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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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

  天際銀光閃過,巨大的雷聲炸開,像是要將整個天空劈開成兩半。

  墨深白撐著傘在她的面前蹲下,黑色全部傾斜向她,宛如心裡的天秤也全部傾斜向她,任由自己被大雨淋濕。

  許呦呦黯淡無神的眼眸里在看他的一剎那像是被點燃一簇小火苗,慢慢有了光亮。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銀色的光時不時乍現,驚雷不斷。

  墨深白一隻手替她撐傘,另一隻手輕輕蓋住她的耳朵,薄唇輕啟,「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許呦呦眸底氤氳的氣霧凝結成珠,猝不及防地滾下來。

  原本呆滯麻木的神色忽然變得委屈,直接撲到他的懷裡嗚咽大哭起來,好像要將所有的委屈通通發泄出來。

  兩個人渾身濕透了,墨深白索性將傘丟掉,緊緊的抱住她,不留一絲縫隙。

  被雨珠打濕的唇瓣翕動,在嘈雜的雨聲中朦朧又溫柔,「沒事了,有我在。」

  許呦呦蜷曲在他的懷裡,雖然他的衣服潮濕冰冷,可卻異常地溫暖和踏實。

  墨深白將她抱起來,轉身走向路邊的車子。

  大雨中,許呦呦抬頭看著他滿是水漬的側顏,腦海里忽然一閃過模糊的畫面。

  也是這樣的雷雨交加的天氣,也是這樣的夜晚,路邊停著黑色的轎車,急急切切的雨聲里傳來男人沉冷的嗓音——

  「給她一把傘。」

  ……

  車內開了空調,從極冷的溫度進入急暖,許呦呦止不住的顫抖。

  墨深白將車內備用的浴巾披在她身上,不停挫著她的手臂為她取暖,低啞的嗓音帶著安定人心的魔力,「別怕,有我在,一切都會好起來。」

  許呦呦靠在他懷裡,低垂著眼帘沒說話,本能地顫慄,無法控制。

  一小時後,攬月居。

  墨深白將渾身濕透的許呦呦放進浴缸,打開熱水調節溫度,又轉身去房間拿來她的衣服放在衣架上。

  「自己可以嗎?」他蹲在浴缸旁,手指探進浴缸里試水溫,「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起身,欲走。

  衣擺被什麼拽住了,動不了。

  低頭就看到瓷白的小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袖,用力到指尖泛白。

  墨深白重新蹲下來,輕哄的語氣道:「我不走,我先轉過身,你把衣服脫了。」

  浴缸里他放了沐浴的泡泡,已經把她整個人遮住,即便脫了衣服也看不見什麼。

  許呦呦緊攥著他的衣袖不放,貝齒緊咬著唇瓣也不說話。

  墨深白無奈地嘆了口氣,「那我幫你脫,同意的話點頭。」

  許呦呦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墨深白得到她的允許,伸手進浴缸幫她將貼著肌膚的衣服一件一件脫光。

  許呦呦蒼白無色的小臉在熱氣的氤氳下,慢慢有了一絲血色。

  墨深白將潮濕的衣服丟進髒衣籃里,又給她拿了條干毛巾將頭髮包起來。

  骨骼分明的手指穿梭在她的髮絲間,帶著老繭的指尖偶爾會蹭過她的頭皮,溫暖溫柔的像是在按摩,一點點的緩解她緊繃的神經。

  濃密卷翹的睫毛下眼睛紅得像個小兔子,貝齒緊咬著粉唇,已經咬破了好幾處。

  墨深白指尖輕捏她的下顎,低沉的嗓音似帶著命令,「不准再咬了。」

  許呦呦掀起眼眸看向他,清澈的眸子濕漉漉的,無辜又委屈。

  像在等待主人寵愛的小動物。

  墨深白心一軟,低頭薄唇貼上她的唇瓣,誘惑道:「乖,別咬了,實在忍不住,那你咬我的。」

  緊閉的貝齒緩慢地鬆開。

  沒有咬自己,也沒有咬他。

  纖細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像是缺失營養的植物急速吸納養分,不斷從他的唇齒里吸汲溫暖。

  ***

  許嘉鹿他們接到消息,急匆匆的趕來攬月居。

  墨深白剛換下潮濕的衣服,拾級而下,吩咐管家去煮點薑湯。

  雖是盛夏,但淋了雨寒氣入體,薑湯可驅寒。

  「呦呦呢?」許嘉鹿迫不及待地問道,多情的鳳眸里滿是擔憂和不安。

  「在房間休息。」

  許嘉鹿二話不說提步就往樓上走。

  墨深白叫住他,「她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許嘉鹿身子一僵,回頭看他,鳳眸里只剩下陰翳的冷,「她說的?」

  墨深白點頭。

  許呦呦雖沒說,可他懂。

  許嘉鹿身子僵硬在原地,褲腳的水一點一滴的落在地板上,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水,什麼都沒說。

  「你們都去客房換身乾淨的衣服。」

  墨深白見他們幾個都是落湯雞,開口讓他們先去收拾乾淨自己。

  許嘉鹿換的是墨深白的衣服,墨織雲之前有把自己的衣服拿一部分過來,蘇蘭絮跟她身形差不多,可以穿她的。

  幾個人坐在沙發上,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氣壓極低。

  管家送上薑湯後默默退回廚房,其他傭人也都被她眼神示意退下了。

  墨深白把許呦呦的那份薑湯送上樓,十幾分鐘後端著空杯子下來。

  許嘉鹿急忙抬頭看向他,眼神里全是擔心和焦躁,拿著杯子的手不由的攥緊,像是不知道滾燙。

  「量過體溫,沒有發燒,我在薑湯里加了點安眠藥,讓她先好好睡一覺。」墨深白走過來坐下。

  許嘉鹿鬆了一口氣,喉結滾動,擠出艱澀的兩個字,「謝謝。」

  「不必。」

  墨織雲小心捧著杯子,眼神在他們倆之間流轉,抿了下唇,「論壇帖子裡說的是真的?」

  如果不是真的,他們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墨深白沒有回答,而是側頭看許嘉鹿。

  之前許嘉鹿說許呦呦有重度抑鬱症的時候,他就起過疑心,如果只是因為許嘉鹿的關係,不至於讓她陷入那麼嚴重的情緒里。

  如果是曾經經歷了欺負和霸凌,那這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許嘉鹿整個身子虛脫般癱在沙發上,一句話沒說,只是抬手捏著自己的太陽穴,神色凝重又愧疚。

  蘇蘭絮垂著眼帘沒說話。

  墨織雲想到許呦呦曾經經歷的,不由的怒火中燒,「為什麼呀?她們為什麼要那樣欺負呦呦?呦呦做錯了什麼,憑什麼要被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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