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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仰著小腦袋,歪過頭看著「伯伯」。

  在入宮之前,她經過定遠侯夫人的教導,已經知道娘親嫁的夫君、自己稱呼「伯伯」的人,跟大家身份不同,是萬人之上的天子。

  起初她還有些害怕,後來見在這座漂亮的宮殿裡,他帶娘親和自己還是如往常一樣,也會將她舉高抱在懷中,帶她去盪鞦韆,考察她的功課再耐心的指出錯處。

  她慢慢才放下心來。

  如果她有爹爹,應該也是這般模樣罷。

  爹爹……

  棠棠腦海中浮現出這個稱呼時,腦海中似乎閃過一張笑臉。她被男子高高的舉起來,旁邊是女人柔聲嗔怪他小心些。

  「棠棠?」陸崇覺察到懷中小姑娘的異樣,忙追問道:「是哪裡不舒服麼?」

  見棠棠只是愣愣的出神,陸崇並不催促她,正準備讓人去請劉太醫過來時,突然聽到小姑娘似是開口說了什麼。

  起初陸崇並沒有聽清,他正低下頭凝神細聽時,小姑娘又輕又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爹爹……」

  陸崇又驚又喜的看著她。

  「爹爹在這兒。」他高高興興的應下,倒讓在場的宮人心裡一驚。

  若皇上應了這個稱呼,將來棠棠姑娘豈不是要成了公主?

  棠棠回過神來,害羞的紅了臉,不肯抬頭。

  她剛剛腦海中正好閃過一道身影,像是爹爹,她才脫口而出。

  可看到伯伯這麼高興,她也不忍心讓伯伯失望。

  正當陸崇想要摸摸她的頭時,卻因忘了劉太醫不許他大喜大悲情緒波動的告誡,喉頭再次湧起腥甜。

  他拿過帕子捂住了口,可這一次卻有血絲順著他的指縫流出。

  棠棠呆呆的看著他,像是被定住一般,頭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

  她抱著頭蹲了下去。

  好多血——漫天的血霧,哭喊聲連成一片,她被人抱著。原先她總是看不清,此時終於清晰了,那個人是——爹爹!

  爹爹抱著她,嘴唇一張一合,唇角有一絲血跡蜿蜒。

  棠棠只感覺頭要裂開。

  「快去請劉太醫過來——」陸崇忙將自己手上的痕跡擦乾淨,把帕子讓人收起來,親自抱起了棠棠。

  「念念別怕,爹爹在。」他儘量模仿著沈越的語氣,柔聲哄著她。

  念念?

  是了,爹爹說要念念記住,念念千萬不能忘記。

  「桃子?」棠棠緩緩睜開眼,眼神卻是一片迷茫。「桃樹?」

  那句話就在耳邊,她為什麼就說不出來?爹爹明明讓她記住的!

  聽清棠棠的喃喃低語後,陸崇福至心靈的道:「念念,可是桃花林?」

  在陸崇還未封親王時,有一日兩人在京郊跟著近衛營訓練,一次外出時為了抄近路他們穿過一片桃花林,在盡頭發現一座年久失修的土地廟。

  因這裡隱蔽又破敗,常年沒人來,沈越發現這是個「偷懶」的好地方。

  他在這裡藏過酒肉,得空了拉著陸崇來「開葷」,這裡除了兩人沒人知道。

  棠棠回過神來,用力的點了點頭。

  莫非沈越將秘密藏在了土地廟裡?

  陸崇安撫了棠棠後,立刻讓人拿了紙筆來,他畫好了地圖,寫好了密信,讓梁正芳給秦自明送過去。

  等顧瓔回來時,棠棠像是已經恢復如常,只是紅紅的眼角讓人能看出來她哭過。

  陸崇讓奶娘把大皇子抱出來,跟熙兒在一起或許能讓她放鬆戒心。

  他拉著顧瓔進了內殿,將方才發生的事告訴了顧瓔,只是隱去了自己吐血一節。

  「她雖沒都想起來,但已經恢復了些記憶,更多的還是那日的慘狀。」陸崇想起沈家的慘案,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既是先帝只是革了沈越的職,說明他也不信沈越真的構陷自己,一切都是四皇子在背後作梗。

  那麼沈越要傳遞給自己秘密,應當是別的事。

  到底是誰害了沈家滿門?果然是陸峻的人,亦或是還有別人參與?

  「我會多關照她的。」顧瓔想起她空洞的眼神,心裡極為難受。

  還不等兩人出去看孩子,梁正芳又送來了秦自明的信,拆開看到內容後,陸崇的眼神一寸寸冷了下來。

  顧瓔正猶豫著要不要問時,陸崇將信遞給了她。

  密信上赫然寫著,先帝四皇子餘孽近來已潛進京中,近來跟莊太后的人見過面。

  陸峻險些害死陸崇,為何莊太后還會跟他們有來往——出了這樣的事,莊太后若無心無愧,理應告訴陸崇。

  可她什麼都沒說。

  「阿瓔,我離開後會留下舅舅和兩位堂兄坐鎮,若是真有什麼事發生……你拿好這個。」陸崇說著,將信物遞給了顧瓔。

  一枚天子私印,一塊能調動羽林衛的令牌。

  「福寧殿無天子旨意任何人不可入內,必要時你可以帶著孩子們過去。」陸崇叮囑道:「一切以你們的安危為上,我會儘快回來的。」

  顧瓔頓時感覺手中的東西重逾千金。

  這些不一定用上,卻是他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

  她眼眶發熱,卻最終忍住了要落淚的衝動。

  真正有危險的人是陸崇。

  他必須要等幕後之人拿出母蟲催動他體內的蠱蟲時,順勢拿到母蟲為自己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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