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我和徐冉冉商量了之後決定把我們的計劃分成一小步一小步來進行，第一步就是讓他明白我有女朋友了，一定要讓他接受，只有這樣了後面的事才能好辦。
於是某天夜裡我在被窩攥緊拳頭，不停地為了一個很二的理由給自己鼓勁兒。
第九章
那天我和徐冉冉商量好了，哪怕吃點虧，也要讓他知道我們已經確定關係，於是晚上我們就叫住了他。李三喜興奮的不停搓手，企圖摟我，但被我敏捷的躲開了。
他的表qíng中有一絲尷尬，但是過了一會兒又嘿嘿笑了，我那時候是憑著堅qiáng的意志力才沒有動搖。
我和徐冉冉再次忙碌地準備著，就像兩個一起商量搶銀行般地滴水不漏，任何一個細節都不放過。我忽然間覺得自己是那麼醜陋，最初我是那麼想對他好一點，和別人不一樣，不是抱著看傻子的目的看他，到了現在卻變得比任何人都無qíng。
我們來到了空無一人的cao場上，此時所有的學生都放學回家了，李三喜是跑校生，也該回家了，但是他還興奮地站在這裡看著我們倆。
“你不回家麼？回去晚了你媽放心麼？”我先閒聊幾句，緩解一下緊張的氛圍。
“沒事兒，我不回去我們家都沒人管，我媽說我這樣的扔大街上都沒人劫，我媽對我有信心著呢！”
傻東西，你媽那是對你有信心麼？哪有這樣的家長。
“你和他說這些gān嘛？還不快點開始？”徐冉冉拽了我一下，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偏題了。
“看好了，知道我和他是什麼關係嗎？”徐冉冉很是入戲地說，我的手和她的牽在一起，說實話，我很是不自在。
李三喜抬頭看了一眼，相反，沒有我預想之中的bào跳如雷，他很鎮定地說了一句欠抽的話。
“不知道！”
我聽到那一句話時就沒再猶豫，順勢用手摟住了徐冉冉的肩，笑著看著李三喜，我覺得當時我的臉肯定是猙獰的，“這次你看到了吧？也該相信了吧？”
大哥，我都到這份兒了你就相信了吧！要不然咱們倆都沒好果子吃。
李三喜抬頭看了我們一眼，又搖了搖頭。
“不，我還是不信。”
糙，這不是往死里bī我嗎。他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啊？如果喜歡，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和她做出更傷害自己的事嗎？我恨恨地望著他，他沒事兒人一樣看著我。我當時都想一刀子把他捅死。
徐冉冉的頭朝我靠近，我知道她要做什麼，我頓時有點慌，我明白她是好意，我也不會吃什麼虧。但我還是躲開了，誰知就這一個小動作卻被李三喜看到了。
“哈哈，我就等你們這樣呢！早知道你們就不是，我還留了一個心眼。”李三喜高興得手舞足蹈。
看著李三喜的樣子，我徹底地火了。他他媽一點都不傻，還敢玩我？
我衝著李三喜吼：“大爺我是誰，誰他媽和你做朋友！你也不看看你那死樣子！”
我當時很想說出“弱智”這兩個字，但我還是忍住了，我沒有這麼下三濫，我也不想人云亦云。
李三喜當時就愣了，站在那裡不再說話了，我終於看到了我想看到的絕望的表qíng，但是心裡沒有真正地高興起來。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覺得自己是那麼悲哀。
他扭頭走了，背影有些笨重也有些落寞。終於甩掉了，我頹廢的坐在凳子上，心竟然不期然地有點兒疼。
徐冉冉坐在旁邊，我看到她的表qíng有些奇怪，發現我現在的手還和她拉著呢，我趕緊鬆開。
“艾子涵，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要幫你這個忙麼？”徐冉冉看了我一眼，我有些緊張。
“不知道，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你都看不出來麼？還是你一直都在裝傻？我不喜歡你gān嘛讓你拉我手，每次他一走你一鬆開我心裡都特別難受，我真的希望哪天他走了你也忘記鬆開了。”
我聽了她的話不知道該回什麼，其實我最開始已經看出了一點端倪，只是一直都不敢去承認罷了。
“對不起……”我只能說這個。
“沒事兒，我早就料到了。”徐冉冉還是很堅qiáng，沒有什麼委屈的表qíng，我心裡很愧疚。
“那我可以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麼？”徐冉冉的話裡帶了一些顫音。
“可以，想問多少個都沒問題。”
“你有喜歡的女生麼？是因為你心裡有人你才不喜歡我的麼？”
我毫不猶豫地說：“沒有，我沒有喜歡的人。”
“那就是說我還有機會？”徐冉冉問。
“可能吧，我也說不好。我暫時沒這打算……”
我的話還沒說完，徐冉冉就走了，我望著她的背影，默默地和她道歉。
徐冉冉，對不起，我現在還沒有那種對愛qíng的好奇心。我也不想像我的哥們那樣有個不錯的女的就可以接受。沒感覺就是沒感覺，感激是感激，和感qíng不一樣。我會永遠記著你對我的好，就算今後我們做不了朋友。
這一晚上我站在這塊cao場上傷害了兩個人。
第二天，李三喜jīng神抖擻的來到學校，進了班裡先是假裝很豪邁地和周圍人打了聲招呼，在別人“爺啊，爺啊”的叫聲中傻了吧唧地笑著。我不知道他怎麼了，瘋了也好，想通了也好，反正和我也沒有關係了。
下了課，王大嘴叫住我：“哎，我說，你怎麼回事，聽說主任找你呢。好像因為李三喜，我看他昨天晚上在主任門口守著來的，你又哪惹著他了？”
我一聽就懵了，主任？這小子瘋了吧？那個主任教我們語文，是個軍人的妻子，我們很是尊重她，所以我很在乎在她心目中的印象。
完了，這下全完了！李三喜，你真的想讓我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麼？
第十章
主任把我叫進了辦公室，我手心都出汗了。我不知道李三喜和主任說了什麼，是舉報我在初中談戀愛還是我拋棄了他。
“坐吧，別站著。怪累的！”主任和藹的和我說著。我隨便摸了一個地方就坐下了。
“昨天李三喜找到了我，可能你有一些qíng況不是很清楚，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種拿欺負人當樂趣的孩子。”
我很感激老師的包容，但又不排除這是bào風雨來臨的前兆。
“李三喜他的腦子很正常，不是我們所謂的弱智。只是他的jīng神有些偏激。他小的時候經歷了一些你們沒有經歷的事qíng。他的父親婚外戀。他小時候是在天天挨打的狀態下長大的，心裡很是脆弱，他現在的心理狀態只是一個8，9歲的小孩子的水平，所以他很容易去依賴一個人，可能他自己不知道分寸。也不懂得怎樣和人去相處，我覺得如果你決定和他做朋友，你就要學會包容。如果你只是盡一個班長的義務，我也就不會你說這麼多了。”
主任那天說了很多，我不知道自己的感想是怎樣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兒酸。
也在那天李三喜調到了我的前桌，我想老師可能有他自己的想法，我沒有說什麼，從那天之後我覺得自己可能會換一種方式和他jiāo流吧。
近距離地觀察他，我才發現他們說的一些傳言都是真的，他吃的東西不是一般的多。每天早上他都提一大兜子吃的，然後像孔乙己一樣把它們一個一個地全擺到桌子上，每個都砸出重重的響聲。
他什麼都準備的是兩份，一個早上帶了兩袋鮮牛奶（都是一斤一袋的），兩個大柚子，兩瓶鮮橙多，兩個麵包，兩個煎餅，兩根烤腸，兩袋gān脆面。然後擺了很久，我看得出他是希望和我共享，但那個傻傢伙的意思是讓我主動和他要。
老師說的的確沒錯，他的qíng商還停留在幼稚園。
見我沒反應，他就自己一個人把這些東西都吃光，每天都一樣。見到他láng吞虎咽的樣子，都以為他幾天沒吃東西，但是他是天天都這樣吃。而且他有時候中途餓了，還沒帶錢的qíng況下他會把廢紙揉吧揉吧塞進嘴裡填肚子用，有時候懶得扔了也會做出同樣的事qíng。
有一天他回頭和我說了一句話：“小弟，我看到你今天下午2點38分29秒上物理課的時候愣了一下神，你想什麼呢？我是不是讓你費心了。”
然後自顧自地嚎啕大哭起來。
這下引來了無數人的目光。其中也包括徐冉冉，徐冉冉觸及到我的目光之後匆匆回過了頭，我心裡很不得勁。
嗨，原來李三喜也知道他給我帶來的困擾，看來他還有點良心，然後李三喜一邊哭一邊又加了一句：“我前陣子不是故意疏遠你的，你別生我氣。”
“……”
那段時間李三喜迷上了讀詩，時不時拿一把折了幾條腿的破摺扇在班裡來來回回吟誦。扇子背在後面，眼睛假裝望著前方，時不時偷看我幾眼，再陶醉地閉上眼滿處窮溜達。
他當時只念兩句詩：一句是“物是人非事事休，yù語淚先流”，另一句是“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每天早自習，在我們全都困得睜不開眼時，李三喜便會大聲朗讀，直到最後班裡只剩下他的聲音，就像上課回答問題一樣。開始班裡的同學還跟著起鬨，到了最後同學都習以為常了，聽著他的聲音照樣能睡著。
忽然間有一天，李三喜早自習遲遲未到，班裡一下子靜的讓人不禁打寒戰，有些人習慣了聽李三喜讀那兩句詩，聽不到反而睡不著了。
離下課還有十五分鐘，李三喜終於大駕光臨，像是打過一場仗回來，渾身上下都是土。他一進門班裡就爆發出一陣掌聲，至於為什麼鼓掌，很多人都不知道。
李三喜聽到掌聲，很豪邁地和大家招了一下手，這時，班裡的同學又整齊劃一地將李三喜每天早上必讀的兩首詩大聲喊了出來。
“啊！物是人非事事休，yù語淚先流。”
“啊！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哈哈……”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李三喜，給大家唱首歌吧！”
李三喜聽了這句話，臉上的表qíng頓時亢奮起來，他很明顯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笑著對大家說：“喜爺今天就給你們唱一首qíng歌，唱給我愛的人。”
人群中頓時迸發出一陣喝彩聲，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他所謂的愛人是誰。我也沒有太多的反應，和大家一樣，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態去欣賞他的歌喉。
“山丹丹的那個開花喲——紅個艷艷，毛主席帶領咱們打江山……”
李三喜唱得很動qíng，調也跑得很遠，唱不上去的就用說。起初的一兩秒鐘班裡很靜，然後就爆發出一陣排山倒海的笑聲，有的人笑的面部都走了形。我坐在位置上看著李三喜帶的是含qíng脈脈的目光，慷慨激昂地唱著被他賦予了愛qíng滋味的“民歌”，心中不知道是什麼一種滋味。
於是某天夜裡我在被窩攥緊拳頭，不停地為了一個很二的理由給自己鼓勁兒。
第九章
那天我和徐冉冉商量好了，哪怕吃點虧，也要讓他知道我們已經確定關係，於是晚上我們就叫住了他。李三喜興奮的不停搓手，企圖摟我，但被我敏捷的躲開了。
他的表qíng中有一絲尷尬，但是過了一會兒又嘿嘿笑了，我那時候是憑著堅qiáng的意志力才沒有動搖。
我和徐冉冉再次忙碌地準備著，就像兩個一起商量搶銀行般地滴水不漏，任何一個細節都不放過。我忽然間覺得自己是那麼醜陋，最初我是那麼想對他好一點，和別人不一樣，不是抱著看傻子的目的看他，到了現在卻變得比任何人都無qíng。
我們來到了空無一人的cao場上，此時所有的學生都放學回家了，李三喜是跑校生，也該回家了，但是他還興奮地站在這裡看著我們倆。
“你不回家麼？回去晚了你媽放心麼？”我先閒聊幾句，緩解一下緊張的氛圍。
“沒事兒，我不回去我們家都沒人管，我媽說我這樣的扔大街上都沒人劫，我媽對我有信心著呢！”
傻東西，你媽那是對你有信心麼？哪有這樣的家長。
“你和他說這些gān嘛？還不快點開始？”徐冉冉拽了我一下，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偏題了。
“看好了，知道我和他是什麼關係嗎？”徐冉冉很是入戲地說，我的手和她的牽在一起，說實話，我很是不自在。
李三喜抬頭看了一眼，相反，沒有我預想之中的bào跳如雷，他很鎮定地說了一句欠抽的話。
“不知道！”
我聽到那一句話時就沒再猶豫，順勢用手摟住了徐冉冉的肩，笑著看著李三喜，我覺得當時我的臉肯定是猙獰的，“這次你看到了吧？也該相信了吧？”
大哥，我都到這份兒了你就相信了吧！要不然咱們倆都沒好果子吃。
李三喜抬頭看了我們一眼，又搖了搖頭。
“不，我還是不信。”
糙，這不是往死里bī我嗎。他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啊？如果喜歡，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和她做出更傷害自己的事嗎？我恨恨地望著他，他沒事兒人一樣看著我。我當時都想一刀子把他捅死。
徐冉冉的頭朝我靠近，我知道她要做什麼，我頓時有點慌，我明白她是好意，我也不會吃什麼虧。但我還是躲開了，誰知就這一個小動作卻被李三喜看到了。
“哈哈，我就等你們這樣呢！早知道你們就不是，我還留了一個心眼。”李三喜高興得手舞足蹈。
看著李三喜的樣子，我徹底地火了。他他媽一點都不傻，還敢玩我？
我衝著李三喜吼：“大爺我是誰，誰他媽和你做朋友！你也不看看你那死樣子！”
我當時很想說出“弱智”這兩個字，但我還是忍住了，我沒有這麼下三濫，我也不想人云亦云。
李三喜當時就愣了，站在那裡不再說話了，我終於看到了我想看到的絕望的表qíng，但是心裡沒有真正地高興起來。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覺得自己是那麼悲哀。
他扭頭走了，背影有些笨重也有些落寞。終於甩掉了，我頹廢的坐在凳子上，心竟然不期然地有點兒疼。
徐冉冉坐在旁邊，我看到她的表qíng有些奇怪，發現我現在的手還和她拉著呢，我趕緊鬆開。
“艾子涵，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要幫你這個忙麼？”徐冉冉看了我一眼，我有些緊張。
“不知道，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你都看不出來麼？還是你一直都在裝傻？我不喜歡你gān嘛讓你拉我手，每次他一走你一鬆開我心裡都特別難受，我真的希望哪天他走了你也忘記鬆開了。”
我聽了她的話不知道該回什麼，其實我最開始已經看出了一點端倪，只是一直都不敢去承認罷了。
“對不起……”我只能說這個。
“沒事兒，我早就料到了。”徐冉冉還是很堅qiáng，沒有什麼委屈的表qíng，我心裡很愧疚。
“那我可以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麼？”徐冉冉的話裡帶了一些顫音。
“可以，想問多少個都沒問題。”
“你有喜歡的女生麼？是因為你心裡有人你才不喜歡我的麼？”
我毫不猶豫地說：“沒有，我沒有喜歡的人。”
“那就是說我還有機會？”徐冉冉問。
“可能吧，我也說不好。我暫時沒這打算……”
我的話還沒說完，徐冉冉就走了，我望著她的背影，默默地和她道歉。
徐冉冉，對不起，我現在還沒有那種對愛qíng的好奇心。我也不想像我的哥們那樣有個不錯的女的就可以接受。沒感覺就是沒感覺，感激是感激，和感qíng不一樣。我會永遠記著你對我的好，就算今後我們做不了朋友。
這一晚上我站在這塊cao場上傷害了兩個人。
第二天，李三喜jīng神抖擻的來到學校，進了班裡先是假裝很豪邁地和周圍人打了聲招呼，在別人“爺啊，爺啊”的叫聲中傻了吧唧地笑著。我不知道他怎麼了，瘋了也好，想通了也好，反正和我也沒有關係了。
下了課，王大嘴叫住我：“哎，我說，你怎麼回事，聽說主任找你呢。好像因為李三喜，我看他昨天晚上在主任門口守著來的，你又哪惹著他了？”
我一聽就懵了，主任？這小子瘋了吧？那個主任教我們語文，是個軍人的妻子，我們很是尊重她，所以我很在乎在她心目中的印象。
完了，這下全完了！李三喜，你真的想讓我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麼？
第十章
主任把我叫進了辦公室，我手心都出汗了。我不知道李三喜和主任說了什麼，是舉報我在初中談戀愛還是我拋棄了他。
“坐吧，別站著。怪累的！”主任和藹的和我說著。我隨便摸了一個地方就坐下了。
“昨天李三喜找到了我，可能你有一些qíng況不是很清楚，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種拿欺負人當樂趣的孩子。”
我很感激老師的包容，但又不排除這是bào風雨來臨的前兆。
“李三喜他的腦子很正常，不是我們所謂的弱智。只是他的jīng神有些偏激。他小的時候經歷了一些你們沒有經歷的事qíng。他的父親婚外戀。他小時候是在天天挨打的狀態下長大的，心裡很是脆弱，他現在的心理狀態只是一個8，9歲的小孩子的水平，所以他很容易去依賴一個人，可能他自己不知道分寸。也不懂得怎樣和人去相處，我覺得如果你決定和他做朋友，你就要學會包容。如果你只是盡一個班長的義務，我也就不會你說這麼多了。”
主任那天說了很多，我不知道自己的感想是怎樣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兒酸。
也在那天李三喜調到了我的前桌，我想老師可能有他自己的想法，我沒有說什麼，從那天之後我覺得自己可能會換一種方式和他jiāo流吧。
近距離地觀察他，我才發現他們說的一些傳言都是真的，他吃的東西不是一般的多。每天早上他都提一大兜子吃的，然後像孔乙己一樣把它們一個一個地全擺到桌子上，每個都砸出重重的響聲。
他什麼都準備的是兩份，一個早上帶了兩袋鮮牛奶（都是一斤一袋的），兩個大柚子，兩瓶鮮橙多，兩個麵包，兩個煎餅，兩根烤腸，兩袋gān脆面。然後擺了很久，我看得出他是希望和我共享，但那個傻傢伙的意思是讓我主動和他要。
老師說的的確沒錯，他的qíng商還停留在幼稚園。
見我沒反應，他就自己一個人把這些東西都吃光，每天都一樣。見到他láng吞虎咽的樣子，都以為他幾天沒吃東西，但是他是天天都這樣吃。而且他有時候中途餓了，還沒帶錢的qíng況下他會把廢紙揉吧揉吧塞進嘴裡填肚子用，有時候懶得扔了也會做出同樣的事qíng。
有一天他回頭和我說了一句話：“小弟，我看到你今天下午2點38分29秒上物理課的時候愣了一下神，你想什麼呢？我是不是讓你費心了。”
然後自顧自地嚎啕大哭起來。
這下引來了無數人的目光。其中也包括徐冉冉，徐冉冉觸及到我的目光之後匆匆回過了頭，我心裡很不得勁。
嗨，原來李三喜也知道他給我帶來的困擾，看來他還有點良心，然後李三喜一邊哭一邊又加了一句：“我前陣子不是故意疏遠你的，你別生我氣。”
“……”
那段時間李三喜迷上了讀詩，時不時拿一把折了幾條腿的破摺扇在班裡來來回回吟誦。扇子背在後面，眼睛假裝望著前方，時不時偷看我幾眼，再陶醉地閉上眼滿處窮溜達。
他當時只念兩句詩：一句是“物是人非事事休，yù語淚先流”，另一句是“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每天早自習，在我們全都困得睜不開眼時，李三喜便會大聲朗讀，直到最後班裡只剩下他的聲音，就像上課回答問題一樣。開始班裡的同學還跟著起鬨，到了最後同學都習以為常了，聽著他的聲音照樣能睡著。
忽然間有一天，李三喜早自習遲遲未到，班裡一下子靜的讓人不禁打寒戰，有些人習慣了聽李三喜讀那兩句詩，聽不到反而睡不著了。
離下課還有十五分鐘，李三喜終於大駕光臨，像是打過一場仗回來，渾身上下都是土。他一進門班裡就爆發出一陣掌聲，至於為什麼鼓掌，很多人都不知道。
李三喜聽到掌聲，很豪邁地和大家招了一下手，這時，班裡的同學又整齊劃一地將李三喜每天早上必讀的兩首詩大聲喊了出來。
“啊！物是人非事事休，yù語淚先流。”
“啊！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哈哈……”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李三喜，給大家唱首歌吧！”
李三喜聽了這句話，臉上的表qíng頓時亢奮起來，他很明顯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笑著對大家說：“喜爺今天就給你們唱一首qíng歌，唱給我愛的人。”
人群中頓時迸發出一陣喝彩聲，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他所謂的愛人是誰。我也沒有太多的反應，和大家一樣，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態去欣賞他的歌喉。
“山丹丹的那個開花喲——紅個艷艷，毛主席帶領咱們打江山……”
李三喜唱得很動qíng，調也跑得很遠，唱不上去的就用說。起初的一兩秒鐘班裡很靜，然後就爆發出一陣排山倒海的笑聲，有的人笑的面部都走了形。我坐在位置上看著李三喜帶的是含qíng脈脈的目光，慷慨激昂地唱著被他賦予了愛qíng滋味的“民歌”，心中不知道是什麼一種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