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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十二天了,他沒同她說一句話。
落搖起初還禮貌地喚一聲:「陛下。」
後來她也懶得出聲了,反正幽熒一亮,她只想汲取。
也不知是熟練了,還是本就該如此。
這幾次落搖汲取幽熒時,並沒有那欲|念橫生的滋味。
她人不知是怎麼靠近的,也不知是怎麼離開的,若非每次都沾了一身的清冽竹香氣,都要以為自己沒去逍遙閣了。
按理說,這樣很好。
他們本就有仇。
可是這一天天過去,落搖心裡始終堵得慌。
她有了「雪盡」,一口氣接了七八個高階任務,大部分是獵殺凶獸的,而且都是無人問津的高階凶獸。
當然,試練塔里所謂的高階,也就那樣。
比起魔域的野生凶獸,堪比小貓小狗。
只是落搖沒有完全恢復境界,也沒法用至陽之力……
她倒是意外感應到了幽熒之力,但這與她原本修行的心法有悖,難以發揮出真正的實力。
即便如此,也足夠了。
落搖每每在試練塔里,倒是心情暢快許多。
凶獸都比夜清可愛!
她心底閃過這念頭時,愣了愣。
小遮:「主人!」
落搖向後撤了一步,雪盡橫切,直接讓那魁梧的凶獸屍首分家。
這是一頭血斑虎獸,因一身虎斑上全是血紅色斑塊而得名。它生得也比普通老虎大,性情兇狠好鬥,以人為食,以食修者而進階。
血斑虎獸渾身是毒,只一顆獸丹很是昂貴。
落搖取了獸丹後,除了試練塔去交付任務。
十五學分入帳。
她把夜清需要的學分全部攢齊。
總共一百二十分。
多出來的二十分是轉換時要扣的手續費。
落搖輕吁口氣,道:「可以了,過幾日上妖月峰。」
小遮看了這十多天,實在是有些沒忍住,說道:「主人,其實就這般汲取幽熒,也挺好的,何必再去妖月峰冒險,再說那春不然的千魂道未必能延續性命……」
落搖:「挺好?」
小遮:「對……對啊,反正子時過去,很快就出來了,挺、挺省事的嘛。」
落搖斬釘截鐵道:「不。」
「為什麼?」小遮很是不解。
落搖:「……」
小遮:「那魔尊雖性情古怪了些,但你每次過去,也無需行禮,無需寒暄,甚至都無需看清他……汲取幽熒不過瞬息的事,之後就可以回錦書院,二百年也不算久……主人在赤鴉宮翻書,不也翻了二百年嘛。」
落搖一想到要這般二百年,登時心裡像塞了塊石頭,堵得透不過氣。
「不一樣。」
「?」
「現在還好,十年後呢,我豈不是要完全受制於他。」
「可他想要取回魔髓,定不會失信於你。」
「我不想受制於人。」落搖冷聲道,「尤其不想受制於一個討厭我的人。」
小遮:「……」
討厭嗎,討厭一個人會那樣看著她嗎。
小遮說道:「主人,我覺得他不討厭你。」
「我心裡有數。」落搖揉了揉小火苗,說道:「人間界有句話叫,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這性命攸關的事,我更應該多些準備。」
小遮老老實實道:「……好吧。」
主人說得都對,它老實聽話。
落搖其實也搞不懂自己這情緒。
她徹底恢復後,一定會讓夜清重回幽熒深淵。
母親未完成的事,她來完成。
如此勢不兩立的關係,本就是各謀私利才硬湊到一起。
夜清討厭她是合情合理的事。
她也該討厭他。
可是……
落搖每每想起那蒼白脆弱的「少鬼」,心底就會升起莫名的煩悶。
怪她,幹嘛要圖那三個學分。
怪她,幹嘛要嘴快還嘴饞。
也怪這該死的幽熒之力,讓她升起無妄之念,徒增煩惱。
小遮不懂。
落搖卻明白。
此二百年非彼二百年。
在赤鴉宮時,她無念無求,連神骨受損都不太上心,若非不願看爹爹偷偷落淚,她都懶得來這三界山。
哪像此時。
她心中雜念橫生,每日靠殺凶獸解氣。
還二百年呢。
她連二十日都要受不了了!
落搖不想要這幽熒之力了。
不只是她不想去逍遙閣惹人嫌,更是她不喜這滿心斬不斷理還亂的雜亂思緒。
別說妖月峰了。
便是朱厭那邊有續命的法門,她都……罷了,不咒自己了。
妖月峰不同於長生峰。
想要入妖月峰修行,必須通過峰主春不然設下的考核。
春不然是一位與當世妖皇同輩分的大妖。
按理說,朱厭該叫她一聲小姨。
當然,妖族從不論這些,他們連婚姻的概念都沒有,更沒有宗法傳承。
不過,春不然與朱厭交情不錯。
朱厭自來了三界山後,一直住在妖月峰上。
妖月峰遠比長生峰熱門。
尤其是妖族本就人多,他們趕來三界山,多是為了能拜上妖月峰。
而妖族多好戰,體修、法修、劍修、刀修……總之能想到的,沒有妖族不涉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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