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模仿殺人
陸沉這會正帶著唐天昊在另一頭交接，本想過去看看的程非被何柏清攔下後，嘆了口氣。
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旁又探出了另外一個腦袋，他嚇得往後一跳，待看清楚是葉芸後，不禁咽了咽口水。
這其中的緣由也就見到過許多事情的他自己明白了。
「現場沒有指紋。」
「目前法醫那邊只可以斷定季燁是在沒有任何麻醉的狀態下被長刀劃開胸腔取出心臟後死亡的。」
何柏清沉默，因為沒有心臟而死，這種手法，不論時隔多少年再聽到，都讓人毛骨悚然。
「對方的手法並不熟練，」程非這個講述的人其實也不願意過多的想到這件事，「所以目前季燁的死我們暫時不能細查。」
這個道理連葉芸都明白，目前警局處於全員都緊張忙碌的狀態中，一旦將季燁死亡案件複雜化，又需要動用大批的人力物力。
不過無論季燁是因為什麼原因被殺，他都是罪有應得。葉芸猜想這就是程非等人對追查季燁死亡不那麼積極的原因。
相反，何柏清太積極了。
「這個我理解，」何柏清沒有讓開路的打算，他窮追不捨，「那彈藥勘驗了，結果如何？」
程非只得耐著性子繼續解釋。
但一旁的葉芸就不由得回憶起那日他們三人站在季燁屍體身邊時，何柏清和陸沉的對話了。
喜歡刨根究底的陸沉不關心這個案子，不喜歡胡亂追究的何柏清又這麼積極。她總覺得，這其中還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普通槍枝普通彈藥。」
對於何柏清這個問題，程非愛莫能助。
「流通這些非法槍枝彈藥的方式有些多，需要要一一細查來源，需要時間和人力。」
他說得並不算是隱晦，何柏清也是一個很會看人臉色的人。
「那我知道了，謝謝，辛苦了。」
何柏清一側過身，程非就迫不及待的走向陸沉，完成交接工作。
葉芸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她甚至是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卻是將每個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交接工作花費了一些時間，偵查支隊的人一走，陸沉就迫不及待的召集眾人前往會議室。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在這個地方開過會了，唐天昊在激動之餘還抽時間回憶了下，上一次在這裡開會還是因為衛子月和陳濤的交換殺人案件，而那時葉芸已經調出了重案支隊回到情報支隊了。
「好，大家都看過來。」
這一次何柏清和任瑜都沒有提前了解案件，這次的案件分析便是由陸沉一個人主導了。
呈現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張觸目驚心的照片。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躺在血泊之中，單薄的浸滿鮮血的衣衫緊緊的貼在身上，胸口處破了一個大洞，嶙峋的骨頭間，可以看到那兒跳動的心臟不翼而飛。不翼而飛的心臟最後成為了碎渣鋪在了老人的腳邊，那些模糊的血肉讓眾人一時都不忍看下去。
老人的表情很痛苦，這讓眾人不難想像他是在怎樣的痛楚之下死去的。
幾乎是所有人的呼吸都一滯。
葉芸又驚又怕，她的確是和陸沉一起去的偵查支隊，卻也知道趙隊決定調換偵查支隊和重案支隊的任務。在刑偵總隊裡，只有存在著大家破不了又血腥殘忍的案子才會交給重案支隊。葉芸只是單純的擔心大家無法休息而面色不好，卻不料他們接手的會是這麼一樁案子。
她不由自主的去看陸沉的表情。
陸沉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他對待重案的態度是一致的，認真嚴肅，誓死也需要將兇手緝拿歸案。陸沉有著自己的不可逾越的原則，且嚴格按照這樣的原則行事。這導致他成為所有人的信仰，所有人都仰望著他們信任的人執著前行。
何柏清的表情就比較微妙了，細看過去，可以注意到他額頭上的青筋在跳動，腮邊也在不自然的抽搐著。
這和唐天昊姚樂樂本能的對兇手的厭惡和死者的不忍是完全不同的情緒。
「這個…這個不是五年前的那個心臟兇手的殺人手法嗎？」
而在重案支隊裡，也有不乏和何柏清一樣，對五年前的案件有些了解的老警察。
他們當中甚至是有人和陸沉並肩作戰捉拿過兇手，對當年案件知道得比何柏清還要詳細。
唐天昊姚樂樂幾人對五年前的案件一無所知，他們只是茫然的看來看去，不太了解那些人的害怕和激動。
陸沉最淡定，他又調出了另外一組資料。
「的確，這和五年前的案件很類似，他們殺人的手法差不多，很多細節都一樣。」
大屏幕上又呈現出一組更老的資料，那些資料上是五年前無辜死去的數名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因為是流浪漢，居無定所，身份成謎，當年在調查這件案子的時候才困難重重。卻又因為兇手在五個月內殺了十個人，這件案子在當年轟動一時。
「五年前，那名兇手專門挑沒有生活來源的流浪漢下手，美名曰是在除去社會毒瘤，實則是在滿足自己那扭曲的心理。兇手是直接用利刃取出死者的心臟，然後碾碎扔在死者腳邊。」
「而且兇手會用死者的血液在死者附近畫上一個六角星。」
這句話是情緒劇烈波動後的何柏清說的。
而所有人在聽到這話，都會下意識的去看這一次死去的老人屍體附近有些難以注意到的那個小小圖案。
「也是六角星！」
姚樂樂眼尖，看到後就不由自主的喊出聲來了。
「可是當年的兇手已經死了！」
有一個老警察面色沉重的說了這話，視線卻是往陸沉的身上飄，他，還有經歷過那個案件的警察，都是從那時才認識還只是一個普通隊員的陸沉，此後也是親眼看著陸沉一步步走到了重案支隊這個位置。
「所以，這是一個模仿殺人案件？」
唐天昊瞬間明白了什麼，驚疑的看著陸沉。
陸沉點頭。
「如果不及時找到兇手，就會出現更多的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