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變的葉芸
「不忘記他曾經做過什麼事，警惕些。」
周娟點頭：「我明白，不過他本性不壞，不然你也不會找他幫忙。」
陸沉沉默了。
周娟也跟著沉默了，如果陸沉有更好的選擇，當然不會去找一個曾經涉案的醫生幫忙。她很難理解陸沉，又有覺得也許葉芸是理解陸沉，所以才會在走入警局時是那麼的義無反顧。
「你這一步棋走得太險了，都沒想過會出意外嗎？」
既有身臨其中，並且成為陸沉棋盤之中的一步棋，才能夠清楚的意識到陸沉的周圍全是萬丈深淵。
他要保全葉芸，保全大義，保全警局和由心血堆砌的重案支隊，唯獨……
陸沉雙眸暗沉，視線沒有落在周娟的臉上。
「即便出意外，我也可以保全你們所有人。」
然後就只犧牲你一個人嗎？
這話周娟差點直接問出口了，她只是沉默了幾秒後才說。
「隊長肯定會很生氣。」
提及葉芸，陸沉的目光一下子就柔和了，唇邊溢出淡淡的苦笑，笑中又有幾分甜蜜。
「她已經生氣了，而且把我罵了一頓。」
周娟的眼角有些酸澀，不得不轉移話題。
「說起來，隊長很快就會出來了，她就由暗轉明，處境很危險。」
「我明白。」
若說對方在犯下這跨國際的經濟大案時是刻意布下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網包住了真相，陸沉就是一把利刃，一把可以找准對方弱點直接戳中要害的利刃。
正是因為這樣，對方才會忌憚陸沉，才不惜暗害魏局栽贓給陸沉。
而這把利刃，也是會有刀鞘的。
葉芸作為刀鞘，是被這把刀刃愛而珍之的。對方試圖以刀鞘威脅刀刃，殊不知失去刀鞘的刀刃會成為狂暴且無法收回的狀態。
「我會保護她。」
陸沉的聲音很輕，幾乎不聞。周娟卻是明白，陸沉在查案的時候，還會特意在暗地裡保護葉芸。
陸沉會這麼做，葉芸也一定知道陸沉會這麼做，但是他們一人明一人暗，暫時是不可以相見的。
對方想利用葉芸找到陸沉，葉芸就不會讓自己的思念成為加害陸沉的工具。
周娟感同身受，她也想回家，看看自己最愛的老公和孩子，可是她不能，她一旦出現，就會害了她的家人。
「我先走了。」
周娟才傷感了幾秒，陸沉就提出告辭。
「老方法聯繫，一切都會解決的。」
陸沉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留下的是幾條線索，以及鼓勵。
周娟目送陸沉離開，然後才警惕的四處張望，確定沒有異常後才緊閉上門。
僻靜之處依舊僻靜，危險卻是無處不在。
事到如今，方世華這位死板又嚴謹的網絡安全總隊隊長是完全站在了葉芸幾人這邊。
何柏清一提議，他就加快了提審速度。不管計有成是如何的將所有的髒水潑向葉芸，在對自己上頭 是否有人時又保持緘默，方世華還是可以憑著於宇一群黑客的口供確定葉芸無罪，進而提出申請。
代理局長只看證據，沒有意見。而地方也打算將葉芸作為誘餌，並沒有動用什麼人手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葉芸重見天日，迎接她的只有何柏清和方世華。
明明洗脫嫌疑，葉芸的步伐卻比以往更加沉重，甚至還有幾分蹣跚。
日光太過刺眼，讓她想要落淚，只是為她擦拭淚花的人不在，這淚水也成了無用之物。
「葉隊。」
何柏清沉沉的喊了一聲，其中包含的感情太過複雜。
方世華則是對葉芸點了點頭，經過這麼一次混亂，他算是完全認可了葉芸的才華和能力。他欣賞有才華又有幹勁的年輕人，解救了葉芸，就該解救另外一位。
只是眼下，光是計有成這個案子就已經耗盡了網絡安全總隊的全部警力，他愛莫能助。
「方隊，何隊。」
幾日沒和人說話，乍一開口，葉芸的聲音沙啞又虛弱，惹得何柏清趕緊上前，擔心搖搖欲墜的葉芸下一秒就會倒地。
他不知道的是，葉芸這樣的疲憊和衰落源於心頭不是身體。
「好好干。」
方世華無法向這兩人提供警力，只能更快的將自己手上的案件找出線索。
「計有成這邊一鬆口，我就會通知你們。」
「謝謝方隊。」
何柏清的確需要計有成提供的線索，只是目前局勢倒向計有成這一邊，他認為自己還有勝算，那麼，他就不會鬆開。
「能不能，讓我先見他一面？」葉芸打起精神看向方世華。
「我有些事情需要求證下，就算他不開口，我也可以知道。」
方世華和何柏清都聽懂了她的畫外音。
葉芸曾經在經偵總隊待了近三年，比他們這些偶爾和計有成接觸的人更加了解計有成，讓他們倆相見，說不定真的會有發現。
「好，我安排下。」
方世華一口應許，只是目及葉芸現在的精神狀態，還是皺眉提議了句。
「你先去休息下，等精神好點再過來。」
葉芸沒有推辭，她的確在見計有成之前，需要和何柏清確認一些事情。
隨意換了套放在情報支隊的衣服，葉芸就在自己和辦公室和何柏清聊起來了。
重案支隊已經成為一個危險之地，人人都盯著，卻又不敢靠近。
至於情報支隊，因為葉芸的臉色和難得的戾氣，其他成員都來不及上前噓寒問暖，就被關在門外。
他們面面相覷，最後又只得訕訕離去。
「現在就見計有成會不會太冒險？」
葉芸還沒開口，反倒是何柏清發話了。
「哪裡冒險了？」
葉芸靠在椅背上，眼角只是懶懶的一挑，與其說是沒有精神，不如說是此刻氣勢全開，是以支隊隊長的身份在和何柏清說話。
何柏清有些訕訕，眼前的葉芸很陌生：「我的意思，要不要先和隊長打聲招呼？」
「一個在逃的犯人，還能夠被稱為隊長嗎？」
葉芸的語氣突然有些尖銳。
何柏清立馬就明白了，葉芸這是在生陸沉的氣，只是陸沉現在不在，這氣都在他這裡來了。
「他肯定聯繫過你，」葉芸的話語很篤定，何柏清有些心驚，這兩個人太了解對方了，「但是，你要知道他的行為最後導致的結果，那是你願意看到的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