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生與死
那與之能力類似的葉芸呢?
陸沉通過電話匆匆吩咐了幾句,就急速開車前往自己家中,一路上心急如焚,對於一切不順利的行為都感到無比的煩躁。
事情涉及到葉芸,他便是再也無法成為那個冷靜的陸沉了。
在回家的路上,他陡然想起自己批評葉芸的話,心頓時被針扎般的疼。
原來這樣的事情也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終究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有著人的普通情感。
心下的煩躁更甚,陸沉不耐煩的踩了油門,一路飛馳而去。
急急忙忙的上樓,又匆匆的打開門,陸沉甚至是未進屋前就喊著葉芸的名字。
「葉芸!」
「葉芸!」
托這間房屋的設計風格,他只需要站在客廳入口,便是將整個房間看得一清二楚。
沒有葉芸的身影。
客廳沒有,臥室沒有,廚房和洗手間沒有。
床鋪還是他早上出門的樣子,電腦屏幕也黑下去。
整間屋子都冷冷清清的,甚至連葉芸生活的氣息都在逐漸消散,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在這個時候,他哪裡還能保持冷靜?他甚至連應該做些什麼都不知道。
葉芸只有這一個歸處。
陸沉頓時渾身冰冷,手中所握的手機也滑落在地。
他想起了在警局檔案室外與計有成的碰面。
那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陸沉又緊握著拳頭,凸顯出來的青筋表明著他的力道,那暗沉的眼眸也開始翻湧著名為怒火的巨浪。無人知曉的是,此刻他心尖如火灼燙般的痛苦,那些孤寂悔恨的情緒都如烙鐵,個個張牙舞爪的撲過來。
一室冷寂。
四望的陸沉第一次覺得,自己也是可以無家可歸的。
家中沒有等候他的人,也就無法稱之為家了。
便是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作為警察多年,即便到了傷心時,這樣的敏銳能力還是保留著。
有人在靠近,且不止一人。
訓練比較有素,其中四人在各自往左右移動,還有三人在靠近大門。至於武器,他並沒有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音,倒是刀刃與空氣相互撞擊的聲音很刺耳。
刺耳到讓他眼底一片冰冷。
不過也是在那瞬間,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在手機突然響起的時候,他手速極快的將其掐斷。與此同時,門外的三人將那鈴聲當做是信號,齊齊的闖進來了。
這是居民樓,陸沉還沒有落魄到使用槍枝對付這些打手。只見他如猛虎般向前一撲,伸手抓住兩個持刀的打手,用力的將兩人的的腦袋相撞,隨意的往兩邊一扔,抬腳就將進來的第三人踹出去。
這是他和葉芸的家,還容不得這些人進來。
將這三人都扔出去後,陸沉也是極快的出門將門一鎖,對於從左右撲過來的四人也是露出冰冷的目光。
他以赤手空拳對這些手持短刀的打手,一拳一腳之中,絲毫不落下風,沒多大的功夫,他就將這些人都撂倒在地。
「唉喲!」
門外頓時一片哀嚎,其中還有幾人清醒過來,掙扎的想要跑開,結果被暴怒之中的陸沉一腳踹下樓,在樓梯間滾了幾下後,最後只能在兩個階梯之間的空地處哀嚎。
剩餘的幾人一看陸沉似乎打算把他們往死里整,只是打手而不是警察的他們立馬就沒了骨氣的投降,希望保命。
「別…我們什麼都說!」
其中一人率先開口,緊接著就有一人附和。
「對對,我們是被誰收買,聽誰的話,我們都可以說的!」
才打開門翻出一卷繩子的陸沉聽到這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冷冷的看著這幾人。
幾人立馬瑟瑟發抖,繩子是都不敢對上陸沉的目光。
不過在幾秒後,陸沉就冷冷的笑了一聲。
「你們已經沒有價值了。」
奚無眠可能真的失蹤被抓,但葉芸的行跡只有他知曉。計有成這個小人不過是在耍詐,以奚無眠的失蹤讓自己方寸大亂,結果沒有在葉芸黑掉監控的前提下回到了家裡,便是將這些人引過來了。
計有成手下可不缺可以順著監控尋找到他的人。
這一次,是他失算了,如果葉芸真的出事了,也都是他的責任。
陸沉用力的咬著牙齒,卻是不小心扯到了口腔,鮮血頓時湧出來了。
他怎麼就沒有識破這樣的伎倆?那麼葉芸又去往何處?
這樣的疼痛無法緩解心頭湧起的憤怒和自責。
至於這些打手,頂多是收錢辦事,被人通過電話傳達指令,知道的不多,而且,他這麼根本無心盤問這些人。
在將這些打手交給這一塊的派出所看守時,陸沉隻身一人站在街頭,頭一次覺得自己無處可去。
這兒已經沒有葉芸了。
這樣的念頭讓他無法控制自己想要破壞些什麼的情緒,唯一的理智讓他立馬衝到警局,不由分說的將計有成銬起來,用槍指著他的腦袋威脅逼問,用盡各種手段。
突然響起的鳴笛聲讓站在街頭的陸沉回過神來,他只是壓抑著怒意和自責隨意一看,就傻住了。
那個帶著帽子墨鏡還有口罩坐在鳴笛的車後排的人,不是葉芸還是誰?
停止流動的血液在這一刻終於開始流動,想要丟棄的生命也在這一刻如此渴望著活下去。
「快進來呀!」
葉芸不敢完全將腦袋探出來,只敢小聲的提醒陸沉,一邊將車門打開。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陸沉只是麻木的聽從指令往前走,上了車,關上車門搖下窗戶。
一系列的行為他都是出自於本能的反應,不帶一點感情。
等到陸沉上了車,葉芸才敢把所有用來偽裝的東西摘下來,然後關心的看向陸沉。
「你的嘴巴怎麼流血了?」
她的話語才問出口,就被才反應過來的陸沉緊緊的抱在懷裡,那樣的力道,讓她感受到疼痛,對方像是打算將自己塞進他的血肉之中不分離。
不分離,才不會放任其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傷,甚至是死亡。
她活著,他才活著。
陸沉越抱力道越大,感受到葉芸的呼吸聲,葉芸的心跳聲時,他第一次有了想要流淚的衝動。
不是傷心,是慶幸,慶幸著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可以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