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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照珩勉強笑笑,道:「這幾日為了布下誅魔陣,靈力耗損略大。」
落搖立刻起身道:「你昨晚也是一宿沒睡吧?」
守照珩:「嗯……」
落搖:「快快運功修養,我不打擾你!」
守照珩想留她。
又知道自己根本留不住她。
他點點頭,起身送她下縹緲峰。
魔域。
朱厭並未耽誤時間,他有「生生不息」,能極快恢復狀態。
因著魔尊威名。
他並未輕敵,而是回了趟亭瞳宮,取出了「玄澤」。
「玄澤」是一個水色玉鐲。
乍看之下似乎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鐲子,然而它收集了天地初開時的第一場雨,又以鴻蒙樹枝為引,經過數千年煉化而成。
無論是水系修者還是木系修者,有「玄澤」加持,實力翻倍。
朱厭是水木雙修。
這「玄澤」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不只能加成他的術法,更是讓「生生不息」的能力發揮到極致。
這般神器,只有一個缺陷。
它不認主。
朱厭無法長時間佩戴,只能短暫地拿來一用。
做好準備後,妖仆已送來消息。
魔尊的行蹤並不難查,他在不欲宮。
尤其是最近魔域動盪,本就瘋魔的「真魔」們,更瘋了。
他們空前團結,也不知是受什麼蠱惑,一窩蜂地襲擊魔尊。
起初是三五人。
後來是七八人。
如今簡直是傾巢出動,就連位階低一些的「魔將」也開始蠢蠢欲動。
為什麼?
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朱厭不清楚,現在的他也不需要弄清楚。
魔尊腹背受敵。
他才有勝算。
朱厭潛入了不欲宮。
不欲宮位於幽熒深淵的上方,是一座懸在空中的漆黑宮殿。
魔域無光。
終日陰霾漫布。
長久待在魔域的妖族、鬼族和魔族早就適應了這裡的陰暗,他們生來一雙好視力,能在黑暗中窺探一切。
朱厭從未入過不欲宮。
這座宮殿落成時,他尚且在市井裡摸爬滾打,別說不欲宮了,他連妖都在哪兒都不知道。
聽聞那時的不欲宮,是魔域最盛大恢弘的地方。
它懸於幽熒之上。
亮如白晝。
漆黑的宮殿被耀眼的光芒照亮,猶如一輪黑色太陽,在魔域上空升起,堪稱奇景。
那時的魔域,迎來了從未有過的安寧。
妖族內鬥平息。
鬼族頂禮臣服。
就連瘋癲的魔族們,也罕見地平復心魔,喚回了理智與平靜。
當時的魔域三族,都生出了一些奇妙的念想。
仿佛他們也可以過上平靜生活。
仿佛他們也可以像天界一般,沒有紛爭沒有掠奪沒有欺凌沒有廝殺……在那輪黑色太陽的照耀下,靜心修行,探尋大道。
就連人間界都不再恐懼魔域。
甚至試圖打開通往魔域的界門。
然而,好景不長。
不欲宮的光,在一夜之間消散。
只留下了一片黑沉。
那是比魔域陰霾還要沉重的黑色。
那是聚集了濃濃「罪業」,散發著人性極惡,沾染些許便會走火入魔的滔天罪業。
自此,幽熒之上懸浮了更深沉的深淵。
不欲宮陷入永夜。
魔域再也沒有太陽。
朱厭屏住了呼吸,將自己的氣息掩蓋到了極致,他一踏入這座漆黑的宮殿,便聞到了刺鼻的血腥氣。
這哪裡有絲毫恢弘盛大的模樣?
這分明是一個聚攏了大恐怖的血腥地獄。
魔族的屍體橫陳。
他們本就是腐朽之物,死後會湧出大量「罪業」,一道道「罪業」像黑色蛆蟲一般,啃噬著血肉之軀,很快便露出了森然白骨。
這些都是來圍堵魔尊的「真魔」。
而此時,他們全部被震殺。
朱厭走得心驚肉跳,他輕撫著手腕上的「玄澤」,用神識一寸寸勘探著周遭區域。
安靜。
詭異的安靜。
朱厭忽地感覺到了一陣刺骨寒意,他猛地回身,體內靈力涌動,「玄澤」綻放出翠綠光芒,冰刃連著木刺齊射,對準了那一處玄衣。
術法的光影絢爛。
卻沒能發出絲毫聲響。
冰刃和木刺像是落進大海的石子一般,未曾激起半點波瀾。
朱厭額間青筋鼓起,他靈台繃到了極致,可是卻沒有絲毫退縮。
他運轉「生生不息」,再度發起攻擊。
又是無聲墜落。
讓人心底生寒的寂靜。
朱厭輕吁口氣,強行冷靜下來,他竭力散開神識,試圖捕捉那猶如鬼魅一般的幽熒之光。
叮地一聲。
極致的寂靜中,這猶如蜻蜓點水的聲音,響在了朱厭的耳邊。
他急速後退,卻避不開抵在喉嚨上的黑色短刃。
冷汗順著額間滾落。
朱厭切實感受到了彼此的差距。
「你要殺我。」
玄衣男子現出了身形,他有著與周遭恐怖氣息截然不同的清俊容貌。
膚色極白,猶如冷玉。
蔓延開來的「罪業」,像一頭嘶吼著的魔龍一般,盤旋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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