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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青楓居高臨下望著她,眼神里,有了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哀傷,他握了握手中刀:「說不定。」
「哦。」闕清月低頭看向地上的雪,然後又抬頭問他:「你近段時間,會留在京城?若有事,可以給我寫書信,派人送到闕氏,交給元櫻。」她在雪中道。
旁邊不遠處,鹿三七側身持扇,劉司晨腳踢雪花,元櫻蹲著,三人同樣望著這一幕,深有感觸,日日相伴,一朝分離,就連他們心中都不是滋味,有種想祈求老天,讓這一對戀人,就讓他們在一起吧,不要別離。
「嗯。」他應聲。
闕清月看著他,笑容慢慢落下來,她問:「就要分道揚鑣了,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話嗎?」
東方青楓眼底發紅,他深吸氣,看著她道:「闕姑娘,多加保重。」然後退了一步,抬手握刀,拱手,那是江湖離別之禮。
闕清月看著,她低頭笑了,然後慢慢收回了笑意,在雪中,也朝他,雙手交疊,做了一個同輩揖禮,回到了她們最初的稱呼,「將軍,保重。」
兩人都沒有說後會有期。
她懂他的意思。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回身,喊道:「元櫻,三七,我們走。」說完便向京城那邊走去。
鹿三七與元櫻站起身,跟在後面,元櫻背著箱子,一路跑跳到祖宗身後,她回頭望了一眼,見他們身後,九殿下仍站在那裡,孤零零地在雪中,目送他們,劉司晨也緩緩起身,跟在九殿下身後,看著他們。
隨著分離,二人的身影,在雪中越來越遠。
元櫻感覺眼睛突然有點不舒服,她低頭揉了揉。
短短的幾十步,從沒想過會那麼漫長,闕清月一直往前走,一直走著,在闕氏的人迎過來的時候,她突然心有所感,停下腳步,握著披風,回過頭,向身後看去。
只見,茫茫雪中。
她看到了熟悉的一幕,東方青楓坐在馬上,並沒有離開,只是站在那裡,二人遙遙相望,雪越下越大,落在他肩膀上,厚厚一層。
這一幕,讓她記起幾個月前,得知要返回京城時,她曾給自己算過一卦,算完還吐了血,她在那卦中看到的。
就是眼前這一幕。
她還記得那畫面,自己身披裘衣,站在天元城外,天空也是這樣下著大雪,前面有很多人迎接她。
她看到自己回頭。
城外有一匹棗紅戰馬,馬上遙遙坐著一個人,對方一直在城外望著她,身上已經落了許多雪花。
那時,她還覺得,這樣天上雪,馬上人,回頭的畫面,甚是奇怪。
如今身臨其境,原來,是如此光景,如此心境。
她一路走來,曾跟無數的人道別過,與人說過無數次告辭,終於輪到最後一次,是她和東方青楓的別離。
天上雪,馬上人。
原來,是這個意思。
那一幕,原來是現在這樣。
她伸出手,去接那天上落下來的雪,雪花飄落在她手上,融化在她的心裡。
是留戀,是決別,是永遠,不再見。
第49章 月牙 嗯,回來了
元櫻背著箱子走到祖宗身邊。
「祖宗, 這裡是不是應該,有那首曲子啊?」她問。
闕清月將手揣進袖子裡,眼晴餘光向右:「什麼曲子?」
「就是, 你曾經彈給松英的那首。」元櫻努力回想著:「那首, 宣你!」
闕清月一愣,目光飄向遠處,隨後看向地面的雪,白色的雪,她笑了下,道:「你說的不錯,是該彈那首。」她抬頭,最後向雪中望了一眼。
然後轉身:「沒有結果,執迷不悟, 不如放手,走吧。」
元櫻越聽越不懂了,她撓了下頭, 身後鹿三七走過來, 他用扇子拍了下她的頭:「剛才說的什麼曲子?什麼放手?」
「祖宗以前給李松英, 就是你表妹,給她彈過一首曲子,你聽過沒?」元櫻道。
「我怎麼可能聽過?曲名是什麼?」
「宣你?」
「選你?」鹿三七想了想:「什麼意思?」
「所以我就說了嘛, 你不懂。」元櫻雖也不懂,但她很會重複祖宗的話,「宣你,就是沒有結果, 執迷不悟, 不如放手!懂了嗎?」
鹿三七手拿扇子, 看向元櫻,扇子一收:「沒有。」
元櫻:……
「到底什麼意思?」
「快走吧。」她一扯鹿三七,兩人追上去。
闕氏來了三十多人,為首的是一年長的女子,她見到闕清月,頗為激動,在雪中快步走過來:「姑娘,你總算回來了。」
闕清月見是她,微微一笑,摘下了頭上的風帽,揖禮道:「文姨,別來無恙。」她自幼在族中,衣食住行都是文姨打理,文姨早年喪夫,不想改嫁,便一直在族裡打理這些瑣事。
「回來就好。」文姨扶起她,高興道:「族長他啊,接到消息早就望眼欲穿,一早就讓我們在城門口等你,剛才見你與朋友有話要說,就沒過去,上車吧,馬車裡有茶水與點心,暖和些。」
「謝文姨。」闕清月回頭看了眼鹿三七與元櫻:「她們是我的朋友,與我一起回族裡,文姨可有地方安置。」
「有的有的,姑娘的鏡湖園一直留著呢,安排在鏡湖園裡?與姑娘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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