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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被染上了融融金色,唯有她的肌膚仍是淡淡的瑩白。
烏髮像沾了金墨,搖曳著烈陽之光,卻不及容貌的三分盛艷。
她生得極好。
讓人無法直視的美。
一切看到她的人,都好像見到了撕裂夜空的燦燦朝陽。
先是驚艷。
而後敬畏。
最終只余自慚形穢。
「朱厭,」落搖冷冷看著他,「你在妖月峰上殺死同門,會被逐出三界山。」
朱厭雙目忘記眨動一般,定定地看著她。
落搖繼續道:「這陣子,我不會離開三界書院。」
落搖衝出水木盾,就是為了說這句話。
她不會離開三界書院。
朱厭若是在此擊殺守照珩,會被界山大陣逐出三界山。
即便他是妖族太子又如何,三界山能屹立至今,從不為任何人妥協。
朱厭看著她,說道:「我不殺他,難道他就不會殺我?」
落搖:「三界書院,不可私鬥。」她眼睫微顫,看向了守照珩。
守照珩緊握著傘劍,燦燦劍芒盡數斂入傘鞘。
金冠鎖著烏髮,束腰收緊白衣。
他彎腰行禮,語調恭敬克制:「守照珩見過殿下。」
落搖心情很複雜,神態間倒是平淡無波,只淡淡應了聲:「不必多禮。」
妖月峰上的學生們,各個看得目瞪口呆。
方才和妖族儲君對戰的竟然是守照族的少主。
而那位撐著神傘,周身燦燦金芒的女子又是誰?
「東神……帝姬?」
不知是誰小聲開口。
這四個字在人群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啊!古神燭照之女,東神山上的那位帝姬?」
「怎麼可能……她怎麼會下神山!」
「肯定是她,你瞧那神傘,瞧那極晝之光……」
「至陽之力!」
「是庇佑三界的至陽之力!」
這話一落,妖月峰上的無論仙族、妖族還是人族和鬼族,都紛紛跪下,虔誠地向那讓黑夜褪去,換來白晝的至陽之光叩拜。
古神燭照。
當世最至高無上的神。
哪怕是身處魔域的妖族和鬼族,也對其滿懷敬畏。
眼看場面鬧到這地步……
落搖太陽穴嗡嗡作響,她額間一根根神經抽痛,直把她搞得心煩意亂。
別看現在的學生們一個個虔誠叩首。
等至陽之光散去,他們就緩過勁來了。
——明日的書院小報,只怕沒眼看了!
「主人,小遮要撐不住啦。」遮天傘內也就那麼些至陽之力,這般傾瀉而出,已經快要散盡了。
落搖應了一聲。
她之所以暴露出原本容貌,主要是為了守照珩。
以東神帝姬的尊位。
守照珩必須聽命。
守照一族對燭照的忠誠。
是刻進骨血的。
只是她這般暴露了容貌……
東神帝姬的名聲……
罷了,反正二百年前就掃地一回了,也不差這一回。
她回頭再變幻容貌,拿好萬頃琉璃,還是從四支的女仙落搖。
至於東神帝姬的名聲……
和她落搖有什麼關係!
雖是這麼想著,落搖也是心中懊惱。
這續命的法門,只怕是離她越來越遠了!
小遮眼尖,看到了落到樹枝上的琉璃瓶子,說道:「主人,那兒!」
落搖也看到了,她無視了在半空中對峙的二人,踏著腳下聖光走向了那顆高高聳立的青樹。
至陽之光隨之淡去。
她的身影也逐漸模糊。
直到落搖拿住萬頃琉璃,只覺一股沁涼直衝胸腔,滾滾至陽消弭,只餘下幽幽淺藍淡芒。
橙紅色的金傘也化作破舊的油紙傘。
小火苗躍至落搖發尖,搖頭晃腦道:「主人主人,你可算出來啦,多虧了魔尊,是他祭出九黎壺,破開了九十九重誅魔陣!」
落搖一愣,這是她沒想到的。
眼下也不是細問的時候。
動靜已經鬧得夠大,驚動了三界山上的掌事人。
春不然騰空而起,站到了朱厭身旁。
縹緲峰的峰主也現出身形,恭敬地向守照珩行禮。
春不然生得嬌美,聲音卻冷冽:「三界山上禁私鬥,你們布陣誅殺同門,理應滾出山門!」
她這話可不只是對守照珩說的,更是對縹緲峰峰主雲不相。
雲不相:「春峰主言重了,三界山上禁私鬥,可試煉地中無禁忌,你的七情幻陣屬於試煉之地,守照少主身處陣中,並未違規。」
誅魔陣是在七情幻陣內。
別說朱厭沒死。
便是朱厭死了,守照珩都沒壞了三界山的規矩。
春不然:「厭兒破陣而出,守照珩對他發起強攻,又當何論!」
雲不相:「此話非也,分明是妖族太子對我族少主出手。」
春不然:「若非你們布下誅魔陣……」
雲不相:「我們並未破壞規矩。」
妖月峰和縹緲峰素來不對付。
春不然更是見著雲不相就吃不下飯,此時兩人撕破臉,當著無數學生的面,大吵特吵。
學生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頭都晃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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