第318章 跟我做生意,全都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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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瑾瑜靠在椅子背上,很沒有形象的攤開手腳,毫無平日的風範。

  蘇燦就更不用說了,這貨當富家大少爺的時候,就是這副鳥樣,現在還是這副鳥樣,真乃「天生的乞丐」。

  李瑾瑜道:「九如大師的弟子,會是什麼模樣?力氣也很大麼?」

  蘇燦道:「據說是個武官,平素多有俠義風範,最愛打抱不平,某次為了給人出頭,不小心打死了人……」

  李瑾瑜道:「看我做什麼?難道我不喜歡打抱不平?只不過我喜歡帶著千軍萬馬,光明正大的去講理。」

  蘇燦道:「你可真的會講理!」

  這話倒不是說李瑾瑜的煞氣,而是李瑾瑜每次與人「講理」,看似不符合江湖規矩,卻都符合公理正道。

  無論是華山派的精英弟子,還是少林的方丈,亦或是六扇門的名捕,乃至於親王郡王,全都敢正面硬懟。

  這種脾氣,使得李瑾瑜的江湖名聲毀譽參半,喜歡的非常喜歡,不喜歡的則表示年輕氣盛,早晚必然遭殃。

  蘇燦道:「人家就是個小官,沒有你豪門大戶的威風,唯一能做的就是出家避禍,然後就被九如看上了。」

  李瑾瑜道:「這就叫緣法。」

  蘇燦道:「你不想抓人?」

  李瑾瑜道:「抓他作甚?如果當時我在那裡,動手的就是我了。」

  蘇燦道:「伱知道他?」

  李瑾瑜道:「知道,若不是時間上有些來不及,去遼國的武官中,定然有他一員,這也可以說是緣法。」

  蘇燦道:「沒了李大少的緣法,卻有了佛緣,當真是世事無常啊!」

  李瑾瑜道:「有常無常,雙樹枯榮,南北西東,非假非空,這話卻是高深佛理,你小子有佛緣啊。」

  蘇燦道:「去你大爺的佛緣,老子一天不喝酒吃肉,渾身不自在,佛祖看到了我,非賞我三個大巴掌!」

  李瑾瑜道:「明尊城呢?」

  蘇燦道:「這事兒卻是有趣。」

  李瑾瑜道:「怎的有趣?」

  蘇燦道:「你也知道,明尊城是從昔年的大明尊教分化而來,大明尊教入中原過程中,分化為兩個分支。」

  李瑾瑜道:「我知道,一個是光明頂明尊城,一個是黑木崖日月神教。」

  蘇燦道:「先說日月神教,自從東方白率眾造反,奪了教主之位,威勢越來越大,甚至有東方不敗之名。」

  李瑾瑜道:「這事我知道,他的速度非常非常的快,甚至比無情追命更加迅捷,就算武功比他高一些,想要擊敗他也不容易,他也不去招惹少林武當等大派,因此出道至今未逢一敗。」

  蘇燦道:「所有人都覺得,東方不敗定然殺了任我行,實際上卻是把任我行囚禁起來,並未下死手。」

  李瑾瑜道:「囚禁十二年,還不如殺了呢,任我行這十二年肯定是非常的不好過,但他卻肯定還活著。」

  蘇燦道:「任我行那種人,只要還有一線生機,就不會錯過,而且他還有幾個忠心下屬,想要救出他。」

  李瑾瑜道:「向問天?」

  蘇燦道:「任我行被囚禁在西湖之畔的梅莊,看守者號稱『江南四友』,喜好琴棋書畫,向問天便想用相關的寶物作為引誘,結果惹了強人。」

  李瑾瑜道:「令狐沖救了他!」

  蘇燦道:「救他一次,還能救他十次八次不成?木道人親自出手,在西湖梅莊之外,一劍斬殺向問天。」

  李瑾瑜道:「令狐沖呢?」

  蘇燦道:「說來也怪,向問天和令狐衝進入西湖梅莊,成功把任我行救了出來,卻不見令狐沖的蹤影。」

  李瑾瑜心中冷笑,不愧是最會拿捏令狐沖的人,令狐沖被當成替死鬼,怕是還會在地牢中關心向問天。

  李瑾瑜道:「任我行呢?」

  蘇燦道:「任我行當時定然和向問天在一起,可木道人何等武功,就算任我行身體完好,卻如何敢動手?」

  李瑾瑜道:「他被囚禁地牢足足十二年,身體定然垮了大半,現在還剩下五六成戰力,就算不錯了。」

  蘇燦道:「哪怕只剩下一成,任我行也會去找東方不敗報仇,現在他正在聯絡舊部,時刻準備出手。」

  李瑾瑜道:「木道人呢?」

  蘇燦道:「木道人雖然斬殺了向問天,但當時約定的是一月,他恰好晚了一個時辰,便按照約定,把那個少年收為弟子,真是個好算計。」

  李瑾瑜道:「這叫雙贏,自此少年有了靠山,木道人有了傳人。」

  蘇燦道:「傳個屁,木道人是看上人家的圍棋天賦,據說收徒之後下了足足兩天棋,木道人一局沒贏過。」

  李瑾瑜道:「一局沒贏?」

  蘇燦道:「江湖武林高人,比木道人更臭的臭棋簍子,或許只有鐵劍門的木桑道長,可木道人畢竟下了這麼多年的圍棋,也輸得忒慘了一些,據說這已經是看在師徒之情主動相讓……」

  李瑾瑜道:「這麼厲害?這小子叫什麼名字?竟有如此圍棋天賦。」

  蘇燦道:「要說這小子的名字非常有佛緣,結果卻入了道門。」

  李瑾瑜道:「什麼佛緣?」

  蘇燦道:「他的名字和玄奘聖僧俗家名字一樣,都叫做江流兒。」

  其實玄奘俗家姓陳,名陳禕,只不過出生時遭逢大難,父親被殺,母親把他放入木盆中,隨江水漂流。

  順水漂流的玄奘,被金山寺的老和尚撿到,由於是順江水漂流而來,便取名為江流兒,相比於陳禕,反倒是江流兒之名,更加為世人所熟知。

  「噗……」

  「江流兒,這名字好!」

  就憑這個名字,讓木道人那個臭棋簍子三子,贏他也沒什麼難度。

  蘇燦不知李瑾瑜為何如此,卻也不怎麼在意,反而指著身上的水,略有得意的說道:「小金魚,你噴了我一身的水,該怎麼補償我啊?」

  李瑾瑜道:「補償一頓拳頭。」

  蘇燦道:「大冬天的,我身上就一件單衣,還被你噴濕了,信不信我睡你家門口,讓所有人看看雪人?」

  李瑾瑜道:「你這混球,就算是雪地里睡三天也不會有事,好幾年沒有堆雪人了,正好用你堆一個!」

  蘇燦道:「啊……我的好朋友怎麼對我如此殘忍,我真的好傷心啊,我要去你們家門口唱蓮花落……」

  看著瘋狂耍無賴的蘇燦,李瑾瑜露出一抹無奈的神色。

  「出了門我就給你換新衣,然後再請您吃三頓,您老收收嗓子,我們家有幾個小孩,聽不得鬼哭狼嚎。」

  蘇燦伸手一摸,面上的鼻涕眼淚瞬間全部消失,好似根本沒有哭過。

  「別人想聽,還沒得聽呢。」

  李瑾瑜道:「繼續,明尊城。」

  蘇燦道:「明尊城城主陽頂天,已經失蹤了許多年,多半是死了,麾下左右使者,四大法王,也都……」

  李瑾瑜道:「都如何了?」

  蘇燦道:「左使者楊逍成立天地風雷四門,勉強維持明尊城威嚴,右使者范遙失蹤,至今不知去向。

  四大法王,紫衫龍王失蹤,白眉鷹王成立天鷹教,金毛獅王身死,青翼蝠王身受寒毒,躲起來療傷。

  五散人,彭瑩玉和說不得,兩人都是和尚,如今在大相國寺掛單,張中和冷謙是道士,如今在終南山修道,至於那位周大仙,如今在丐幫。

  堂堂江湖四城,竟然只剩下楊逍一個人撐著,若非人多勢眾,還有諸多神功秘術,早已被乾羅山城取代。」

  李瑾瑜道:「楊逍還活著呢?」

  蘇燦道:「當然還活著,不過能活多久就不一定了,莫說他昔年結下的仇怨,乾羅肯定也想算計死他!」

  李瑾瑜道:「那是他活該。」

  蘇燦道:「你讓我查的,似乎只剩下青衣樓了,青衣樓最近和六分半堂打的不可開交,你可以去問問。」

  李瑾瑜道:「問誰?」

  蘇燦道:「雷損唄。」

  李瑾瑜道:「他會告訴我?」

  蘇燦道:「就憑你李大公子煞星轉世之名,雷損那個損人利己的老禿,肯定不介意用八抬大轎,把你抬到青衣樓總舵,然後把總舵炸成平地!」

  李瑾瑜道:「說得好。」

  蘇燦奇道:「真是奇了,李大公子竟然會認同我,莫不是今天晚上,太陽會從東北邊或者西南邊落山?」

  李瑾瑜道:「不僅我同意,外面那兩位肯定也同意。」

  李瑾瑜伸手指了指門口,蘇燦回頭看去,門口站著兩個人,還未看清他們的容貌,便被大光頭晃花了眼。

  「我的媽呀!」

  蘇燦想都不想,立刻從窗戶跳了出去,什麼新衣服吃大戶,他是半點都不敢再想,跑的簡直比兔子還快。

  李瑾瑜打趣道:「江湖中都說我是煞星,雷堂主也是不遑多讓啊。」

  門口的兩人不是別個,正是六分半堂總堂主雷損,大堂主狄飛驚。

  雷損眉目凶煞,嘴角雖然一直都帶著笑意,還有油光可鑑的大光頭,但絕不會有人把他當成是佛門高僧。

  十個人裡面,至少九個人會把他當做成佛門棄徒、山寨土匪。

  就他這模樣,哪怕穿上龍袍,那也是山大王發了失心瘋,非要過過皇帝的癮頭,從戲班子搶來一套戲服。

  不笑的時候很可怕,笑起來之後更加可怕,似乎隨時都可能拔出那把不應魔刀,對著盟友後心狠狠刺一刀。

  狄飛驚容貌英俊,氣質溫婉,無論怎麼看,都像是走馬章台的貴公子。

  年紀輕輕,身居高位,手中的力量超過萬人,當真是年少有為之人。

  這樣一個年少有為之人,這樣一個人中之龍,應當高高的抬起頭,表現出這個年歲應有的朝氣和熱血。

  狄飛驚的頭卻一直低垂,舉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就好似犯錯的小媳婦。

  低低的,靜靜的,如果不是他主動發出聲響,甚至感覺不到他的呼吸。

  江湖中流傳的說法,是狄飛驚的頸骨遭受過損傷,無法抬起頭,甚至因此無法練武,狄大總管不會武功。

  李瑾瑜知道,狄飛驚不僅會武功,而且武功非常高明,不亞於雷損。

  狄飛驚的頸骨是因為修行「大棄子擒拿手」,人為造成了損傷,大部分時間只能低頭,運功之時可以抬頭。

  除了大棄子擒拿手,狄飛驚還修成了用眼睛發力的「眼刀」,甚至能夠憑此偷襲關七,讓關七為之失神。

  當然,這麼做的後果,就是讓關七領悟了「瞳中劍」,緊跟著便是雙目射出無形劍氣,馬上報復回來。

  聽到李瑾瑜的打趣,狄飛驚沒有任何表情,雷損憨憨的摸了摸光頭。

  「虛名而已,虛名而已,我這都是被人陷害的,我是個大好人。」

  李瑾瑜道:「雷總堂主,大過年的說兩句實話,一天到晚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還沒說膩呢?」

  雷損笑道:「李爵爺快言快語,我也就不裝模作樣了,實話實說,天天與人裝孫子,確實非常的累。」

  李瑾瑜道:「還在說笑,雷總堂主真是裝糊塗的高手,您這堂堂六分半堂總堂主,還用得著裝孫子?」

  雷損道:「若是在別處,我肯定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瀟灑快活,但在這京師重地,我可誰也得罪不起。」

  李瑾瑜道:「說的也對,你勢力大有人比你勢力更大,你武功高有人比你武功更高,都說京師好,實際上一年到頭,有幾天不是在裝孫子?」

  雷損道:「李爵爺也是?」

  李瑾瑜道:「大部分時間內,我是真孫子,裝都不用裝的。」

  雷損心說騙鬼去吧,就憑你這身絕世武功,還有家世背景,有誰能讓你當孫子?難道是皇帝不成?

  如果是皇帝,上趕著去當孫子的能從北極冰川排到海南劍派,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還有啥不滿意的?

  再者說了,滿朝文武,哪個在皇帝面前不是孫子?梁王這親侄子,最近被訓的比真孫子還孫子。

  什麼特麼大過年的說實話,你個小混蛋,最他奶奶的不會說實話!

  狄飛驚表情依然很淡定。

  早就知道李瑾瑜離經叛道,向來不按套路出牌,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閒談幾句,雷損問道:「爵爺似乎想要對青衣樓動手?」

  李瑾瑜道:「青衣樓是你雷損看上的一塊肉,且已經吃了幾口,按照江湖規矩,我確實不該去虎口奪食。」

  狄飛驚道:「李爵爺誤會了,總堂主不是這個意思,而且青衣樓不是一大塊肉,是一百零八塊肉。」

  雷損道:「這麼多的肉,我就算撐壞了也吃不完,況且這些肉旁邊還有老虎守著,需要爵爺降龍伏虎。」

  李瑾瑜道:「你們打的好算盤,老子去打虎,你們跟著撿好處。」

  雷損道:「豈敢,豈敢,豈敢,青衣一百零八樓,咱們二一添作五,每人五十四樓,爵爺覺得如何?」

  李瑾瑜道:「據我所知,藏著金銀和情報的幾棟樓,已經被你們吞了,別的東西我留著有什麼用?」

  雷損道:「爵爺想如何分配?」

  李瑾瑜道:「我是官場中人,黑道地盤我沒興趣,如果是金陵附近的青衣樓勢力,歸我,別的都歸你們。」

  雷損目露驚喜之色,不過他知道做生意有來有往,李瑾瑜給出這般優厚的條件,索要的利益肯定不會少。

  狄飛驚道:「聽聞爵爺的至交好友蕭峰,在邊境之地有一片牧場,需要人照料,爵爺要的莫非是人?」

  李瑾瑜道:「沒錯,如果俘虜了青衣樓的成員,我要七成!」

  雷損驚道:「七成?」

  空有地盤沒有任何意義,還需要人去打理,並且必須留下硬手,否則今日占據的地盤,明天就會被搶走。

  雷損原本的打算,是把青衣樓諸多樓主降服,讓他們歸順六分半堂。

  李瑾瑜張口就要七成人,那他豈不是要用三成的人,管七成的地盤?

  正要再商議一二,狄飛驚在他右臂輕輕碰了兩下,雷損會意,驚訝的面色瞬間變為驚喜,一瞬之間的變化,簡直比變臉更讓人覺得有趣。

  雷損大笑道:「都說爵爺慷慨,沒想到爵爺這般慷慨,今日才知,和爵爺做生意,肯定全都有肉吃!」

  李瑾瑜笑道:「如果不能讓朋友一同吃肉,誰會與你做生意呢?」

  狄飛驚道:「牧場的生意,六分半堂也能參與麼?我們六分半堂也有幾支商隊,想趁著過年賺些銅板。」

  李瑾瑜道:「狄大堂主客氣,牧場的生意純粹就只是生意,只要你們帶著貨物過去,生意自然可以進行。」

  狄飛驚道:「爵爺放心,六分半堂做生意向來規矩,沒本錢的生意,六分半堂從來都不會做!」

  李瑾瑜道:「這就好,狄大堂主應該知道,我很厭惡一種生意,如果六分半堂有的做,儘快把人處理掉。」

  說罷,李瑾瑜轉身離去。

  雷損道:「他這什麼意思?」

  狄飛驚道:「過年期間,由於比較熱鬧,孩子們貪玩,容易被人拐走,李瑾瑜說的,應該就是這個。」

  雷損道:「這他也管?」

  狄飛驚道:「我有種感覺,丐幫杏子林的變故,李瑾瑜不僅僅有表面上的那些,也不是在針對丐幫。」

  雷損道:「他和蕭峰的關係親厚,怎麼可能主動針對丐幫。」

  狄飛驚道:「他針對的應該是幾個月前,蘇夢枕發現的那樁生意!」

  雷損道:「采生折枝?」

  狄飛驚道:「每人內心都有柔軟的地方,這可能就是他的某種底線。」

  雷損道:「因為他一句話,就想讓我去把人處理了,他怎麼不……」

  狄飛驚道:「必須去!那些生意本就喪盡天良,六分半堂經營的雖然是黑道生意,但不需要這種生意。」

  雷損道:「不去又如何?」

  狄飛驚道:「蘇夢枕數月前已經做出了榜樣,丐幫也已經被處理,如果京城這段時間,發生任何一樁案子,四大名捕肯定會聯袂而至!」

  雷損道:「他奶奶的,這些下三濫的傢伙,到哪都會給我惹麻煩,老子早就想把他們全都給切碎了。」

  狄飛驚道:「這也是提醒,今年好不容易有一場大勝,陛下定然會大力操辦,誰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搗亂。」

  雷損聞言心中一驚。

  這一點他確實沒有想到。

  若是因為那些下三濫的狗東西,觸怒了皇帝,無論怎麼算都不值。

  「老二,你親自去處理!」

  大過年的,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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