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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痛的過程已經過去,此時的樊花被汗水浸的幾乎已經成了個水人,半響吃力地吐出了一個“是”字。

  “那怪不得了,多虧了雪芒有至寒之物七寒蛛絲,從而幫你保住了這兩指手指啊。”

  原來是這樣嗎。樊花渾身痛得已經脫力,一包紮完整個人就鬆懈了下來,直接倒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你們都去休息吧。”陳傾柳送走了楊長老和李大夫,一個人回到了樊花身邊,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擔心吵醒她還點了她的睡穴。

  睡著的樊花在他懷裡很安靜,小小的削瘦身軀此時完全放鬆了下來,神情倔強得得像個孩子。

  陳傾柳低下頭,看著她熟睡的面龐,微勾了嘴角。

  到了繁花居,將她輕輕放在了床上。而後陳傾柳又叫了兩個丫鬟過來幫她檫身換衣,自己離開了樊花居。

  清明,血戰。

  清明,還是陳傾柳的生辰。

  這個生日自從楊眉走後就再也沒有被提起過。

  清明,真是個不好的日子。

  陳傾柳在心中對自己生辰日子的厭惡不覺中又加深了一分——她在這日,傷了。

  (五十三)

  五日後,樊花的中指和無名指已經微微有感覺了。李大夫興奮地說這兩個手指活了。而陳傾柳卻只是看著她不能動的食指和小指眉頭從未放鬆。

  “交貨我和你一起去。”最後在樊花準備出門前,陳傾柳走到了她的身邊,“朝廷不是一般的買家。”他又接下來補充道。

  “是。教主。”

  交貨的地點是“一間酒樓”的天字號包間。

  他們去的時候,裡面已經有兩個人了。一個坐著的面白無須的中年人,應該就是那個“太監”,還有一個帶著半截面具站著的年輕人,像是他的護衛。

  “勞煩陳教主親自前來,徐某真是榮幸啊。”姓徐的太監給陳傾柳倒了杯茶,一張臉皮笑肉不笑。

  “不敢當,不敢當。”陳傾柳接過茶也不喝,而是直接從樊花手中取了袋子放在了桌上,“這一次只拿到了毒筋。”

  那太監的臉色一下不好看了,“可我記得還說要七寒蜘蛛來著。”

  陳傾柳看了樊花一眼,她便走上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只不過小安的細節省略掉了。

  “原來是這樣……那就多謝了。這裡是剩下的酬金。”徐太監掏出了兩張大面額的銀票,他的神情帶著一種深刻的悲傷。

  “一半即可。”陳傾柳直接從抽了一張,“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一定!”

  “那陳某就先告辭了。”

  “慢走!”

  陳傾柳和樊花結束交易直接回了綠羽山莊。

  而天字號包間裡那個太監看著桌上的那個袋子突然大笑起來,笑聲淒涼無比。

  “哈哈哈!千毒老怪!你也有今天!原來師父也是你殺的!師妹也是你害得!真真是老天有眼啊!你練毒一世,自以為天下無敵,我偏就要抽了你的毒筋!哈哈哈哈——”

  笑聲慢慢帶上了哭腔,“師父,師妹……大仇得報了……青山忍辱負重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這一段江湖恩怨就此翻過,沒有人會知道,原來現在的大內總管徐青山竟然和當年名震江湖的千毒老怪以及美冠中原的沈冰清是同門師兄妹,而他們的師父就是以熱毒,尤其是火毒曾經毒霸天下的鬼毒婆婆。

  十一年前,鬼毒婆婆突然身死,她的至寶“七寒蜘蛛”不翼而飛……

  人在做,天在看。

  ☆、有情何似無情

  (五十四)

  除了那一日去向朝廷買家交貨外,樊花一直待在繁花居中。

  每日都能收到蘭雪西的紙條,她再也沒有回覆過——右手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寫字……

  現在的樊花每天都要在手上塗上一層厚厚的草藥。有時,她會一個人在房裡,呆呆地看著那一對雪芒——會不會以後都只能用一隻了?

  自嘲的笑容出現在她的嘴角:這樣的好兵器真是被我糟蹋了……

  這一日,陳默出現在了繁花居。

  “樊護法,教主讓你今晚去楊柳閣用飯。”

  是了,清明前的一個月都是在楊柳閣用的晚飯,自從受傷後似乎就沒有再去過。教主他時常會隨著李大夫一起來探望樊花的傷勢,可再也沒有和往常一樣對自己提到任何教中的事務。

  “好,我等會就去。”樊花給右手抹了藥的傷疤纏上了一塊紗布,這個動作幾日來她已經做得很熟練。

  去到楊柳閣時,丫鬟們已經開始上菜。

  坐在自己以往的那個位置,樊花看見了擺在面前的餐具是一隻勺子。

  “給我一雙筷子。”她轉向了正在布菜的一個丫鬟。

  “可……”丫鬟貌似微微有點吃驚,“這是教主吩咐的。”

  是教主吩咐準備的勺子。

  陳傾柳在一旁沒有說話。

  “我喜歡用筷子。”樊花堅持著。

  “……是。”丫鬟不一會兒就又添了一雙筷子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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