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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成澤連忙點頭,突然想到關於陳大校惡煙的傳聞,多問了一句:「那煙呢?」

  陳泊橋頓了頓,才說:「隨他。」

  陳泊橋回房間的時候,章決剛把最後一件物品放好。

  看著空空如也的行李箱,陳泊橋俯身合上了,扣住行李箱邊扣拎起來,對章決說:「幫我把架子拉開。」

  章決照做了,扣著鐵架的鋼條往外拉,鋼條彈簧很有韌勁,方才看陳泊橋拉得輕鬆,自己一拉才知道其實很緊。

  他將夾子完全展開了,陳泊橋放上空行李箱,再合上櫃門,房間就不像剛進來時那么小了。

  房裡的床是平行擺著的,中間隔了最多二十公分的距離,章決頭轉過去,問陳泊橋:「你睡哪張?」

  陳泊橋看了他一會兒,才說:「你先挑吧。」

  章決有點為難,因為他覺得自己猜不中陳泊橋想睡哪張。想了半天,還是跟陳泊橋求助:「你先好嗎。」

  陳泊便笑了,他低頭看著章決,說:「挑床都不會啊。」 又指著貼著牆的那張床,道:「那你就這張吧。」

  章決如釋重負地點頭。

  時間還早,他就坐到床上,打開了電視。被褥和床墊都很柔軟,應該是洗淨後及時烘乾了,所以沒有不好聞的味道。

  電視開始播放一段冗長的登船須知,介紹船上的各項設施,陳泊橋坐到了另一張床上,但離章決不遠。

  他陪章決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過來,把章決的遙控抽走了,將音量調低到幾乎聽不到後,放到腿邊。

  「章決,」陳泊橋眼睛沒看章決,放在屏幕上,慢慢地說,「一直想問你,拿τ促分化劑之後要做什麼。」

  章決偏過眼,去看陳泊橋的側臉,怔了怔,又想了片刻,如實告訴陳泊橋:「我父親找的醫療團隊說,以前也有過這種先例,可以把其中一個腺體分離摘掉,但過程中也需要用到純度最高τ促分化劑。」

  陳泊橋沉默了。

  過了片刻,他問章決:「手術危險嗎?」

  危不危險這個問題,章決自己都沒了解過,畢竟還沒到要做手術的那一刻,但他父母對尋找τ促分化劑十分積極,因此他有些不確定地說:「應該不危險吧。」

  「什麼叫應該?」陳泊橋這才轉頭,很平靜又客觀地問章決。

  「上一例的病人活下來了。」醫療團隊的人是這麼說的。

  陳泊橋看章決良久,才說: 「等拿到了分化劑,再重新評估一次。」他又加了一句:「如果手術有危險,不如不做。」

  「評估過幾次了,我父母希望我能做。」章決誠實地告訴陳泊橋。

  找到了鎮定抑制劑後,章決對改變自己的身體情況,已經沒有那麼大的執念,但這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

  「為什麼?」陳泊橋又問他。

  「因為,」章決看不懂陳泊橋的表情,便說得有些遲疑,「有兩個腺體的人活不長,他們很難接受。」

  陳泊橋依然沒有作聲,章決便繼續解釋:「信息素互相干涉,會導致壽命變短。」

  他抬眼看電視屏,屏幕里在介紹小劇場接下來十天的演出表,海報從哈姆雷特切換到芭蕾舞劇。

  空氣里隱隱飄來些許報幕聲,但想聽清,卻怎麼都聽不清。他不想陳泊橋覺得他是在利用身體狀況博取同情,便對陳泊橋說:「你不用可憐我,其實我不怎麼在乎。」

  演出表還沒播完,陳泊橋把電視關了。

  章決也沒注意到陳泊橋什麼時候靠自己這麼近的,陳泊橋搭著他的肩膀,讓他側過臉去,用指腹碰了碰他頸上的腺體。章決被碰得有些癢,忍不住抬手按著陳泊橋的胸口,不想讓他再碰,陳泊橋便順勢扣住了他的手腕。

  陳泊橋的氣息縈繞在章決周身,像章決的精神毒品。

  章決覺得陳泊橋可能還是同情自己的,因為陳泊橋的吻變得比以前都小心。他身上的松香變得柔和。

  他吻了章決許久,章決知道他想做,但最後沒做。

  陳泊橋從章決身上起來,去了趟浴室,或許是洗了把臉,很快就出來了,把郵輪的娛樂單遞給章決,說時間差不多了,讓章決挑一個餐廳,帶章決去吃飯。

  ?

  第三十二章

  陳泊橋抱著手臂,靠在牆邊,靜靜等待章決做決定。

  而章決如臨大敵,緩慢地翻著娛樂單,希望陳泊橋趕快等到不耐煩,自己把單子要走。

  五分鐘後,陳泊橋才開口:「算了,我來吧。」

  章決聞言立刻抬起頭,飛一般把本子塞給陳泊橋:「好。」

  陳泊橋接過去,低頭看了看,有點好笑地瞥了章決一眼,說:「都翻到賭場介紹了。」

  他邊往前翻,邊像要說什麼的樣子,章決怕他又要提問,脫口而出:「我都可以的。」甚至努力對陳泊橋討好地笑了笑。

  陳泊橋看起來十分無奈,他說:「行了,不問你了。」然後很快選了一家,拿起放在電視櫃邊的內線電話,打去預約。

  內線電話的聽筒聲音很大,章決坐在床上,也能聽到對面服務台說的話。

  服務台說該家餐廳恰好還剩最後一個甲板位置,與陳泊橋確認用餐時間後,又提醒,餐廳有穿著禮儀要求,須著正裝入內。

  陳泊橋掛了電話,問章決:「你還記得和我換卡的人的長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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