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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俯身望著他,長發從纖薄的肩膀滑落,輕飄飄地落在他身上,細滑如薄羽。
守照珩?
不,不是。
守照珩哪裡會救他。
她到底是誰?
她叫什麼來著。
「落搖?」朱厭記起了她的名字。
落搖問道:「感覺如何?」
朱厭不答反問:「為什麼救我?」
落搖:「廢話,陣心在你身上,你死了我們都得死!」
朱厭:「……」
落搖見他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很是納悶:「我聽聞妖族太子最是惜命,為了活著曾闖過九重妖塔……那樣的罪都受得了,怎麼今日被個小小幻陣給困死了。」
朱厭眉峰蹙了下,別過頭去。
落搖在他小腹上戳了下。
朱厭吃痛的悶哼一聲,看向她的視線蘊含了怒火:「做什麼?」他可以死,但不允許人羞辱他。
落搖又不輕不重戳了下,不給他好臉色:「你想死也先出了這裡再死,我救你可不是心懷慈悲,只是不想陪你死在這。」
朱厭不想理她:「死不了。」
落搖趕緊問:「那要如何出去?」
朱厭:「不知道。」
落搖又戳他一下:「好好說話!」
朱厭:「……」
落搖這一下一下的,正中戳在他那尚且恢復中的妖丹上。
她心裡有數,人是戳不死的,還能助丹藥溶解,加速妖丹的恢復,只是朱厭嘛,少不了受些罪。
受罪又如何。
他活該。
落搖想起那十三年,就恨不得多戳幾下。
朱厭深吸口氣,說道:「這麼大動靜,春不然肯定有所察覺,她這幻陣只為考核學生,又怎會造出殺孽……過一陣子,自會開陣。」
落搖心一緊,問道:「那這算我們破陣了嗎?」
朱厭不出聲了。
落搖並不想惹惱了他。
聽他語氣,春不然與他很是熟稔。
她還想學千魂道呢。
落搖心思一動,有了新思路:「殿下……」
她改口了,甜甜喚了他一聲後道:「你看,我也算救了你一命……」
她話沒說完,朱厭盯著她:「誰讓你救了。」
落搖一口火氣直衝腦頂,一句「不知好歹」跑到嘴邊,又生生忍了下去,裝乖道:「我反正是救了。」
朱厭冷笑。
落搖:「咱們都是修道之人,講究個因果報應,我既是救了你,你也該報答我,否則卡了修行瓶頸,全是麻煩。」
朱厭涼涼看她:「挾恩圖報?」
落搖笑眯眯的:「沒錯。」
朱厭似是倦得很,並沒心情同她掰扯,「你要什麼?」
落搖趕緊道:「你幫我引薦下,我想跟著春不然峰主……」
朱厭斜她:「你到底是誰?」
落搖誠懇道:「落搖。」
朱厭眯起眼睛:「女的?」
落搖給他個白眼:「廢話。」
朱厭:「仙族從四支?」
落搖清清嗓子,實在不擅長扯謊,「那個……權宜之計嘛,不是誰都有殿下這膽量,敢大張旗鼓上山,我也是有些仇人的,自是要換個身份。」
朱厭眼睛不眨地看著她,試圖看破她的偽裝。
然而……
就像之前查看的無數次一般,看不破。
只一點朱厭很清楚。
她身上毫無至陽之力,甚至還隱隱涌動著些許至陰之氣。
魔族?
這般理智的魔族,倒是少見。
朱厭神色懨懨:「以你的身手,上妖月峰是早晚的事,哪需要我引薦。」
春不然喜歡實力強橫的修者。
只要不是仙族,再主動一些,她來者不拒。
落搖一聽,頗覺美滋滋,她本也沒想讓朱厭引薦,只要這傢伙記得她救了他,別使絆子就行。
「那行。」落搖道,「等出了陣,我便去尋不然峰主。」
她笑逐顏開,一雙眼睛清凌凌的,如深谷溪流般透徹。
朱厭心一顫,感覺到了久違的心悸。
他的小帝姬也是這般。
一雙眸子清澈。
半點污穢都落不進去。
「你……」
「你這是何必呢?」
他們同時開口,先把話說完的是落搖。
落搖又問他:「你要說什麼?」
朱厭頓了頓,回答得是她上一句話:「何必?我心愛之人覺得我噁心。」
落搖:「……」
她忍了忍,實在沒忍住,問道:「你一個妖族,哪來的心愛之人。」
朱厭閒閒看她:「妖族怎麼了,妖族也有心,有心就有愛。」
落搖細數妖族的三觀:「愛一個人肯定要忠貞不一,你知道忠貞二字怎麼寫?你怕是都沒見過吧。」
朱厭:「愛與忠貞並無關係。」
落搖給他白眼:「那你的愛也不值錢。」
朱厭竟問她:「你覺得愛是什麼?」
落搖:「……」
她被噎了一下,半晌才道:「那當然是……嗯,相知相惜相許。」
朱厭:「那是神族定義的愛。」
落搖:「總比妖族好!」
朱厭:「你不懂。」
落搖癟嘴:「呵呵,別說什麼愛|欲分家的話,都是扯談,因愛才生欲,這兩者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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