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慈父食言心境傷 面善惡語壞心腸
高洋問道：「什麼四大名著，都什麼書？」
「就是《西遊記》《三國演義》《水滸傳》還有……《紅樓夢》。」說完，趙博悄悄看了一眼高洋。
高洋又是一皺眉，但還是說道：「《紅樓夢》我有，回頭拿給你。」
趙博心中大喜，等的就是這句話，就差一本了，怎麼都找不到的一本，一定要再找機會從媽媽那裡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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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格緩緩睜開眼睛，剛要開口，便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
是劉剛的手機，他眉頭緊鎖，沉著臉拿出手機，是妻子楊千惠。
「抱歉，你們稍等一下。」劉剛說完，起身去了店外。
「餵。什麼事？」劉剛聲音有些緊張的問道。
「你晚上還來醫院吃飯嗎？」楊千惠詢問道。
「啊！抱歉，你從醫院訂飯吧，我有點忙，等我忙完了就去。」劉剛這才想起，平時的這個時間，自己已經拎著飯菜去醫院了。
「嗯……」楊千惠猶豫了一下說道：「小貝想等你。」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完事，你們先吃吧，不用管我。」劉剛說道。
「好吧，那明天出院的事，沒問題吧？」楊千惠又問道。
劉剛此時羞愧難當，沒去提車子，明天小貝出院，自己已經答應她了，看來又要食言了。
「今天出了個案子，實在沒時間去提車，明天我叫個計程車吧。」
「好吧。」楊千惠語氣略帶失望，但也沒有埋怨自己的丈夫。
「小貝怎麼樣？」劉剛問道。
「挺好的，放心吧。你去忙吧。」楊千惠道說。
「好的。」
掛斷電話，劉剛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和疲勞，他站在小店的門口，看著路上三三兩兩牽手結伴而行的路人，看著過往車輛中坐著有說有笑的家人、朋友。而自己，何曾朝九晚五，何曾約上幾個朋友把酒言歡。如今，更是連陪伴住院的女兒的時間都沒有。
一抹夕陽話淒涼！
劉剛用力的搖了搖頭，他討厭剛才的自己，自己責任在肩，此時更是關鍵時刻，絕不能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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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座位上的劉剛，神態自若，看不出一點異樣，但王寶還是問了一句：「劉隊，沒什麼事吧？」
劉剛笑道：「沒事，咱們是先吃飯，還是繼續呢？」因為他看到，點的套餐和西瓜汁都已經擺在了桌子上。
齊格嘆了口氣，說道：「我還是先說吧。」
劉剛和王寶都點了點頭，準備聽齊格的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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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我就沒有父母，從我懂事開始，就一直在叔叔嬸嬸家生活，離旭陽不遠，但那裡也不是他們的老家。上學的時候，看到別的小朋友都有父母接送，只有我沒有，但是我不敢問叔叔嬸嬸，特別是嬸嬸，她從來沒有對我笑過，她看我的眼神總是怪怪的，不是那種因為我是吃白飯的而恨恨的眼神，是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我形容不出來。叔叔對我也算不上和善，但是夏天給些雪糕錢，冬天添幾件棉衣，他都還做的到。
「你叔叔嬸嬸有孩子嗎？」劉剛插嘴問道。
「沒有。」
「好的，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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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自己不知道的，就越想去知道，我上五年級的時候，有一次我嬸嬸不在家，就問了我叔叔。
那天我鼓起勇氣問他，「叔叔，我爸爸媽媽去哪了？」
他有些吃驚，疑惑的看著我，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一樣，但還是回答了我兩個字，「死了。」
其實這個答案早就在我的心裡了，所以我並不奇怪，再加上我從小就沒見過父母，聽到他們死了的消息，其實心裡並沒有特別深的悲傷，但心中的好奇心，讓我繼續追問了一句，「怎麼死的？」
「煤氣中毒。」叔叔這麼回答我。
「我那時候多大？」我繼續追問。
「可能，剛出生吧。」他有些敷衍的回答。
「那我怎麼沒事？我那么小，不可能讓我自己一個人睡。」我仍舊不甘心。
但叔叔並沒有那麼好的耐心，這次沒有再耐心的回答我，而是粗暴的說道：「你問我，我問誰？你們家的事，我怎麼知道？滾一邊去。」
我沒敢繼續問，不然肯定是一頓毒打。之後我一直在想那個問題，我剛出生不可能自己睡，父母煤氣中毒，我為什麼沒事？最後我認定，叔叔肯定是騙了我。
那天晚上，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後來我下床去廚房找水喝，出了臥室門我才知道，睡不著的不知我自己，叔叔嬸嬸也沒睡覺。
【今天他問我他父母的事了？】
【怎麼問的？】
【還能怎麼問，就問他父母去哪了。】
【你怎麼回答的？】
【死了】
【然後呢？】
【他又問怎麼死的。】
【你又怎麼說？】
【我說煤氣中毒。】
【哦】
【然後你猜他說什麼。】
【他說什麼？】嬸嬸的聲音明顯的有些緊張。
【他說，他那時候多大。我說剛出生。】
【這有什麼問題？】嬸嬸急切的問道。
【你聽我說完呀，他說，他那么小，不可能自己一個人睡，為什麼父母出事，他卻沒事。】
【啊！】嬸嬸的呼吸明顯有些急促，【你怎麼回答的？】
【我能怎麼回答，難道實話實說嗎！我讓他滾一邊去。】
接著，他們的臥室里傳來了嬸嬸低低的哭泣聲。
【咋滴！你啥意思？】叔叔有些憤怒的問道。
【沒有，對不起。】嬸嬸止住哭泣。
沉默，長長的沉默，長到我以為他們睡著了，就在我準備躡手躡腳的回臥室的時候，嬸嬸又說話了。
【以後別再回答他這些問題了，他越長越大，不能讓他知道太多，不然早晚出事。】
【行了行了，知道了。】
【我沒跟你開玩笑。】嬸嬸的聲音有些惱怒。
【我想過了，九年義務教育上完了，就讓他滾蛋！】
【啊！他要是考上了高中，就讓他繼續上吧】嬸嬸哀求道。這讓我非常詫異，我沒想到嬸嬸對我的態度竟然是這麼和善，而叔叔剛才的話，才真的震驚了我，真正粗暴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