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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麼了。」喬清許說,「我就一直在跟他解釋,我跟你不是那種關係。」
其實起初聽到白宿說這些時,喬清許多少還是在意的。
但也就一樓到二樓的這短短几分鐘內,他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告訴自己這些都跟他沒關係。
他甚至慶幸,適可而止是非常正確的選擇,總好過半年後被姬文川拋棄。
「昨天晚上,」姬文川突然說,「我沒有去大保健。」
「啊?」喬清許愣了一瞬才跟上突如其來的話題,「哦。」
「是看演出去了。」姬文川又說。
「你不用跟我解釋的。」喬清許低著腦袋,看著水面說。
一陣夜風吹來,水面盪起細微的波紋。
小院裡安靜得完全聽不到別的聲音,只剩下彼此的氣息。
「喬喬。」姬文川再次開口。
「嗯?」喬清許轉過頭去看向姬文川。
「我跟你說過,我收藏東西講究緣分。」姬文川舒展雙臂,靠在池邊,平日裡的優雅變成了放鬆後的散漫,「你知道我收藏的第一件東西是什麼嗎?」
喬清許不用想也知道:「瓷器。」
「一隻清乾隆仿南宋官窯的貫耳瓶。」姬文川說,「不是很值錢,但就是很喜歡。」
「可能就是眼緣吧。」喬清許在水下劃著名水,也不知姬文川為什麼跟他聊起這些。
「你我也很喜歡。」姬文川又說。
划水的動作驟然停住,水流撫過肌膚,撓得喬清許心臟發癢。
他壓下那股癢意,語氣平平地說道:「對物品的喜歡吧。」
姬文川不置可否:「你是我最特殊的藏品。」
喬清許有些自嘲地說:「我怎麼並沒有很開心呢?」
「你跟之前的人是不一樣的。」姬文川說,「我允許你跟我鬧彆扭。」
或許姬文川是在表達喬清許的特殊,但喬清許聽起來卻不怎麼舒服。
他有些發悶,坐直身子,將肩膀露出了水面:「你是不是覺得這些天我是在跟你鬧彆扭?」
「不是嗎?」姬文川反問。
「不是的,姬先生。」喬清許說,「我不想當你的藏品。」
「你理解的藏品是玩物,在我這裡不是這樣。」
喬清許突然有些好奇:「姬先生,你談過正常的戀愛嗎?」
問這問題時,喬清許並沒有多想,甚至問出口後,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直到姬文川的眼眸忽然深邃了下來,像是洞察了什麼似的,問道:「你想跟我談正常戀愛?」
潛意識好像被無心的話語透露了出來,連喬清許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第一反應便是否認,卻聽姬文川又說:「不是我不談,小朋友。」
「接近我的人都是有目的的,你也一樣,不是嗎?」
喬清許抿了抿嘴唇,想要辯解他現在並沒有要圖什麼,但又覺得毫無意義,因為他本身問這問題也沒想過要套在自己身上。
「隨便你怎麼認為。」他說道。
「好了,喬喬,別鬧了。」姬文川撐住池邊,略微起身,坐到了喬清許身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摻雜利益,對嗎?」
喬清許抱著雙臂,看著波動的水面沒有吭聲。
他其實並沒有希望什麼。
因為壓根沒有思考過,所以也不存在任何結論。
直到姬文川這麼說了,他才開始思考——
跟姬文川談戀愛?
簡直是天方夜譚。
且不說姬文川什麼身份,對他有多喜歡,就說他自己對姬文川的感覺,如果讓他失去在姬文川這裡的「特權」,他會感到難受嗎?
好像……也並沒有。
反過來也是一樣,如果姬文川失去他這件藏品,多半也並不會怎麼難受。
「我沒有想跟你談戀愛,姬先生。」喬清許一臉平靜地說道,「但你也沒有說錯,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摻雜利益,因為以你的身份,在別人看來只會是我別有所圖。」
姬文川微微側頭,一副耐心等喬清許說完的模樣。
「之前我圖你的高足杯,結果那段時間天天壓力大到失眠,所以我不想再圖你什麼了。」喬清許繼續說,「當然欠你的我都會還,這件汝瓷我會儘量給你一個結果。」
「嗯。」姬文川點了點頭,「說完了嗎?」
喬清許想了想,又說:「你是一個很好的人,反正你身邊也不缺情人,所以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姬文川用食指敲著池邊,終於等到喬清許說完。
他算是摸透小東西的性子了,總是糾結一些原則性問題,高足杯的事也好,情人的事也好,好像在他心中就有一根明確的分界線,他一定要把一些不必要分類整理的事情,一板一眼地劃分到相應的區域內。
「你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跟正常談戀愛,有什麼明確的區別嗎?」姬文川問。
「當然有。」喬清許說,「情人關係是我圖你錢,你圖我身體,這還不明顯嗎?」
「就算是正常談戀愛,我們也會上床,我也會給你想要的東西,區別只是在於你有沒有主動索取。」姬文川說。
「可是,」喬清許反駁道,「這兩件事的定義就是不同的。」
「所以你發現了嗎?」姬文川說,「你在乎的是定義,就像你在乎對真假的定義一樣,一定要分個對錯。但其實這些都是無聊的哲學問題,為此煩惱是沒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