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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凍過後,院落的花架上攀藤的蔬菜全部死翹翹了,只留下已經乾枯沒有水分的主幹埋在覆雪的泥土裡。

  「意料之中。」徐有林嘆息一聲,「明年兒,我去琢磨點抗凍的植被。」

  她沒忍住笑出聲。

  「你說你這丫頭,有這麼好笑麼?」

  「沒。」晚棠一秒收工。

  而後一板一眼,像匯報工作的語氣,「師父,今早我過來的時候碰上郭師傅了,他讓我問您一句,下午下班之後要不要去博物館裡轉悠轉悠。」

  「去唄。」

  徐有林放下手頭的包,從裡頭取出保溫杯喝了一口熱水。

  轉而走出屋外,拿起鐵鍬,和晚棠一起鏟雪。

  這是落雪後,他們每天早上需要乾的第一件事。

  前夜的雪不鏟開,等新的雪降下。一層積一層,原本被踩過的雪,踩實後越凍越硬。

  「你呢?」

  他正弓身,鏟動修復科室通完院落大門的那條路,「不去轉轉嗎?」

  「這次恐怕不太行。」晚棠手頭上的動作並未停止,有點不好意思,「有約了。」

  「也行。」

  徐有林停下手頭上的動作,掌心摁在木頭上,和她閒聊著,「今年春節前的任務,也就是手頭上的這批文物了。對於明年的展覽,時間上來說,確有點趕,但也還來得及。」

  「嗯。」

  鐵鍬鏟動水泥面刮蹭出「刺啦」的聲音,原本覆蓋的一層薄雪,此刻已經消失,窺見一茬青灰色的路面。

  完工。

  倆人折回去,將手中的鐵鍬重新擱置在一旁。

  晚棠拍了拍手上沾著的灰,尾音帶著笑:「這批工作收尾,一年也算是正式到頭,迎來新的一年了。」

  徐有林笑她:「想回家過年了?」

  「那倒是還沒有。」

  「我記得你家就是在北京吧?」

  「嗯。」

  徐有林感嘆:「那回家方便,不像小戚,還得趕春運搶車票。」

  倆人走進工作室,一眼就看見展台上的手機在嗡嗡響動。

  那是是一串屬地北京的陌生號碼。

  他提醒晚棠:「手機有電話進來。」

  「最近這幾天,天天都接到陌生來電,一接一個準的GG推銷,煩不勝煩。」他也有點惆悵,「這不接吧,又是一個地址的,就怕是什麼有急事的。」

  「設置一下,攔截GG推銷。」

  晚棠走過去,盯著屏幕上顯示的號碼。這個是商時序的電話號,從剛加上那陣,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給備註上。

  乍然接到他的電話,心底莫名發虛。

  清了清嗓子,「喂,怎麼了?」

  「我到了。」

  「哦。到了就到了,你自己四處逛逛吧。」晚棠腳尖踢著地面的碎泥土,「我這還沒下班呢,可沒時間管你。」

  「我知道。」他應,「就是想給你匯報一下。」

  「你都多大人了,難不成還能走丟?」

  對面笑了一聲,「那我等你下班了,再和你匯報。」

  「不用。」她語氣故作冷漠。

  「誰啊?」徐有林聽她和對方交談語氣熟稔,隨口問了句。

  「一個熟人。」

  既是熟人,也不便多問什麼了。

  他沒再開口,只道:「晚棠啊,你待會幫我設置一下騷擾電話攔截。」

  「好。」

  「凍死了凍死了。」大老遠就聽見鄔紫越的聲音,「噯晚棠!」

  她的耳朵帶著淺棕色的耳套,脖子上繫著圍巾,也是全身上下武裝得嚴嚴實實。

  但還是沒忍住凍得哆嗦,原地站久了,腿就開始自動「結冰」。

  說話間哈出白色的霧氣,「徐師傅,您這邊忙不忙?要是不忙的話,借晚棠過去幫個忙。」

  「去吧去吧。」

  「今天怎麼穿這麼多?」晚棠看著她羽絨服套厚衛衣,「以前不是說還年輕,能再挺挺嗎?」

  「挺不了了,我收回曾經說過的話。在這個天氣了,還是保暖最重要。」鄔紫越雙手揣兜里取暖,「一降溫,早上根本起不來。鬧鐘定的六點四十,怎麼都要磨蹭個半小時再起來。」

  「誰說冬天只有動物冬眠了,人也要冬眠。都是動物,沒什麼區別。」

  「房間裡暖和,出了門,那風要把我吹死。」

  周晚棠靜靜聽她絮叨著,等她話說完了,才躲了躲腳,「快走吧。」

  長夾道里的雪,每天都會有人來定點清理,厚厚的積雪撒了鹽。

  凍得梆梆硬的雪塊,勉強變得柔軟,穿上防滑的鞋子,就不會有一種在溜冰的感覺了。

  只要不是又颳風又下雪的,基本每天還是有騎著小電驢過來的。身體素質再好一點的,就騎著自行車,慢悠閒逛。

  晚棠問她:「找我過來,到底是什麼忙?」

  「幫忙抬一下那個牌匾。」鄔紫越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師父前幾日不小心閃到腰了,正好你身高夠,咱倆一起把它抬起闔上。」

  「你不覺得你的這種行為,找一位男士更合適嗎?」

  鄔紫越提出合理質疑:「咱倆力氣加起來難道很小嗎?」

  「當然不。」晚棠自我肯定,「走吧。」

  等幫忙弄完之後,準備回到自己的修復小院,被鄔紫越攔下來,順口問了句:「下午要去展廳那邊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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