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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嚴冬秋低下眼,小聲說:「我沒有賠,是我親生的哥哥找了律師幫我跟噪點周旋,因為他在商圈還算是有點本事,對方最後也願意賣他面子,所以和平解約了,只是我以前在噪點簽的商務合同,還是會在合同續存期內繼續與噪點分錢而已。」

  鍾青漾平靜地問了句:「你親哥,嚴興昌,是嗎?」

  嚴冬秋微頓:「…哥你見過他了?」

  鍾青漾語氣淡淡:「之前在慈善拍賣會的時候見過,我還問過他,說他看上去和你有點像,但他否認了你們之間有關係。」

  為什麼?

  「因為我不認他,他就不敢在外面說我們的關係。他幫我做這些,也是因為良心發現,忽然意識到我是他同父同母的弟弟,血脈關係是一樣的,所以想要補償我,更怕我出去跟別人說他的事,影響他的股市。」

  當然還有可能因為嚴興昌和那個同母異父的妹妹並不親近,他到了一個想要親人的年紀了,所以就拿他開始暢想。

  很多人都是這樣的,等得到了些地位和錢財後,才轉過頭在意親情。

  甚至會將自己立在一個深情的人設里。

  十分可笑。

  鍾青漾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嚴冬秋輕呼出口氣,放下了勺子,認認真真跟鍾青漾說之前的那些故事:「我之前不是跟哥哥你說過,我和我哥是親生的,一個爹媽,我出生的時候,他們關係就不太好了。我小時候比較頑皮,性格也不好,愛哭也愛鬧。」

  鍾青漾:「很多小孩小時候都是這樣的吧?」

  嚴冬秋嗯了聲:「但我折騰得比較厲害吧,幼兒園的時候就經常和同班打架,讀小學的第一個月就因為和同學打架喊了家長。」

  也正是因此,在他父母離異後,他母親二嫁,他的新父親並不想要他。

  對方家裡是做生意的,而且是個公司,就不太想要他這樣的孩子,怕影響什麼。

  嚴冬秋就被丟到了外婆外公家。

  「那時候,嚴興昌改了名字,就是現在這個名字,我還沒有改名。」

  嚴冬秋說:「我以前的名字叫齊松,整齊的齊,松是松樹的松,因為生我是在大院生下來的,那個月院裡的松樹正好結了松果。」

  關於這一段的事,嚴冬秋跟鍾青漾說過了,他不知道父母離異,以為媽媽只是帶哥哥出去辦事,很快就回來,結果這一等,就等到了他十歲那年,外婆去世了,他媽媽才出現。

  「…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她跟我親生父親離婚,是因為他喝醉酒錯手殺了人坐牢了,而她二嫁給了有錢人。」嚴冬秋垂眼,「我以為她會接我走,其實她是也想要接我走的…我之前跟哥哥你說我成績沒有嚴興昌好,其實是假的,我成績比他要好很多,所以她動了心思要接我離開,想跟她二嫁的那個男人說點我的好,消除掉迷信的說法。但那天晚上我沒睡著,起夜時聽見嚴興昌跟她說,我在學校總是打架惹事,說他在這附近聽見很多人說我是個小混混、壞小孩,還說聽人說我還抽菸喝酒,跟社會人士混跡在一起,還說打聽到我跟那群混混去人家店裡偷東西被抓到過……」

  鍾青漾沒有問嚴興昌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這是顯而易見的問題。

  嚴冬秋十歲的時候,嚴興昌估計也才十幾歲,十幾歲,半大的孩子,骨子裡還是想要爭寵的。尤其那會兒嚴興昌恐怕已經有了繼承家產的意識,他知道比他聰明的嚴冬秋要是有了和他一樣的起跑線意味著什麼。

  更別說他們並不能算是從小一起長大,沒有半點兄弟情義都正常。

  「她二嫁的人家不可能接受一個這樣的孩子,所以她最終還是沒有帶走我,只是給我留了一筆錢,她也沒有說不管我吧,反正每個月都會給我打幾千,學費也幫我交,就是…不來看我。」

  但這一點鐘青漾就不能明白了:「她把你一個十歲的孩子獨自留下來了?」

  嚴冬秋嗯了聲:「我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開始學做飯的。」

  他其實完全不覺得有什麼,說這話時語調也很平淡:「後來我媽突然查出癌症,我那年十四,他們又忽然把我接了去,還給我改了名字,可能是快死了想到了我,畢竟那個男人確實算是挺喜歡我媽的,只是他不喜歡我而已。」

  「我媽去世後,那個男人因為是真的把嚴興昌當自己兒子的,他覺得我太聰明,又覺得我難掌控、心機深,就在我十六歲那年,把我丟到了國外。」

  說到這裡時嚴冬秋很明顯地停住,沒有再說了。

  鍾青漾還沉浸在嚴冬秋十歲的時候就被迫一個人生活的震驚中,第一時間沒有察覺。

  有的人,十歲的時候,就要學會自己處理家務、自己生活。

  而他十歲的時候呢?

  鍾青漾回憶起自己十歲的時候,很清楚地記得,那時候的他還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少爺,除了確實開始學一些啟蒙的禮儀,開始上課讀書,但在生活上真的是個生活廢物。

  鍾青漾真的無法想像,嚴冬秋是怎麼生活下來的。

  他心臟一陣絞痛,也忍不住伸手去握住了嚴冬秋的手。

  嚴冬秋看向他:「哥,我沒事的。」

  他真的覺得沒有什麼,非要說有什麼,無非就是後悔當初沒有抗爭一下,要是好好讀書上了大學,就能更配得上鍾青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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