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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幽熒之力為什麼能擬化靈脈,落搖沒有多問。
這涉及魔域秘辛,她將心比心,也不會把至陽之力的秘密告知外人。
落搖想了下,又道:「方才我拿起琉璃瓶子時,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之後就不太能控制身體,是幽熒之力的緣故嗎?」
「陰陽相吸。」夜清略微頓了下,才繼續解釋道:「你體內那微弱的至陽之力,受不住幽熒的吸引。」
「陰陽相吸?」落搖被顛覆了認知,問道:「三界六族不都說陰陽互斥嗎?」
夜清冷聲道:「烏合之眾,虛妄之言。」
話音落,他指尖一股熒熒幽火,落搖立刻盯住,像被勾了魂般,忍不住想靠近。
須臾間,幽火消失,落搖猛地停住腳步。
夜清垂眸問近在咫尺的少女:「相斥?」
落搖只覺喉嚨很緊,勉強回道:「……相吸。」
夜清看進她眼中,聲調依舊沒有波瀾:「與其聽人言,不如自己去感受。」
落搖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別開視線:「受教了。」
夜清坐回到羅漢塌上,他清撫著瓷杯,羽毛指環在薄薄光線下折射著淡金色的光輝,聲音在茶香四溢中添了點溫度:「在竹林時,你並非被潭水的至陽之力吸引。」
落搖一怔,明白過來了:「是因為您在潭水中,我被幽熒之力吸引?」
「對。」
聽到這個,落搖鬆了口氣,總算是解惑了,她一直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被不受控制地跌入金潭,原來不是至陽之力在吸引她,而是幽熒之力。
不過……落搖又道:「那潭中的至陽之力,仍是被我帶走了。」
「遮天傘因燭照而生,」夜清瞥了眼她的發尖,道:「可斂世間至陽。」
「鬼聖」既已知道她的身份,想必也認出了小遮。
小遮從入了逍遙閣便大氣不敢出,安靜地躲在落搖發尖尖上,一動不動,此時冷不丁被注視,顫悠悠地哆嗦了一下。
夜清收回視線,神態又冷了下去:「回去吧。」
落搖:「晚輩告退。」
少女躬身後退幾步,到了逍遙閣外才轉身離開,她身上儘是偽裝,又有萬頃琉璃遮掩,整個人如同一滴晶瑩的水珠,落入大海的一瞬便消失無蹤。
夜清面無表情地盯著,神態間看不出任何異常,只有落在寬袖下手背,青筋鼓起。
落搖出了閣門,白藏立刻迎了上來,親自帶她去安置居所。
逍遙閣占地頗廣,除了正殿外,旁邊還有數個獨立的小院,尤其是左上的那一處,更是用來接待貴客的。
白藏倒也沒有把她引去左上的雲書院,而是帶她去了親傳弟子們居住的錦書院。
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陛下同她的關係相當微妙,他們若是熟稔,那陛下又何必用魂火燈找人?這位女仙又哪會認錯人?若只是陌生人,陛下又怎會來三界山找人,還把萬頃琉璃給她遮掩氣息?
身為前魔域第一軍師,白藏的腦子絕對夠用,他斟酌再三後,覺得錦書院最合適,不誇張也不疏冷,重點是離得近,非常近,抬腳就能去正殿。
落搖哪知道他這些彎彎繞繞,她此時滿腦子都是關門堵窗,給父親寫信。
「暫且住這兒吧,有什麼需要的隨時找我……嗯,找姜且也行。」
「有勞費心了。」
「那你先休息。」
送走了白藏,落搖也沒心情打量這新居所,她從荷囊里掏出千里傳信用的符紙,唰唰唰寫了一大堆,末了又覺得自己太囉嗦,抹去重寫……
「真好,主人又能用靈力了。」小遮感慨出聲。
落搖愣了下,才低頭看向空白的符紙,這種符紙是專門用來傳信的,與紙鶴不同,它傳信的距離更遠,保密性更強,也更加隱蔽。
落搖神骨受損後,靈脈也漸漸凋零,無法儲存靈力。
沒有靈力的話,她可以在符紙上書寫,卻沒法將其抹去重寫。
可現在符紙空空,她體內靈力充盈。
這一瞬,落搖仿佛回到了二百年前,那時的她滿身有著用不完的靈力,能調動世間最強的至陽之力,她無所畏懼地闖蕩三界,哪怕身陷妖皇宮,也敢與妖族儲君大戰一場……
若非神骨忽然消失,她不會輸給朱厭。
落搖攥緊了狼毫筆,壓住了心中翻騰的不甘……
她早就不去想這些了,也是今日冷不丁有了靈力,反倒牽起舊事了。
小遮跟了全程,用自己的小腦袋瓜分析著:「主人,我覺得可以答應鬼聖的條件,反正只是帶他入鴻蒙樹,能不能拿走魔髓是他的事,咱不負責。」
小遮又道:「沒想到幽熒之力竟能擬化靈脈,難怪那魔域帝尊在沒了魔髓後還能鎮壓魔族……嗯,你有了靈力就可以閉關修行,那這二百年轉瞬即逝,很快就到命格大成之日,到時就能回鴻蒙樹,徹底恢復神骨了!」
落搖眼睫低垂,道:「只怕沒這麼簡單。」
小遮懵懵懂懂:「啊?」
落搖沒做解釋,而是專注於寫信,她言簡意賅地把來龍去脈寫了下來,詢問父親的看法。
寫完落搖又看了一遍,確定表達清楚後,才催動靈力,點燃了符紙。
等回信的空檔,落搖打量了一下自己在長生峰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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