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唯願摯愛伴三生 淒楚強撐不惜命
「對不起！」嬸嬸卻回了這麼一句。
「我想陪著你，永遠不分開！」叔叔如孩子般任性的低語，此時著低沉的情話，每一句都變成了生死訣別。
「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我愛你！我真的捨不得，放不下，求求你別走！」
他含在眼眶中的流光最終還是滴落了下來，壓抑的情緒似乎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他緊抱著嬸嬸的胳膊，伏在床邊嚎啕。
嬸嬸悽然的搖著頭，只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爸爸哭，爸爸哭。」兩個撕扯牛奶箱子的孩子抬頭看了看爸爸，又繼續撕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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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總是讓人聯想到活力、生機、希望。但在醫院，在更多人的眼中，是煎熬。
齊格守在嬸嬸的床邊，一夜未睡，嬸嬸的手一直沒有鬆開過。叔叔哄著兩個孩子擠在旁邊的空床上，他要照顧嬸嬸，又要照顧兩個孩子，這樣的日子，讓他疲憊不堪。但兩個孩子似乎並沒有因為父親的疲憊而減少磨人。只六點多一點，兩個孩子便早早的醒了，緊接著就是哭鬧聲，叔叔從疲憊中醒來，立刻開始給孩子沖奶粉，齊格輕輕抽出被嬸嬸攥著的手，想要去幫忙哄孩子。但是手剛剛抽出，嬸嬸就醒了，她警覺的看了一眼床邊，那隻手抬起來虛空的抓著，「小格！」
齊格忙又坐下，拉住嬸嬸的手，說：「嬸嬸，我在呢。」
「你陪著你嬸嬸吧，我自己能行。」叔叔一邊沖奶粉一邊說道。
齊格嗯了一聲，再看嬸嬸，她又閉上了眼睛，安心的躺著。天福和天祿各自拿到奶瓶，心滿意足的喝著奶粉，也都不再哭鬧。
「我去買早飯，小格，你有什麼想吃的？」叔叔問道。
「還是我去吧，您陪著嬸嬸。」齊格說道，但他並不是真的想去，他想留下來，他想問問嬸嬸，昨晚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小雲姐到底知道什麼？他想告訴嬸嬸，小雲姐已經……已經走了，他無法去問小雲姐。嬸嬸到底有什麼事，是不是自己親生父母的事？這是齊格最想知道的。
「還是我去吧，你嬸嬸還要睡一會兒，至少在護士查房前，她都不會醒的。」叔叔的話，徹底讓他打消了詢問嬸嬸的念頭，他只好點點頭，說道：「我吃什麼都行，您看著買吧，不用買太多，我不怎麼餓。」
叔叔出了房門，嬸嬸果然依然閉著眼，齊格知道，讓嬸嬸醒來也容易，只要自己抽出手來，但是他不忍心。他只是遠遠的看著天福、天祿，希望他倆喝完奶粉不要亂動，好好在床上玩。
不過他的擔心完全多餘，因為叔叔剛走沒有多久，昨晚那個韓護士就進來了，她看到床邊的齊格就是一怔，顯然她沒想到昨晚來的那個青年還在。
「我來幫忙看孩子。」韓護士有些侷促的說道。
「謝謝。」齊格低低的說道，他生怕太大聲，會吵醒嬸嬸。
兩個孩子見到韓護士，竟然都放下奶瓶叫道：「姐姐，姐姐。」
「你們倆，快乖乖的喝奶，喝完了我陪你們玩。」韓護士邊說邊降下病床一邊的護欄，斜坐在床上。
兩個孩子倒是很聽韓護士的話，又各自抱著奶瓶喝了起來，看樣子平時韓護士沒少看著他們。
「你是……」韓護士安撫住孩子，回頭看向齊格。
「他們是我叔叔嬸嬸。」齊格低聲道。
「哦，真是難得。」韓護士讚許的看著他。
「我是孤兒，是他們把我養大的。」齊格解釋說。
韓護士目光更加讚許，說道：「我聽齊大哥說，大姐在等一個人，看來就是你了。」
齊格點點頭，他怕嬸嬸睡的不安穩。
「其實，大姐這病……，在醫院住院已經沒有意義了，大夫勸了大哥很多次，他不聽，你也看到了，大哥帶著兩個孩子，真不敢想像這麼長時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如果你能多留幾天就儘量多留幾天吧。」
「嗯，我會一直陪著他們。」齊格看著嬸嬸打的吊瓶，又問道：「我嬸嬸現在用的什麼藥？」
韓護士嘆道：「人到了這種地步，哪還有什麼藥可用，你也看到了，大姐現在瘦的，她又吃的很少，瓶子裡都是營養液，勉強支撐著，也就只有在她疼痛難忍的時候，打一針嗎啡，開始時一天一針，隨著病情的加重，變成一天兩針，現在……現在，一天四針，她……」韓護士嘆了口氣，沒再說下去。
天福、天祿喝完了奶粉 ，都撲向韓護士，大聲叫道：「姐姐，姐姐。」韓護士又給他倆喝了點水，才給他們穿上鞋子，抱他們下床，兩個小傢伙在地上圍著韓護士轉來轉去。
叔叔很快回來了，手裡拎了三個塑膠袋，韓護士見他回來，也就出去了，兩個小傢伙依依不捨，嘴裡喊著：「姐姐，姐姐。」
齊格的手還在嬸嬸手裡，他就在床邊，吃了兩個素包子，又喝了幾口粥，便不再吃了。
「嬸嬸什麼時候吃飯？」齊格問道。
叔叔見問，嘆了口氣，說道：「一會兒我給她弄吃的。」
他也吃的很少，簡單的吃了兩口，便把剩下的吃的都放到了冰箱。他又從冰箱拿出兩個玻璃瓶，裡面是類似果醬一樣的東西。
叔叔把三個瓶子放在柜子上，分別到了一點在盤子裡，指著三個瓶子，說道：「這個是肉醬，這個是果醬，這個是蔬菜醬。她吃不下太硬的，只好打碎給她吃，我出去熱一下。」
叔叔端著盤子，又說道：「天福、天祿跟爸爸來。」兩個孩子聽到爸爸的呼喊，都高興的尾隨而去。
熱好的食物一直放在柜子上，等著嬸嬸醒來，但是直到查房時間，嬸嬸還是沒有醒來，大夫進來只看了一眼，問道：「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