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遲回觀今（32）
溫軟的觸覺猶如最柔軟的那根羽毛輕輕從唇瓣上掠過。
一時間今今的呼吸都停了，放在身前的手不由的攥緊了衣角。
緊閉著雙眼不敢睜開，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許遲哥，他在做什麼！！
許遲親完她，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湊近她的耳畔低低的說了一句，「新年快樂，今今。」
直起身子轉身猝不及防就撞上了站在樓梯口的曦曦。
小姑娘就是晚上零食吃多了，口渴下來想喝水，委實沒想到會看到這麼勁爆的一幕。
許遲哥居然在親……今今姐。
許遲做了壞事被人撞破也絲毫沒有露出緊張或者慌張，反而是豎起食指放在唇前無聲的「噓」了一下，隨即揮手示意她回去。
曦曦反應過來，慌張的點頭，轉身倉皇而逃。
仿佛做壞事的人是自己。
回到房間已經是滿臉羞紅，激動的攥緊了雙手，恨不得立刻跑胳膊搖醒已經睡著的不渝。
但想到許遲哥剛才「噓」聲的動作，又打消念頭。
這種獨自吃瓜的滋味真的好難受啊。
不對，我剛準備下來幹什麼來著？
——
許遲側頭看了一眼沙發的小姑娘，攏緊的眉頭緩慢鬆開，仿佛之前受的悶氣一次性報復回去了。
薄唇無聲的慢慢勾起，閒庭信步的往樓上走。
聽到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今今緩慢的呼吸一口氣，先是眼睛眯出一條線看向樓梯口的放心，確認他真的走了，然後大口大口喘氣。
整個人癱在了沙發上，後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透了，緊攥成拳頭的手緩緩打開，掌心掐出了四個明顯的指甲印。
杏眸里滿載著茫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眼睫低垂，一臉的若有所思。
墨深白已經退下來了，墨家的人情往來和公司一樣落在了許遲的身上。
大年初一許遲忙了一整天，其他幾個人倒是清閒自在，不是在嗑瓜子聊八卦就是在打牌。
今今像是什麼事都不知道，依舊叫他許遲哥，對視時眼神也沒有任何的閃爍，態度坦蕩。
下午的時候許嘉鹿蘇蘭絮帶著兩個兒子過來串門。
許行之規規矩矩給長輩們問好，倒是許千帆一臉的彆扭和不情願。
他不想過來，是被老爸老媽硬拖過來的。
今今知道他是看到自己尷尬，所以在他們一起聊天的時候，找了個藉口說出去溜達溜達。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整個墨宅都被大雪覆蓋，別有一番風味。
不渝和曦曦怕冷，沒有跟她一起，她一個人戴著紅色的圍巾，穿著黑色的雪地靴走進了冰天雪地里。
墨宅大部分景色都被大雪淹沒，但是幾棵梅樹卻傲然挺立在大雪中，有兩顆的樹枝上甚至已經開出了鮮艷的梅花，空氣中彌散著似有若無的香氣。
有些枝丫被積雪壓的快斷了，她走上去用手輕輕地拂去那些雪花，露出還未盛放的花朵。
沒過一會，旁邊就多了一道峻拔的身影，伸手幫她拂去那些夠不著的積雪。
「許遲哥……」寒風中她清脆的聲音猶如銀鈴悅耳。
許遲側頭與她對視一眼，「這麼大的雪跑出來也不怕再摔一跤。」
「不會的，我今天穿的鞋子防滑。」她抬了抬腿，雪地靴上兩旁掛著的白色毛球球跟著晃動，極其可愛。
許遲薄唇輕挽，「你能躲避一時，躲避不了一世，遲早是要說清楚的。」
今今眼神微閃，轉過頭道：「千帆還小，他可能只是一時興起，等過些日子……」
「要他不是一時興起呢？」許遲打斷她的話，眉眼俱冷，聲音嚴肅道：「今今，給不了他回應就應該早點掐斷他的念想。」
今今沉默，沒說話。
許遲見她不說話，也沒有再逼她，折了幾支盛開的梅花遞給她。
今今眼底映入一片嬌紅，抬眸望他，「為什麼要折下來給我？」
他回答了三個字：「你喜歡。」
今今心跳猝不及防的跳了下，依然沒有去接，「只要是我喜歡的，你都會給我嗎？」
許遲沒有任何遲疑的點頭，「嗯。」
這個答案沒有讓今今有多高興，反而心裡更加鬱結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想脫口而出「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拒絕我的告白？」
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接過他遞過來的梅花，緋唇輕啟，「謝謝許遲哥，不過我覺得你不應該對我這麼好，要是以後未來嫂子知道了該吃醋了。」
許遲眸色倏然一沉，沉聲道：「今今……」
話還沒有機會說出口，她已經笑著說，「走吧，回去了。這麼漂亮的花，應該找個漂亮的花瓶插起來。」
說完，她先轉身往路邊走。
許遲站在了原地，深幽的眸子比這冰天雪地還要寒冷，望著她纖細的身影，心臟像被什麼攥住，再慢慢的撕裂開。
似乎是因為曾經他將她丟棄在了黑夜裡，所以現在他才要一次又一次的看著她先轉過身的背影。
回去的時候許千帆已經跟許嘉鹿他們離開了。
不渝看到她手裡的梅花說漂亮，今今很大方的就把梅花送給了她。
曦曦之前看到許遲哥出去了，隱隱察覺到什麼，看著不渝拿著梅花上樓，幾次想要提醒，最終還是摁下了。
許遲隨她身後進門，看著自己為她折下的梅花被她隨手送給了不渝，眼神暗了暗，卻沒有任何的表現。
——
今今藉口要回去工作，年初三就讓滄溟叔送自己回了山水鎮。
天還沒亮就走了，像是在故意躲著誰。
車子緩緩開出墨宅時，二樓有一扇窗亮著燈，男人修長的身影久久佇立在窗口，看著消失在夜色的車子，滿臉落寞。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門口傳來涼涼的聲音，多少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
許遲回頭看到墨伽月，眉梢微挑，「你要是很閒的話就去吃早飯或者折騰你老公，別在我面前晃蕩。」
墨伽月靠在門框上，一副我偏不的叛逆勁，「雖然你們對那年鄉下發生的事都選擇避而不談，但我猜今今應該是在那時候跟你告白，而你無情的拒絕了。」
許遲只是皺了皺眉頭，沒有承認，但沒有否認。
墨伽月深呼吸一口氣，無奈道：「許遲，承認吧，你喜歡今今，你遠比她喜歡你還要喜歡她，你只是顧忌你們表面上的身份，顧忌著大人們不能接受才拒絕她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