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是生是死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程非對陸沉也算是心服口服。至於世紀路以及魏局被襲擊事件，也隨著這些人的被捕而走向大白，程非對陸沉的稱呼便是回歸到往日。
這種認可的稱呼讓他人未到聲先到。
只是待程非帶著兩個人走近熟練的從陸沉的手中接過那個在幕後謀劃這麼多的陳季田後，他才發現陸沉的神色不太對。
「陸隊？」
程非又試探的喚了聲，心下卻是有些害怕現在這個面色陰沉的陸沉。
被狠狠的揍了一頓不復往日風光的陳季田卻還在吃吃的笑著。
「我還沒輸！」
「我還沒輸！」
他不斷的念叨著這句，這讓程非心裡跟著有些不安。
程非答應配合陸沉後，對於陸沉私底下接下的案件也就有了大致的了解。在他的了解之中，這個最後的幕後人應該是陰險狡詐為人狠毒的。儘管霍余洋被捕之事來得出其不意讓這人十分慌亂，但就這麼束手就擒，可不像是陳季田的行事風格。
一個貪財愛利又心狠手辣的人，這個陳季田，怕不是還留有後招吧？
程非突然有些擔心，對著那兩個隊員揮手，讓他們趕緊把人帶走，以免出現了什麼變故。
在揮手的同時，他還偷偷的用餘光瞧著陸沉的反應。他所擔心的變故，其實多半是出自於陸沉。
如果陸沉要從他們手上搶人去做些其他的事情，以他們三人甚至是一個隊伍的實力都是無法阻止的。
信任和不信任，都是並存的。
尊敬和擔心，也都是並存的。
「你撤退的時候把那些人都處理了嗎？」
陸沉轉過頭看向程非的時候，那犀利的眼神如同刀刃，瞬間就將程非暴露出來。
「應該吧。」
雖然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氣勢凌人的陸沉，但程非無論經歷多少次，都本能的對這樣的陸沉感到害怕。
「我讓手下離開的時候清查了一遍，應該沒有可疑人物逗留在葉隊居住的小區。」
「是嗎？」
陸沉的聲音低沉，帶著讓人心慌的涼薄。
程非這才注意到，陸沉手中的手機正在顯示撥打電話的狀態，而對方一直都沒有接聽電話。
他莫名的有些慌，隨即又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才建議：「這裡邊信號不好，我們出去再打電話吧。」
陸沉默不作聲的率先走出地下停車場，跟在他身後的程非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重案支隊隊長的威嚴果然名不虛傳，程非心有餘悸的想，卻見飛速走出停車場的陸沉直接衝到了一輛偽裝過的警車上，惡狠狠的拽起了陳季田的衣領子。
「不會吧？」
程非心裡的不安跟著擴大，特別是在看到陳季田那臉上得意又癲狂的笑容時，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他們的行動不算是很隱晦，只是這會他們處於大樓比較偏僻的交流，沒有人群因為湊熱鬧而圍過來。
至於坐落於這棟大樓二十層的名揚集團的人，目前都已經被控制住了，只要等到警局那邊派出更多的警力，他們就可以將這個集團的人徹查一遍。
一切事情都在向好的事情發展，而這一切多虧了明明有殺人嫌疑卻還在外查案的陸沉。
程非這麼想的，不安又迅速被輕鬆代替。
只是才走出幾步，他突然聽到了一陣巨大的轟響聲。
地面的震動讓車輛都抖了抖，附近的不少人也都因為身形不穩而紛紛摔倒。
「發生什麼了？」
「這是怎麼回事？」
人群的驚慌逐漸傳到了他們這些警察的身上。
程非也是有著不少辦案經驗，對於爆炸這件事也有了解。
爆炸源並不在附近，但就是因為不在附近，才顯得這次的爆炸有些恐怖。
「陸隊，我們…」
程非的話在看到猛地抬起頭的陸沉的臉時，立馬就被截住了。
陸沉面色陰沉得可怕，卻是一句話都不說，這是他暴怒到極致的表現。
程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陸沉走到另外一輛警車旁，將上邊的警察趕下來，然後飛快的絕塵而去。
「陸隊這是怎麼了？」
被趕下來的隊員一頭霧水的走近程非。
「他好像是去往爆炸的方向了。」
有一名隊員立馬就猜測到了陸沉的意圖。
原先說話的隊員更是不解了。
「爆炸這事得交給拆彈組吧，陸隊再怎麼厲害也沒法處理這事吧？」
程非終於意識到不安的源頭是什麼了，那個方向，那個爆炸的方向，他懷揣著這樣不安的想法，轉頭去看被銬上手銬坐在車上的陳季田，發現對方臉上還是那般瘋狂的笑容，那樣的笑容讓他顯得不像是一個人類。
沒有人類可以作出這麼瘋狂的事情。
從跨國際經濟犯罪到栽贓嫁禍給各路人馬，再到算計刑警偷襲魏局最後還做出這樣的事情，這真的是人類嗎？
他的心肯定是黑的。
陸沉飛馳向葉芸的家，一路上闖了數個紅燈，好在程非在反應過來可能發生什麼後迅速的聯繫了交通大隊，陸沉此刻的失控才沒有釀成事故。
無論是程非還是交通大隊的隊長，都不敢相信這會是那個嚴肅穩重似乎一生都很冷靜的陸沉會做出來的事情。
但事實就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葉芸的家離新世紀大樓這邊不遠也不近，陸沉連闖數個紅燈，卻猶如渡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才來到了他與葉芸居住過的小區外的那條街道。
那條街道已經是人滿為患了，前來圍觀的人群和從附近小區逃出來的人群都擠在了一起，讓車輛無法開進去。
可以在此喧鬧擁擠的人，都是安全的，不安全的是被炸毀的那個小區裡的人。
陸沉帶著涼了半截的心一步步的走向那個熟悉的小區，入目的景色是一片焦黑。曾經綠意盎然的大樹此刻抱著黑色的殘缺的胳膊孤獨的站在那裡，曾經花團錦簇的花園也只剩下混著焦黑的泥土，更別說遠處的某一棟大樓，三十幾層的樓此刻就像是從中被人攔腰砍斷一般，在風中顫抖著。
破開的窗戶和碎裂的牆壁紛紛的往下墜落，慢了一步的拆彈組的人正在緊急的疏散人群，隱約之中，陸沉聽到有人在談論。
「好在這會是上班時間，這棟樓里大多都是上班族，死傷人數應該不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