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妥協
趁著下午放學時間，華子余就派人去把肖柯給請了過來。
肖柯有些不習慣，大概是第一次被人以這樣的方式請入刑偵局中。
在跟王澤聊過之後，華子余與安逸對王嘉的認識又高了一個度，他們從來不覺得王嘉有這樣的結果有什麼不好，雖然心裡是想的王嘉這麼一個社會敗類死了也算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們不能明面上表現出來，因為沒有任何人能夠決定他人的生死，即使王嘉這個人做了太多的惡，他最應該接受的就是法律的制裁，而不是以這樣的方式死去。
「肖柯同學請坐吧。」
華子余並未將人帶去審訊室，而是直接將人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肖柯抿著唇看著華子余與安逸，然後在兩人的目光下坐了下去。
「你們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肖柯，王嘉曾經對你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嗎？」
華子余也不跟肖柯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問道。
比起一些含蓄的問話，他現在更喜歡直接的。
肖柯的在聽到華子余的話之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一雙漆黑的眸子中變得更加的黑沉了，深邃的眼睛映著華子余與安逸兩人，卻帶著無比的冷意。
他下意識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腦袋有些僵硬的別過去，似乎不願意正面與華子余對視。
「肖柯，我們已經問過王澤了，他也什麼都說了，我們現在只是想要了解一些當時的情況，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王嘉雖然該死，但是他應該死在法律的制裁上，而不是死在其他人的手中，你明白嗎？」華子余知道他一旦問出這個話，肖柯肯定是不願意回答自己的，可是他還是想要試一試。
良久，肖柯都沒有出一聲，他雙唇緊抿著，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情緒。
「肖柯，你……」
「他告訴你們了？」
華子餘一愣，肖柯的聲音明顯的有那麼一點的嘶啞，應該是在極力隱忍過後所導致的，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肖柯口中的那個他是誰，安逸就已經替他回答了。
「我們知道王澤與你一樣，都是被王嘉所迫害的，他對你們造成的傷害我們也不能感同身受，我們也知道王嘉應該受到制裁，但是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們的工作，我們是刑警，我們必須要為每一個死者負責，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
肖柯聽著安逸的話，他笑了，但是他的笑容比哭著還難看，讓他理解他們，那麼誰又來理解他呢？他的人生被王嘉毀了，現在王嘉死了，就能將過往對他的傷害一筆勾銷嗎？
「沒錯，你們是刑警，你們要對死者負責，要對這個社會負責，那誰來對我們負責呢？王嘉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我憑什麼要為他提供線索？」
「……」
華子余與安逸都沒話說了，因為肖柯說的都是事實，他們為王嘉尋找兇手，可是當初王嘉對肖柯與王澤的傷害呢？他死了，那些事情就一筆勾銷了，就連著那死去的七個少年，也都一筆勾銷了，因為王嘉死了。
「對不起。」
說實話，華子余從來沒有給誰說過這三個字，但是對於這個少年，他也很無奈，他能做的只有說對不起，他不能分擔b肖柯的過去與痛苦，也無法去勸說肖柯放下對王嘉的恨意。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職責，他必須要弄清楚殺害王嘉的人是誰，其實肖柯與王澤是這個案子最大的兩個嫌疑人，可不知為何，華子余就是不願意去懷疑他們，也不相信他們會做出殺人的事情來。
安逸起身，走到了肖柯的身旁，一隻手輕輕的按在了肖柯的肩膀上，稍稍用了一點力，拍打著肖柯的肩膀，另一隻手遞給了肖柯一杯溫水，緩緩道：「肖柯，你冷靜下來，我們不會勉強你什麼，你若是不願意配合就算了，你先喝口水吧。」
「我與王澤是同學，從初一開始我們就是，王澤的成績很好人也長的帥氣，在學校里很出名，我與他認識是在初二，因為的成績很差，又是問題學生，老師就想著把我調到成績好的同學旁邊能夠受一下薰陶，那個人就是王澤。」
半響，肖柯終於是讓自己平靜了下來，他啟動著緋色的雙唇，緩緩道，他陷入了回憶之中，眼神之中有著一種嚮往，他多麼希望能夠再次回到那個與玩的王澤相識的傍晚。
「王澤這個人很陽光，他的人緣很好，幾乎與所有人都合得來，我大概真的是受了他的薰陶，也不逃課了，開始慢慢的好好學習，有什麼不懂的都會問他，一來二去，我們就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可是漸漸的我發現了，王澤他在外人面前所表現出來的陽光與親和都是假的，他其實很孤獨也很自閉，這一切都是源於他的那個養父王嘉，王嘉還經常動手虐打王澤，我好幾次看到王澤的身上都有著很重的傷，我想為他做些什麼，可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上了高中，我們很榮幸還是同學，我也認識了經常虐打王澤的王嘉，因為不想讓王澤再受到王嘉的荼毒，我就開始帶著王澤去我家，因為這樣，王嘉開始注意我了，終於有一天，他將魔爪伸向了我，他拿王澤威脅我，逼我向他妥協。」
「你妥協了？」華子余與安逸動作出奇的一致，都齊齊的皺著眉，兩張臉都快黑的發紫了。
「對啊，我妥協了，這樣就可以保護王澤，王嘉把對王澤所做的一切也運用到了我的身上，甚至不止一次的侵犯了我，我都只能自己默默的承受著。」
「為什麼不報警或者向校方舉報？」
「不能報警，也不能舉報。」
「為什麼？」
「因為一旦報警或者舉報王澤就毀了，他才十七歲，還有著美好的將來，他承受不了這個世界對他的惡意。」肖柯雙手捂著臉，有些哽咽的說道，他為了王澤做了那麼多，他怎麼能讓王澤因為這些事情被毀了余後的人生呢？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