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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在沒有「三相」之人的情況下,哪怕在酣夢樓流連數十年,也最多被長輩拎起來說一句:「該閉關修行了!」
在有了「三相」之人之後,神族壓根不需要律法和道德約束,他們對「三相」之人的忠誠,與天邊太陽一般,是無需質疑的恆久與堅定。
落搖之所以主動提起,更多是出於禮貌。
第一次汲取幽熒之力時,夜清表現出了明顯的抗拒,在試她額頭溫度時,只用了一點手指骨節……他不喜與人接觸,落搖也不想自討沒趣。
哪成想,這二選一的汲取法子,另一個更要命。
落搖又覺得自己杞人憂天了。
魔尊那副「冰清玉潔」的模樣,但凡有不和她接觸的法子,早就拿出來了,哪還用得著她出謀劃策?
這麼一想,落搖釋然了,等再汲取幽熒之力時,也不必感到侷促尷尬。
比起雙修,咬一口屬實不算什麼。
落搖剛回屋,瞧見窗台上落著一隻通體漆黑的紙鶴,她心底立馬冒出了那個名字——夜清。
小遮:「他方才是話沒說完,就把你送出閣中了?」
落搖:「……」看來那雙修二字,對他的衝擊力著實不小。
這黑色紙鶴十分精緻,想必是用了極特殊的符紙,紙鶴通體是墨黑色,卻隱隱有幽藍色淌過,猶如沉沉夜空上的點點星辰。
落搖伸手將它拾起,正要展開時竟像是被冷冷看了一眼。
小遮:「物似其主!」
落搖道:「這麼近的距離,他的確『看』得到我。」
姜且之前壓根不敢說他的名字,就是怕被他「聽」到。
這不是誇張,而是事實。
以夜清的修為,神識擴散開來,能輕鬆覆蓋長生峰。
紙鶴並非傳音,而是寫了一行字,用罕見的白墨寫成,像快要融化的雪痕,美則美矣,轉瞬即逝。
「琉璃瓶子,不可離身。」
落搖回信:「請問是何緣故?」
沒一會兒,又一個黑色紙鶴落在窗邊,展開後字數更少了:「條件之一。」
答非所問,落搖再問:「若是離身了會怎樣?」
黑色紙鶴來得倒是快,字卻越來越少:「找死。」
落搖:「……」
小遮忙道:「主人,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先讓他一讓,等以後……」
「我沒生氣,你當我才一百歲呢?」落搖看著那如冰雪般消融的字跡,慢聲道,「這不就問出了答案。」
小遮先是一愣,而後驚喜道:「主人英明!」
落搖盯著黑紙鶴,呢喃著那早已融化的兩個字,思忖道:「找死?看來這琉璃瓶子在庇佑我,它既能遮掩至陽之力,想必也能遮掩幽熒之力……如果暴露了幽熒之力,會招來危險?」
落搖起身道:「走,去長生峰的藏書閣。」
她對幽熒之力有了濃厚的興趣,若是直白去問,未必能得到答案,可有心想查,也不難,尤其這長生峰上的藏書閣,只怕比無涯峰還全面。
長生峰的藏書閣離著落搖的小院很近,在主殿的正後方,位於那展開「書卷」的中軸線上,藏書閣與主殿風格統一,都是黑木結構,有縹緲薄紗點綴。
落搖踏上堅硬如鐵的木色台階後,看到了一眼望不到頭的層層書架。
落搖早就聽聞過長生峰上的藏書閣,這裡的藏書是鬼聖白藏私人的,只對峰上弟子開放,書卷上有對應的禁制,若是修為不符合標準,無法翻閱,倒是不用怕誤看了不該看的。
藏書閣內有接引的小書童,得知落搖是第一次來後,領著她去取了個竹簡:「師姐只需向竹簡注入靈力,默誦想要查閱的書卷類型,竹簡可指引到書卷所在的分區。」
「多謝。」落搖接過竹簡,笑道:「有了這竹簡,倒是方便多了。」
她眉眼清秀,生得無害,說話又客客氣氣,哪怕是對著這般沒有靈根無法修行的人族小書童,也沒有眼高於頂的姿態。
小書童對她頗有好感,便多囑咐了幾句:「尊上愛書如命,這藏書閣中每一本書,他老人家都如數家珍,這竹簡一方面是引導弟子們尋書,另一方面也是追蹤盤問的證據,若是哪本書受了委屈,尊上從竹簡上一查,就知道是誰了。」
落搖:「原來如此,有勞提醒,我會好好對待每本書卷。」
小書童笑笑,道:「師姐去吧,有什麼需要的喚我一聲便是。」
落搖和小書童道別後,才通過手中竹簡,尋找起魔域、魔尊、幽熒相關的書卷。
小遮頗有些擔心:「這竹簡會記錄你翻閱的書卷,鬼聖想必會查看,到時候那魔尊……」
落搖道:「無礙,我既已受了幽熒之力,想要研究一番也是情理之中,與其躲著避著,不如坦坦蕩蕩地查閱。」
明月當空,辰星漫天。
落搖在藏書閣中,一待就是幾個時辰,直到亥時,她才因為撲稜稜的紙鶴而從書卷中起身。
魔域相關的書卷特別多,且每一本都需要消耗靈力去閱讀,幸虧落搖暫時有了靈脈,否則只看上一頁,恐怕就昏睡到天亮了。
即便有了靈脈,且靈力充盈,看這麼久後她也感覺到了疲乏。
這些書卷中記錄的,又多是落搖早就知道的,連至陽之力與幽熒之力相互吸引的概念都沒有,遑論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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