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再見吉安梵
「對了，慶濟醫院有一個叫孫怡的護士，她的反應有點奇怪，只是我們一直都沒有問出什麼可用的信息，陸隊你可以去試試。」
熟悉的姓氏讓葉芸挑了挑眉，但她的眼神一直都是放空的狀態，根本就沒有落在陸沉的身上。
可是她卻在心裡描畫著陸沉此刻可能的表情和動作，沒有絲毫的遺漏。
「打草驚蛇了？」
陸沉卻是很快捕捉到唐天昊這話里的重點，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打算看自己好戲的唐天昊。
「呵呵。」
唐天昊訕笑了下。
「我哪裡知道居然會有人對我的帥氣不感冒，一時急了些就把對方給嚇到了。」
『嚇到』二字可謂是說得意味深長。
一旁沒走但看上去不是很關心兩人對話的葉芸卻是有些囧，感情這個唐天昊辦個案子還要用美人，不，是美男計啊。什麼時候美男子的樣貌成為這樣的存在？
「一直都有人不在意你的皮囊。」
陸沉語氣淡淡，倒是沒有責備的意思。只要是人，就會犯錯，屬下犯錯，善後工作自然就是到了他這個隊長身上。他身上的擔子從未輕過，也不在乎這一點了。
唐天昊乾笑了下，視線飄到神情莫名的葉芸身上，聽出了陸沉的這話外音，裝傻般的離開了辦公室，獨留葉芸陸沉二人。
葉芸心下有些複雜，她總是在不經意間，察覺到某人云淡風輕後的隱忍。諸多委屈也好，責任也好，到了陸沉這裡，便是緘默不言。
有些心疼，還有些，心動。
快要跳出來的心悸讓葉芸轉身就走，結果就聽到身後那人的問話。
「不和我一起去？」
語氣之中的不滿像是在表明，和他一起行動才是葉芸的最佳選擇。
是啊，這是一個大多時候冷酷而又鐵血的重案支隊隊長。這也是一個擅長隱忍沉默寡言的男人，當然，這不會影響到他骨子裡的那股凌然塵上的傲氣。
「去趟洗手間。」
葉芸連頭都沒回，害怕對方看到自己眼底的波濤洶湧。
陸沉沒再說話，目送葉芸出了辦公室，待辦公室只余他一人時，卻又是輕笑了一聲，眼眸之中儘是奇異之色。
出發去慶濟醫院的途中，陸沉接到了負責保護熊微柔隊員的電話。
「陸隊，原本還有半個月才能出院的熊微柔居然急著今日就要出院，正在和醫院協商。」
坐在副駕駛的葉芸沒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只是瞥見陸沉突然就勾起了唇角，又很快的放下。葉芸試著去解讀這兩個表情轉變，就像是在說『果然如我所料』。
「熊微柔是不是看了今天的新聞？」
包悅一事發生於大庭廣眾之下，目及之人過多，已然無法阻擋這件事在群眾之間的傳播。於是乎午間新聞還有晚間新聞都在播放這件事，兩個案子的相同之處甚至於是讓群眾們將其命名為『吸血鬼殺人事件』。雖然有些非科學，卻是很形象。
事情鬧大，自然會給陸沉增加壓力，奈何陸沉是無視了這壓力，反而是藉助於群眾的力量，打算查到更多的線索。
一旁的葉芸心裡滋味百般，電話那頭的隊長卻陸沉的話語點醒，急匆匆的掛斷電話，又飛速的去查一些事情。
將手機放回到褲兜里，陸沉立馬就把車開得飛快，雙眼之中閃過的厲色讓一旁的葉芸都心驚。
她很好奇，卻沒有像以往一般詢問。
便又是一車沉默。
到了醫院，陸沉並沒有如同葉芸所預料的那樣，急著去阻攔熊微柔出院，或者是藉此套出一些熊微柔知道的事情。
陸沉直奔吉安梵所在的醫室，步伐匆匆，葉芸跟在其後，卻是不得以解。
到了吉安梵所在的醫室，葉芸本不打算參與進去，卻被陸沉給拽進去了。
這會是晚飯時刻，只有吉安梵一個人在埋頭整理些什麼，待他發現兩人的到來時，唇邊的笑意停滯了幾秒，隨即又重新展顏。
葉芸沒有錯過那個停滯，憑藉著直覺，她覺得吉安梵變了一些，上午和晚上的幾個小時裡，吉安梵從之前的閒適隨意、風雅淡然變成了反應生澀，話語有些含糊。
兩次感覺都不似作假，可是真的有人可以變化得這麼快嗎？
雙重人格這樣的念頭突然就蹦入到大腦里，葉芸又想到了關於M市的惡魔與天使的傳說。
「兩位警官，找我有事嗎？」
一瞬間的僵硬後，吉安梵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站起來，又對兩人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甚至還給兩人倒了茶，如同款待客人。
陸沉一改之間的急匆匆，淡定的坐在那裡，看著吉安梵忙來忙去，視線未曾移開。
即便是知道今日在案發時，他們就在和吉安梵見面，葉芸還是忍不住在意陸沉的行為，而也注意起吉安梵，比如，吉安梵走路的姿勢，左腿是不是跛的，是否是在刻意壓抑住本能反應。
無果。
葉芸忍住心中千萬隻螞蟻爬來爬去的滋味，安靜的坐在那裡，等帶著陸沉的出招。
這個人能力如此強悍的話，那就看他的吧，就算自己不出力，也不會對結局有任何的影響。
不過幾小時的功夫，葉芸的思想消極至此。
「我可以叫您陸隊嗎？」
反倒是吉安梵打破了沉默，迎上兩道視線，他看上去並沒有其他異常。
「其實我聽說過您的名聲，一直無緣相見，沒想到今日就機會和您相對而談。」
「好說，」陸沉卻是不客氣的收下了這恭維之詞，「今日的新聞你也看了，我過來，是例行問話，你不必緊張，也希望你知無不言。」
葉芸心下覺得陸沉咬字怪異時，卻見吉安梵在聽到其中幾個字時，笑容有些僵硬。
不必緊張？
她突然就明白陸沉這是打算用什麼招數問話了，陸沉果然是經驗豐富，對待不同的人，便是不同的問話態度，只是無論何人與他對峙，都無法逃過他的威壓。
「作為C市市民，我當然會全力配合警察的工作，不過剛剛警局不是來人詢問了一番嗎？我已經我們都挺配合的，回答得也很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