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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藏看得心中驚訝:那滔天「罪業」呢?那時時刻刻張牙舞爪啃噬血肉的業果呢?
他斂住眉眼,斟酌著開口:「陛下遠道而來,可有什麼吩咐?」
夜清的聲音極好,只是音調罕有起伏:「幫我找個人。」
白藏一怔:「人族?」
夜清:「仙族,從四支。」
「可有姓名樣貌?」
「沒有。」
「男仙還是女仙?」
「不知。」
白藏默了默,好歹是魔尊的全能心腹,他還是很有些門道的,直接拿出了魂火燈——鬼族特產,三界最善於尋人的利器——又問道:「可有信物?」
夜清瞥了眼魂火燈,道:「萬頃琉璃在她身上。」
白藏手一抖,差點沒把點燃了幾千年的魂火燈給滅了,他神態驟變,嗓音緊繃:「怎會如此,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奪走萬頃琉璃!」
萬頃琉璃可是魔域聖物,由幽熒魄冰製成,獨一份的珍貴。
夜清:「我又沒死,何來奪走。」
白藏被噎了個半死,慎重開口:「那是……」
「送她了。」
白藏猶如被定格一般,維持著一臉呆滯的模樣,腦袋裡除了問號就是感嘆號。
這「萬頃琉璃」對於魔域三族來說,極其珍貴,無論是妖、鬼還是魔族,只要能將其放在身畔,不僅能斂了周身氣息,還有助於滋養境界,修行速度可謂一日千里。
夜清甦醒後,真魔們一方面想要那至高無上的帝尊之位,另一方面也覬覦這魔域聖物。
哪成想……
帝尊隨手送人,還送給一個不知名不知姓不知樣貌的從四支小仙族。
更讓人窒息的是,萬頃琉璃於魔域三族是至寶,於仙族和神族而言,除了能遮掩氣息外毫無用處。
何等的暴殄天物!
饒是白藏從未覬覦過「萬頃琉璃」,也忍不住後槽牙生疼,說話都酸酸麻麻的。
「陛下既要尋她,又何苦將萬頃琉璃先給了她?」他任命地架起魂火燈,碎碎念道:「即便有你的魂血為引,想看破萬頃琉璃的遮蔽,也得費些時間……」
「多長時間?」
「七日……不,至少十日。」
「三日。」
白藏立馬道:「做不到,絕對做不到,這三界山大得很,若有人能三日內突破萬頃琉璃的遮蔽……我、我把乾坤袖贈他!」
白藏以書痴化鬼,乾坤袖中儘是藏書,他說這話無異於人族的那句「腦袋剁下來當球踢」。
夜清微微蹙眉,神態間似有些倦意,他道:「不必搜遍三界山,她會來找你……到時用魂火燈辨認即可。」
白藏詫異道:「來找我?為何?」
夜清抬眸看他:「她命數將盡,想入你的長生道。」
白藏更懵了,他一堆話到嘴邊,最終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生生咽回去。
要命了……
魔域這位年輕帝尊,竟將萬頃琉璃給了一位垂垂老矣的仙族老嫗。
這說出去,三界說書人都得罵他扯淡!
宜居峰上,落搖打了個噴嚏。
小遮:「有人罵你!」
落搖又打了個噴嚏。
小遮:「有人想你!」
落搖揉揉鼻尖,笑道:「想必是爹爹想我了。」這般說著,她將厚被褥、厚披風和暖手爐都放進了靈囊中。
小遮看得五味雜陳。
神族從不生病,可沒了神骨的落搖,每逢入冬都會病上一場。
有次厲害了,三天三夜不退燒,青伏用盡三界靈藥,也不過是讓她睡得舒服一些,整個人卻一直迷迷糊糊。
落搖來三界山,自然是帶了足量的丹藥,尤其是那金色小瓶里,隨便一粒拿出去,都價值百萬靈石,可惜再好的丹藥,醫不了神骨受損。
落搖忍了忍,沒忍住這第三個噴嚏。
小遮沒法再自欺欺人,急道:「外頭下雪了,要不明日再去長生峰?」
落搖正要說話,就見外頭飛來一隻紙鶴,紙鶴落到她掌心,姜且的聲音響在她耳畔:「落搖師妹,今日峰上有些急事,你過幾日再來長生峰罷!」
小遮:「太好了!」
落搖皺了皺眉,沒一會兒竟又飛來一隻紙鶴,打開後還是姜且的聲音:「嗐,又沒事了,你若想今日過來,便來吧,若想明日也行,不過師尊出關了,我得在一旁伺候,可能沒法去山下接你了。」
小遮懵了:「什麼情況,怎麼一會兒功夫又變了。」
落搖沒再猶豫,起身道:「走吧,以防夜長夢多。」
萬一再有急事不讓她上山,錯過了鬼聖出關的日子,再等……又不知是幾個月以後了。
第9章 倆相誤
天氣轉寒,早上的雪到這會兒開始融化,正所謂下雪不冷化雪冷,此時的溫度比昨晚還低。宜居閣寬敞明亮卻透風,一陣寒風吹進來,雪花落在桌上,久久不化。
能入三界山的學生都是修士,哪裡會怕冷?他們回屋,看到這一幕還覺得風花雪月,適合對酒當歌,只是苦了落搖,她凍得哆嗦,還得裝作無事。
三界山上是多族混居,向來著裝自由,有大冬天穿夏裙的,也有大夏天穿皮襖的,好在也有人遵循四季規律,該穿什麼就穿什麼。所以落搖裹緊了毛絨披風,懷裡再偷偷抱個熱爐,倒也不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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