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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那身不分春夏秋冬穿在身上的黑衣, 臉部奇怪的縫合線,還是彬彬有禮的笑容、自高處俯視他人的漠然眼神,所有的一切都在大聲訴說他的身份。

  「大夫,罥索大夫。」

  我大步向前,因為懷有身孕步伐有些不穩。

  「請小心些,這位夫人。」

  男人立刻起身攙扶我的身體,觸及到我手臂的那刻,聽見了我心中的呼喊。

  他似乎有點驚訝,安靜望著我片刻,方才找回從容,臉上的笑容帶出幾分重逢的喜悅:

  「真高興,你還記得我的名字,我的孩子。」

  那表情如黑夜裡曇花緩緩舒展花瓣,亦或是深淵底層怪物舒展身軀,他笑著撫摸我的頭髮。

  「真是狼狽,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呢?我明明努力周轉,把你介紹給了禪院家。」

  等等,將我介紹給禪院家?

  這是什麼意思?

  印象里,和喪妻的直毘人密切接觸,給予守護直哉「護符」,能影響直毘人選擇的還有一人——壬生寺前途無量的「主持」。

  他和女人中售賣藥物的「醫生」都擁有奇異的「縫合疤」。

  以此作為線索努力串聯,再不合理的想法都有了幾分真實可言,他們是同一人,都算是「罥索」。

  而他居然還記得兒時的童言無忌,那個「成為御三家主母」的願望,並且親身實行。

  正當我為真相震驚不已,久久無法回神的時候,罥索的感嘆還在繼續。

  「作為禪院當家主母,接受最全面的看護,絕不應該出現懷孕時咒力不足的情況……是你搶走的麼?」

  罥索望著將我從他懷中拉回的甚爾,如是譴責。

  「你在說什麼鬼話?」

  尖銳的問題令甚爾身體緊繃,他將我護在身側,完全進入了攻擊狀態。我用手掌撫上小狗的胸膛,藉以安撫他的情緒,同時表明立場,跟大夫解釋說:

  「是我不想留在那個地方。」

  ……

  耐心聽完訴說,大夫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

  「我不是很理解,我應該教過你要當個聰明的孩子,割捨才能有所獲得……但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我也不能放下你不管,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如是發出嘆息,他深深看著我,殷殷期盼在幽深的眼眸內閃爍,蠱惑我說出心底的渴求:

  「恭喜你當媽媽了,現在、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想要順利地生下惠,想要他能健康成長。也希望自己能活到他和香織的小孩成為朋友的那天,組成幸福的家庭,和小狗長相廝守。

  向他祈願吧!

  能夠隨意更換身體,調製發掘術式的藥物,描繪特級咒文,他絕對有能力實現我的願望。

  然而罥索如此反覆無常,他在詢問「願望」時體貼入微,但等到達成目標的過程,卻輕易踐踏他人心靈,冷漠得叫人毛骨悚人。

  如同與惡魔交易,稍有不慎便會墜入陷阱,永無回天之日,本能的警鈴大響,提醒我小心行事:

  「你想要什麼?當初你是為什麼要幫助媽媽?」

  面對警惕的發問,罥索麵色如常,並沒感到冒犯:

  「因為我想要『你』的誕生。」

  「就像我的名字『罥索』,觀世音菩薩以慈悲的罥索救度化導眾生,我並非人類,而是聚集祈願的『特級封印物』,自平安京一直存活至今。」

  「出於本能,我非常喜歡小孩。我想給予所有孩子『祝福』,為此我需要將世界籠罩在咒力充沛的結界內,激發無限的潛能,早在百年前我就邀請過『天元』的加入。」

  「可惜這個願望並不被認可,所以我需要你,一個可以取代『天元』的存在。如果你能擁有地位,孩子的未來也有保證吧?」

  「我可以用施加在靈魂上的『契約』和你保證我的誠意。你擁有『封印物』親和性,應該能明白這件事的含義吧?」

  為了證明所言非虛,他以頎長的手指撫過額上的疤痕,如同拉開拉鏈,頭皮同額頭分開,露出其中的「封印物」。

  被浸泡在汁水中的腦子,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由於所謂的「封印物親和性」,我的眼睛看到的更多。

  大腦表面的神經以及額上的縫合線,正隨咒力緩緩蠕動,如同漆黑的鐵線蟲——那就是他所說的「罥索」。

  是噩夢在侵染現實麼?難以理解的畫面令人作嘔。

  我需將臉頰立刻埋進甚爾胸膛,努力蜷縮身體才能止住顫抖。

  儘管身體正極力表達對「罥索」這一存在的抗拒,但刻在靈魂里的術式卻發出肯定:

  不是謊言。

  無論他公開的術式,以及他對孩子的「愛」與「祝福」皆為真實。

  真噁心。

  他居然管那種「實驗」叫「祝福」?但凡有一絲「憐愛」之心,想要孩子健康成長,他早就帶我和母親離開天內家了。憑藉他舌燦蓮花的本領,這件事根本輕而易舉。

  說到底,罥索也是把我當成工具使用的那類人。

  連「突然失效」的安眠藥都像是他推演計劃的小小道具。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絕對不會原諒他!

  憎恨在心中翻滾,但隔在我和甚爾中的存在,無聲地提醒我必須清楚現狀,儘可能為惠多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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