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金九齡,我是來談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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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棄子也知道一些情報,某些人最是擅長逼問這些情報!」

  聽到這句話,追命打了個冷顫。

  如果這些人知道,自己將會被送入內衛府,怕是會忍不住抹了脖子。

  事實上,絕大多數被送入到內衛府的人,如果有的選,都一定會提前想辦法自盡,免得受那些零碎之苦。

  追命嘆道:「早就聽聞沙漠馭風者兇悍異常,今日得見,才知這些人在兇悍方面,勝過九成九綠林山寨。」

  李瑾瑜道:「中原花花世界,即便是盜匪,也能錦衣玉食,美酒美食美色會腐蝕身心,讓自身變得軟弱。」

  追命道:「大漠呢?」

  李瑾瑜道:「大漠千里黃沙,為了一口水都能揮刀拼殺,這些人並不是天生兇悍,而是為了生存下去。」

  追命道:「也不盡然。」

  「哦?崔三哥有何高見?」

  「你小子無論在中原還是大漠,都是美食美酒,美人相伴,也沒見你小子有任何軟弱,反而越來越厲害。」

  「我這種人,屬於極少數。」

  「自古以來,能成大事的,哪個不是極少數,哪個沒有忍耐力?所謂中原花花世界,不過是藉口罷了。」

  「崔三哥能不能忍住美酒?」

  「實話實說,忍不住!」

  「那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我就是覺得好玩兒!」

  李瑾瑜:┐( ̄ヮ ̄)┌

  隨著李瑾瑜抓到一隊馭風者,善金局之事暫時有了個交代,不過洛陽出了這等大事,顯然不會輕易壓下去。

  首先是那些正事半點不會,整天找人麻煩,靠挑刺吃飯的御史,這下終於有了正當理由,紛紛上書參奏。

  這個說尉遲真金辦事不力,那個說尉遲真金玩忽職守,總之各種罪名瘋狂扣下去,總有幾個能夠中招。

  至於武則天說的「三天」,御史是不會在乎的,伱還能砍了我不成?

  雖然一刀下去御史必死,但與此同時,這一刀也是會名傳青史。

  李瑾瑜把馭風者送到了內衛府,鳳凰立刻對他們加緊審問,當初索元禮來俊臣等酷吏留下的酷刑,一一招呼在這些馭風者身上,霎時間鬼哭狼嚎。

  馭風者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實際上他們還是肉做的,七八件刑具下去,身體已然被折磨成了一團爛肉。

  鋼筋鐵骨問不出情報,一團爛肉自然是想怎麼問,就可以怎麼問。

  到了早飯時間,鳳凰便把分開審問的結果整理好,送到武則天桌前。

  就在眾人抓捕馭風者之時,繡花大盜也在瘋狂作案,趁著昨晚混亂,短短時間作案七起,留下五十多個瞎子。

  看著犯罪現場留下的緞帕,李瑾瑜心中有些麻爪,只因這緞帕和繡花大盜的一模一樣,似乎並非模仿作案。

  似乎,便說明仍舊是模仿!

  詢問那些被傷了眼睛的,發現他們確實是被刺殺,對方出手快如閃電,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自然也就看不清出手的是什麼招式。

  唯一看到的,就是繡花針橫掠出手的一擊,然後眼前滿是鮮紅。

  七處作案地點也是絕佳,不僅都囤積大量金銀,而且還都是死角,李瑾瑜巡視之時,並未巡視至此處。

  等到李瑾瑜完成巡視,讓洛陽城恢復穩定,又去善金局查找線索,然後追捕馭風者,反倒忽略了這些地方。

  李瑾瑜捏著緞帕,看著上面黑色的牡丹,嘆道:「這次的模仿者,動手可真是快,會是哪路高手呢?」

  李瑾瑜思索之時,金九齡卻是剛剛起床,他自然也知道善金局失火,可他現在已然卸任,沒有任何職責。

  想到善金局失火的後果,金九齡甚至有些得意,心說你們父子往日那麼的高調,這下子,全都倒霉了吧!

  帶著這種心思,金九齡晚上睡得非常的香,一覺睡到天大亮。

  然後就麻爪了!

  繡花大盜一晚作案七次,盜取金銀財寶、古玩字畫無數,作案現場留下紅綢緞帕,和先前的緞帕一模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金九齡甚至覺得,自己晚上夢遊出去作的案!

  可他又不可能夢遊,而現場留下的確實是他的緞帕,換而言之,有人知道他的身份,盜取了他的緞帕。

  想到此處,金九齡渾身發冷。

  顧不得吃早餐,金九齡快速換上易容裝扮,去往自己的秘密基地。

  ……

  尉遲府。

  李瑾瑜吃下一個包子,看著情緒略有低落的幾人,鼓勵道:「現在還不算發生大事,咱們還是有機會的。」

  尉遲真金道:「相比於當初的扶餘國蠱蟲,封魔族幻術,這確實算不上大事,就是陛下給的時間太短了。」

  李瑾瑜道:「不!陛下給的時間剛剛好,這是破案的最佳時間。」

  尉遲真金道:「為什麼?」

  李瑾瑜道:「馭風者血洗善金局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為了製造混亂?當然不是,是為了善金局的金銀。」

  尉遲明樓道:「所以呢?」

  李瑾瑜道:「所以,只要他們沒把錢送出去,賊人便會留在洛陽城,換一種說法,至少要先把錢安置好。」

  尉遲明誠道:「他們需要三日?」

  李瑾瑜道:「按照那些人的組織力執行力,三日時間差不多足夠,如果三日抓不到,三十日也很難抓到!」

  李瑾瑜的安慰很有道理,但想要三日內破案,難度著實不算小。

  尉遲真金不擔心武則天因此撤了他的職,只是覺得對不起死難之人。

  強打精神,又吃了兩個包子,正要去帶隊巡查,福伯突然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封信:「大少爺的信!」

  尉遲明樓接過信件。

  信封上只有「明樓收」三個字,打開信封,裡面則只有一行小字。

  ——善金局臥底是沙爾汗!

  看著娟秀中帶著堅毅的字體,明樓想都不想,立刻說道:「爹,臥底是沙爾汗,咱們立刻去包圍沙府!」

  尉遲真金道:「沙爾汗?他深受皇恩,從一介布衣擢升至四品大員,如此天高地厚之恩,怎麼會是臥底?」

  尉遲明樓道:「肯定屬實,這是馭風者招的供,昨晚聚集善金局官員,打開大門放馭風者進入的,便是善金局正四品將作大監沙爾汗!」

  尉遲真金道:「包圍沙府!」

  李瑾瑜和尉遲明誠對視一眼,同時聳了聳肩,欠的人情越來越多,再這麼下去,只能給大哥一悶棍,洗乾淨綁好了給鳳凰大姐送過去了!

  尉遲明樓摸了摸後腦勺,轉頭看向兩人:「你們兩個傢伙,想什麼呢?」

  李瑾瑜道:「沒什麼,就是覺得大哥的後腦勺特別特別的好看!」

  尉遲明誠差點把腦袋插入粥盆,尉遲明樓也覺得這不是人話,不過現在沒時間思考這個,包圍沙府才是大事。

  雖說沙爾汗定然已經逃離,但沙府之內,保不齊就會留下一些線索。

  李瑾瑜道:「沙爾汗死了,府內只有一個寡婦,大軍包圍著實不妥,讓飛花陪你們去,她知道怎麼做。」

  尉遲真金道:「那你呢?」

  李瑾瑜道:「去查繡花大盜!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他們之間有勾結!」

  尉遲真金無所謂的揮揮手,心說以前那些人總說,自己沒啥本事,靠著兒子有今日地位,沒想到如今不僅可以靠兒子,還可以依靠兒媳婦!

  我可真是命好啊!

  ……

  春華樓。

  這不是洛陽城最豪華的酒樓,也沒有洛陽城最厲害的廚子,在洛陽城諸多酒樓之中,最多只能排在中檔。

  可李瑾瑜知道,陸小鳳一定在這!

  春華樓的菜品無甚特色,唯獨有三樣東西堪稱洛陽一絕。

  一樣是煲粥,春華樓的粥是洛陽當之無愧的第一,就連皇宮御廚,都來春華樓學過煲粥的技巧。

  一樣是餡餅,春華樓和餡的本事天下一絕,做的餡餅鮮香無比。

  一樣是月餅,此時距離中秋節已然不遠,春華樓的月餅開始發售,廣式蘇式、甜的鹹的,在這裡都能購買到。

  陸小鳳是個喜歡享受的,在洛陽的時候,每天早上,總是喜歡喝一碗春華樓的瘦肉粥,外加三個餡餅。

  似乎知道李瑾瑜會來找他,甚至猜到李瑾瑜什麼時候到,總之,李瑾瑜前腳進入春華樓,陸小鳳剛剛喝下最後一口瘦肉粥,咽下最後一口餡餅。

  就連贈送的香醋,都剛好沾完。

  陸小鳳吃的乾乾淨淨,一粒米,一個肉渣,一滴香醋都沒有剩下。

  李瑾瑜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你個陸小雞,整天說我小心眼,你這傢伙卻連個餡餅渣子都沒給我留!」

  陸小鳳道:「我留個渣子,你難道會吃麼?浪費糧食是可恥的行為,這話可是你以前對我說過的!」

  李瑾瑜道:「行了行了,我不是來蹭你的餡餅的,昨晚發生的事,你不會不知道吧,有什麼想法?」

  陸小鳳道:「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只查繡花大盜,別的概不負責!」

  李瑾瑜道:「巧得很,根據現場遺留的痕跡,繡花大盜和突襲善金局的馭風者有了勾結,我帶來了證據。」

  李瑾瑜拿出兩條緞帕:「昨天晚上繡花大盜連續作案七次,這是現場遺留的緞帕,和先前的緞帕一模一樣。」

  陸小鳳道:「這算什麼?難道不是繡花大盜藉機做了幾樁大案麼?」

  李瑾瑜道:「當然不是,這也是一次模仿作案,我詳細詢問過,這個繡花大盜,用的招式雖然快的讓人看不清,但至少能夠看到一些影子。」

  「影子?」

  「這個『繡花大盜』,出手並不是以點為主,而是以橫削為主。」

  「嗯?」

  「真正的繡花大盜,精通的應該是點穴打穴的功夫,這個繡花大盜,精通的應該是快刀快劍一類的武學。」

  「但他留下了一模一樣的緞帕!」

  「所以我才說,他們現在已經有了勾結,就算以前沒有,從他留下這方緞帕開始,勾結便已經存在了。」

  「不對!你憑什麼確認,昨晚作案的人,和馭風者有關聯呢?」

  「因為橫削的那一招,是馭風者出手的起手式,昨晚作案的,很有可能便是馭風者的首領,烏勒質!」

  正常人橫削出手,應該是一下划過眼睛,在鼻凹處會留下劃痕。

  馭風者擅長快刀剔骨,對於勁力的控制精細入微,划過眼睛之時用的是彈震之法,相當於短距離橫削兩次。

  只不過烏勒質出手太快,對於被嚇怕了的人而言,和點刺無甚差別。

  ……

  西城角有條斜街,短而窄。

  這條街一共只有七家店鋪,店門全都很古老破舊,其中有三家賣的是古董字畫,卻大半是贗品,還有兩家是糊裱店、一家刻印莊、一家油傘鋪。

  這是條很冷落的街道,只有那些又窮又酸的老學究,才會光顧這些店鋪。

  不過任何一個城市,都需要一處這樣的地方,容留那些如野草般的人。

  他們沒有花團錦簇,也沒有陽光雨露,他們只是野草,接受樹葉間的一束陽光,吸收清晨一點點甘露,堅韌而又頑強的活著,野草般的活著!

  金九齡已經換上了老學究裝扮,姿勢神態完全就是老學究模樣,緩步走入一家字畫店,店門隨之而關閉。

  店鋪里掛著還沒有裱好的字畫,金九齡掀起一張贗品山水,將牆上一塊磚頭輕輕一掀,立刻現出一道暗門。

  門後面是條很窄的密道,走過這條長長的密道,再打開一道暗門,眼前豁然開朗,竟是個花木扶疏的小院子。

  院子雖不大,但一花一草,都經過刻意經營,看起來別具匠心。

  花木深處,有三五間精舍,兩個明眸善睞的垂髫小鬟,在階前巧笑相迎。

  金九齡鬆了口氣,看來這裡並沒有被人發現,正放鬆時,房屋內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你來的太晚了。」

  金九齡陡然一驚,飛速掠到房屋之內,定睛看去,將作大監沙爾汗坐在他的椅子上,手中把玩著一塊緞帕。

  「沙爾汗!我明白了,怪不得善金局會被攻破,原來有你這個臥底!」

  「不愧是金捕頭,三十年捕頭的經歷,果然不是那些蠢貨可以比的。」

  「你來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是想認識風頭最盛的繡花大盜,順便和他做個交易!」

  「你不怕我殺了你?」

  「我剛才說了,金捕頭很聰明,不是蠢貨,那就不要做蠢貨會做的事。

  我能猜出你的身份,並且敢孤身來到這裡,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

  「如果你想說,你讓人把這一切記錄好,你一個時辰沒回去,立刻送入六扇門,我覺得你一定是瞎了心!」

  「當然不是,你雖然沒有四大名捕的名號,但六扇門內,你的徒子徒孫非常多,干說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你準備好死了麼?」

  「當然沒有,我既然敢來,就說明我尋到了決定性的證據,比如你藏寶的位置,比如你的親信手下!」

  「你……」

  「我說過,我是來合作的,如果你想要合作,咱們好好談談,如果你想要魚死網破,現在就可以動手。」

  金九齡舉起右掌,以他的功力,一掌足以把沙爾汗轟成爛西瓜。

  可掌心真氣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卻終歸不能轟出去半招,沙爾汗冷笑一聲,輕輕起身,按下他的手掌。

  「現在,咱們可以談談合作了!」

  看著微笑的沙爾汗,金九齡感覺到了寒冷,只覺得被一條毒蛇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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