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我二哥來了,我二哥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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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問世上最倒霉的事情,莫過於上任的位置,是個巨爛無比的攤子。

  狄光遠得知要當幽州長史,特意快速趕路,希望能夠到早幾日,借著與遼國的結盟,多多刷到一些功勞。

  反正此次送親使者是李瑾瑜,肯定不介意給他個輕省露臉的好活。

  先刷一些功勞,等到幽州刺史調任別處,刺史之位未必沒有希望。

  大哥狄光嗣已經擔任刺史,雖然只是江州刺史,也算是封疆大吏。

  若說狄光遠不急,肯定不可能。

  萬萬沒想到,狄光遠來的時候,李瑾瑜已經替他把中間步驟都省略了。

  無需刷功勞,無需等刺史調任,因為刺史已經被發現是假冒的,並且抓住了假冒刺史的造反逆賊……

  根據李瑾瑜的說法,這伙逆賊對於幽州的滲透超過三年,涉及方方面面。

  別的官員大多不可信,金吾衛則是要壓制駐軍,所以,狄二哥你如今就辛苦一些,暫代幽州刺史的位子。

  聽到李瑾瑜的話,狄光遠很想拿起手中的官印,不顧一切的砸過去。

  只不過想到武力值差距,砸過去不僅傷不到人,還可能閃了腰,只能恨恨的放下,接過幽州刺史的官印。

  「你個混小子,就知道惹事,明明只是送親使者,查逆犯做什麼?」

  狄光遠「惡狠狠」的說道。

  李瑾瑜道:「二哥,這不怪我,我這就是恰好碰上了,而且陛下早就想到這一點,給我便宜行事的聖旨。」

  狄光遠笑道:「便宜行事?怪不得你敢這麼跳,原來手中有聖旨,可伱是送親使者,怎麼還要處理逆犯?」

  李瑾瑜苦笑道:「停!我絕對沒想參與此事,怎奈你們家老爺子上奏,說幽州可能生變,需要早做準備。」

  狄光遠道:「我們家老爺子?」

  李瑾瑜道:「除了他,誰能請下便宜行事的聖旨?這就叫父債子償,你要是有怨氣,就回家找你爹去。」

  狄光遠翻個白眼,笑罵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知道我要來,故意給我捅個大簍子,你這個煞星。」

  李瑾瑜道:「說的就像我不來,這裡就沒有逆犯似的,你知足吧,如果是你們家老爺子來,說不得就會變成大軍攻城、乾坤顛倒的大事。」

  狄光遠道:「有本事把這話和我家老爺子說,和我說沒用,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五百人可是不夠的。」

  李瑾瑜道:「無所謂,便宜行事的聖旨都給了,也不在乎多一快虎符!」

  李瑾瑜手腕一彈,從衣袖中取出一塊虎符,笑道:「再過不久,我另一個二哥就來了,他是帶著兵的。」

  狄光遠道:「明誠?」

  李瑾瑜道:「我也是走運,一個二哥管文事,一個二哥管兵事,這個簍子雖然不小,卻能睡個安穩覺。」

  狄光遠指了指大門口。

  「什麼意思?」

  「趁著我還沒有發火,沒有和你這混蛋拼了之前,趕緊滾出去!」

  「二哥您忙著,我這就走!」

  ……

  李瑾瑜哪有什麼休息時間。

  幽州的事務不能全扔給狄光遠,至少有關兵事的亂子,必須自己來。

  蛇靈對幽州的滲透,可以用離譜來形容,幽州駐軍很大一部分被他們所招攬,沒爆發只是因為沒有領頭人。

  另有一點,審訊蛇靈俘虜得知,山穴中只有少部分兵馬,大部分兵馬駐紮在別處,且軍械糧草充足。

  李瑾瑜心說狄仁傑堂堂宰相,遇到的蛇靈案,怎的還沒我來得大?

  轉念一想,只得認命。

  畢竟那些案件存在許多bug,如今這些bug修復,李青霞麾下的勢力,自然也隨之變得更多、更強。

  可李青霞乃是郡主,平日出入受到很大的限制,虎敬暉軍務繁忙,出皇城的時間都很少,誰給她訓練的?

  不可能是肖清芳!

  如果肖清芳訓練了這些勢力,李青霞存在的意義,或許只是因為姓李,可以作為一個起兵反武的招牌。

  而從李青霞的表現來看,這些人並不忠於肖清芳,全都是她的人。

  好手段啊!

  不僅是李瑾瑜,李元芳、南霽雲也都忙的暈頭轉向,李瑾瑜不得不把岳飛直接留下,讓岳飛當做副手。

  盧俊義不擅這些,便讓他帶著金吾衛四處巡視,林沖保護公主、郡主,史文恭負責看守諸多俘虜。

  至於李青霞。

  抓自然是抓不得,因為她平素對手下發號施令,都是隔著帘子,手下不認識她,抓她屬於名不正言不順。

  李瑾瑜的做法是好吃好喝供著,你不是郡主麼?就讓你過郡主的日子,把她和外界徹底的隔離開。

  外面的蛇靈知道主子還在,不會就這麼散去,李青霞沒到山窮水盡,也不會放棄掙扎,正好能一網打盡。

  原本李瑾瑜還有個幫手,那便是戚少商,可戚少商抓完人之後,直接綁起來扔到刺史府,然後鴻飛冥冥。

  根據他的留言得知,蛇靈綁架了他重要的人,讓他先前不得不如此,如今他來幽州,一為救人,二為報復。

  當不當官之類的,戚少商一向沒什麼興趣,也就不與李瑾瑜多言。

  看著戚少商的留言,李瑾瑜心說放你的羅圈屁,當我不知道事情有鬼?

  欠老子三個人情,寫的留言卻是亂七八糟、不著四六,還特麼敢設文字陷阱考校老子,真不是個玩意兒!

  恩是恩,威脅是威脅。

  當初若是沒有恩情束縛,以你戚少商的脾氣,早就帶人和他們拼了。

  說話說一半兒,看來那個試探自己的主意,多半還是恩人的意思?

  這個恩人,很有趣啊!

  時間緊急,李瑾瑜沒時間思索。

  先把軍務一一分派好,又以各種名義把幽州文武官員聚合,讓狄光遠李元芳做甄別,隨後便去審問俘虜。

  最先審問的是——吳益之。

  吳益之是幽州司馬,不過倒更像是幽州刺史的師爺,時刻跟在他身邊。

  這也不怪吳益之,他本就是蛇靈安排監視的,不跟在身邊怎麼行?

  不過如此一來就有了問題。

  須知刺史剛剛被替換,別的人發現不了問題,司馬難道發現不了?

  李元芳想到這一點,所以抓劉金的時候,順手就把吳益之抓了。

  「吳司馬,我的時間很寶貴,有什麼想說的麼?沒有就去大牢吧!」

  吳益之怒道:「李瑾瑜,你雖然有便宜行事的聖旨,但憑什麼抓我?你有什麼證據?你這是濫用私刑!」

  李瑾瑜道:「推出去砍了!」

  都說了沒時間廢話,你以為我會給你來一段推理,然後聽你在音樂中訴說小時候的不幸和中年人的艱辛?

  吳益之聞言大驚失色,心說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金吾衛不慣著他,抓著他的雙臂就向門口拖。

  時間緊急,來不及去法場,出了門口就是斬首一刀,以吳益之在幽州百姓中的聲望,怕是人人拍手叫好。

  俗話說狼狽為奸,曾經的假刺史是匹惡狼,吳益之就是出謀劃策的狽。

  「爵……爵爺……爵爺饒命,犯官全都招了,全都招了,您饒我一命!」

  吳益之嚇得屎尿橫流,身上滿是腥臊臭氣,面容扭曲的不成人形。

  「說!」

  李瑾瑜淡淡一個字,讓吳益之再無半分反抗之心,求饒道:「爵爺,您抓的不是假刺史,這個才是真刺史。」

  「哦?」

  「現在這個方謙,才是真正的幽州刺史,只不過他三年前失蹤,金木蘭讓人易容假扮,命令犯官暗中監視。

  大概二十多天前,現在這個方謙回到幽州,取代了那個替身,至於別的那些事情,下官還知道一些……」

  李瑾瑜道:「討價還價?行!你都說出來,本官饒你一命!」

  吳益之道:「多謝爵爺開恩,下官知道,那個假刺史藉助職務之便,把幽州府庫的官銀盜走,三年時間,足足有上千萬兩,還有大量糧草軍械。」

  李瑾瑜道:「這些事情我知道,被他盜走的那些官銀,我已經找到了。」

  「啊?」

  「沒聽過我的名號麼?出門就能撿到寶藏,這可不就是撿到寶藏?」

  吳益之道:「他用的方法……」

  李瑾瑜道:「不重要,如果你只知道這些,似乎不足以換你的命。」

  吳益之道:「天寶銀號……」

  李瑾瑜道:「這個我也知道!」

  吳益之道:「不不不,犯官還知道別的事情,幽州諸多軍將中,張勇、王進寶、方洪亮三人已被徹底收買。」

  李瑾瑜道:「證據,如何證明這不是你胡亂攀咬?拿出證據來!」

  吳益之道:「有有有,犯官的住處有一個密室,密室暗藏鐵盒,裡面是他們寫的效忠書,還都印了手印。」

  李瑾瑜道:「只有這些?」

  吳益之道:「除了效忠書,還有一應支出的帳冊,足以作為證據。」

  李瑾瑜道:「張環,你現在就去吳司馬的住處,把那些東西帶來。」

  張環飛速去做事,李朗把吳益之帶了下去,不是給他清洗,而是用吳益之屎尿橫流的模樣嚇唬接下來的人。

  有吳益之作為榜樣,接下來要審問的人,大部分都選擇了招供。

  李瑾瑜一邊審問,一邊用天子望氣術觀察,眼觀天地人三才,以此來辨認這些人的忠奸、善惡、內心波動。

  天子望氣,談笑殺人!

  問心無愧,或者神經病,又或者殺人無數的魔頭,可以抵擋一二,這些心裡有鬼的逆犯,如何能夠抵擋?

  審了約莫十幾個人,張環把帳冊帶了回來,李瑾瑜翻了翻,笑道:「果然都是證據,吳司馬立了大功啊!」

  吳益之道:「犯官不敢居功,懇請爵爺饒恕性命,犯官感激不盡。」

  李瑾瑜冷笑道:「本官一向是說話算話,說不殺你就不殺你。」

  吳益之鬆了口氣。

  李瑾瑜喝道:「來人,把這傢伙綁起來扔到外邊,交給百姓隨意處置!」

  吳益之驚呼道:「你不守信用!」

  李瑾瑜道:「我沒殺你,金吾衛沒殺你,每一個當官的都沒殺你,如果百姓殺你,不妨找找自己的原因。」

  金吾衛士卒上前,把吳益之捆成了粽子,然後丟出刺史府外。

  「爵爺有令,吳益之作惡多端、罪大滔天,交由百姓隨意處置,你們是殺是剮、是蒸是煮,全部都隨意。」

  周圍百姓聞言大喜,吳益之作惡多端,他們早就多有怨言,可三年時間的恐懼,絕非一時半會可以消除。

  一個青皮過去吐了口痰,見金吾衛沒有反應,又飛拳踢腿打了幾下,見金吾衛還沒反應,便又打了幾拳。

  周圍百姓見有了榜樣,紛紛擁上來瘋狂廝打,過不多時,吳益之被踐踏成一攤血肉,一片骨頭也不存。

  那些受審的俘虜,聽著外面悽厲的慘叫,嚇得兩股顫顫,站立不穩,許多都是被金吾衛拖上來的。

  李瑾瑜道:「你們的罪責沒有吳益之那麼大,交代清楚的,我判你們流放千里,給你們活命的機會。」

  說著,李瑾瑜晃了晃公文。

  「這上邊我只留了五個空位,先到先得,完了只能祈求留全屍,負隅頑抗之輩,吳益之就是你們的榜樣!」

  聽到這話,誰敢不招?

  另一頭,李元芳也把吳益之招出來的三人拿下,全部都關入監牢。

  不是不想砍了他們,而是李瑾瑜已然用了重刑,他需要做的懷柔一些。

  如此一剛一柔,一冷一熱,再加上狄光遠、南霽雲的耐心安撫,幽州官員快速穩定,轉而生出幾分野心。

  被李瑾瑜處置掉的,多是大權在握的大官,這些沒什麼事情的,則是權力不大、職務眾多的小官。

  如今大官沒了,補位的官員不知何時才能到,豈不是能暫代職位?

  別小看「暫代」二字,這可是實打實的功績,非常有利於日後升遷。

  比如狄光遠,只要此次做得好,今年過完年,暫代刺史就變成幽州刺史。

  比如岳飛,李瑾瑜隨便給封了個雜號將軍,以後就是正牌的朝廷武將。

  當然,做好才能升遷,如果做的一塌糊塗,基本上就沒機會升遷了。

  還是那五個字——快刀斬亂麻!

  隨著領頭之人被一個個拔除,蛇靈在幽州雖然還有諸多人馬,卻已成了無頭之蛇,遇到事情不知如何處理。

  想要靠著鬧事惹出亂子,俘虜中也有人想要鬧事,趁機逃離,盧俊義史文恭想都不想,直接就是下狠手。

  尤其史文恭擅長弓箭,藉機逃跑的三個俘虜,均被他以連珠箭射殺。

  李青霞想要耍耍郡主脾氣,藉機刺探一下情報,偏偏遇到了林沖,隨便打隨便鬧隨便罵,他都不在乎。

  郡主畢竟是郡主,不能如同潑皮無賴一般,需要講究郡主的風度,最多就是摔摔東西,或者高聲吼兩句。

  林沖什麼人?

  除非把刀架在脖子上,否則很難讓他皺一下眉頭,李青霞能拔刀砍人麼?

  只要不拔刀砍人,林沖就能擺一個溫吞陣,隨便你怎麼作怎麼鬧,就算帶著公主一起鬧,他也不在乎。

  一個茶杯扔腦袋上,別的武官或許會有火氣,林沖會說:「多謝郡主賞賜茶水,末將正好有些口渴。」

  對於這號人,你有什麼辦法?

  林衝倒不是真的這麼溫吞,只不過李瑾瑜許給他從六品振威校尉之位。

  挨幾巴掌能得從六品武官,換做某些人,早就趴地上請姑奶奶踩踏了。

  靠著一連串的重手,李瑾瑜把幽州簡單清理了一遍,不過內部仍舊是暗流涌動,一個不好就可能爆發。

  好在,翌日清晨,援兵來了!

  尉遲明誠帶兵進入幽州。

  他不是來幫李瑾瑜的,而是得知遼國皇帝要來接公主,提前布置防務。

  然後就被迫一起處理爛攤子!

  看著狄光遠的熊貓眼,又看看堆積如山的軍械、糧草、金銀,再看看大牢已經放不下的俘虜,尉遲明誠對李瑾瑜的惹事能力,又多了幾分理解。

  當然,作為武將,尉遲明誠顯然比狄光遠熱血一些,麻煩就意味著功勞。

  若是能把這些都處理好,他的官職怕是能夠超過大哥一籌,等到回去見到大哥,定要好好耀武揚威一番。

  嗯……其實他想多了!

  最近尉遲明樓作為護衛,隨同狄仁傑去了湖州,以狄仁傑的惹事能力,肯定能給尉遲明樓爭取一個大功。

  李瑾瑜雖然從不貪功,卻也會分潤一些功勞,狄仁傑是當朝宰輔,已經官居極品,功勞都是尉遲明樓的。

  到那時……恐怕還是大哥官更大!

  唯一可能比大哥更強的,或許就是能夠親身參與邊關的戰場吧!

  尉遲明誠本想訓斥兩句,不過李瑾瑜兩日沒怎麼休息,還曾經高強度奔襲作戰,也是一雙黑乎乎熊貓眼。

  滿腔怒氣,頓時化為關心。

  「你說說你,怎麼這麼能惹事,一會兒沒看住,就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你就不能晚兩天再捅出來麼?」

  「二哥,這事兒我真不知道,而且為了讓你省事,我把領頭那些人處理了大半,該審的基本上都審了!」

  尉遲明誠道:「然後就把身體搞成了這樣?若是讓大姐知道,那該有多麼心疼,你就算留給我又怎麼樣?」

  李瑾瑜道:「沒事!沒事!我去睡一覺就好,餘下的你看口供就可以!」

  李瑾瑜回去睡覺,尉遲明誠心疼弟弟,沒有繼續詢問,一方面接手幽州城的防務,一方面開始查看口供。

  口供並非文縐縐的那種,而是李瑾瑜特意整理出來的大白話,該記錄的全都記錄,沒有語焉不詳之處。

  尉遲明誠搖了搖頭,這小子,看似喜歡偷懶,遇事卻喜歡自己扛。

  危險的事情自己做,得罪人的事情自己做,最累的事情自己做,留下安全的、懷柔的、輕省的事情給別人。

  小時候做哥哥的還能幫扶,現在長大了,卻開始幫助哥哥們了。

  而且小弟還真有識人之明,李元芳等人就不說了,那三個教頭也厲害。

  一個非常能打,就讓他巡城。

  一個貪功且擅射,精通一些兵法韜略,就讓他看守蛇靈俘虜。

  一個踏實溫吞,就讓他保護郡主。

  據說郡主已經撒了七次潑,都被林沖的溫吞陣頂了回去。

  尉遲明誠認識翌陽郡主,但此刻忙著處理軍務,哪有時間管這些!

  他才沒興趣伺候大小姐!

  最讓尉遲明誠感興趣的,還是李瑾瑜出門溜達,撿到的這個副將。

  當真是年少有為,棟樑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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