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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方馳在他掌心裡應了一聲。

  手一拿開,他就閉著眼開始樂,孫問渠嘆了口氣,轉身出去,把門關好了,隔著門還能聽到方馳很愉快地傻笑。

  笑了能有一分鐘,方馳感覺實在是笑煩了,也笑不動了,才閉了嘴。

  孫問渠去gān什麼了他不知道,不過現在他躺著還挺舒服的,酒勁兒說是上來了,也沒真醉得不省人事,就是迷迷糊糊的,全身發軟,踩哪兒摸哪兒都像是碰到了軟包。

  再就是暈,世界都順時針嘩嘩地轉著,為了避免轉得太厲害了暈車,他努力地讓自己順著轉一會兒再逆著轉一會兒。

  孫問渠gān嘛去了?

  去了多久了?

  為什麼還不上來?

  不過他並不擔心,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心裡很踏實。

  孫問渠可能是去洗澡了,去拿套套了,去拿潤滑劑了,去拿封口膠了,去睡覺了……

  是啊,哪怕是孫問渠是回農家樂睡覺去了,他也依然踏實。

  再也不會害怕有什麼事qíng發生。

  迷糊中方馳聽到房門被推開了,接著有人伸手在他臉上摸了摸。

  是孫問渠的手,他不需要睜眼看就知道。

  還有孫問渠的呼吸,掃過他臉的時候他就能分辯出來。

  孫問渠的唇也是一樣,微小的觸碰他就能感覺得到心跳。

  “困嗎?”孫問渠在他耳邊輕聲問。

  “不困,”方馳說,不過一開口就被自己嚇了一跳,簡直聲如洪鐘嘹亮動聽,他閉著眼又一通樂,“哎我嗓子真好。”

  孫問渠看著他沒說話。

  “我有點兒熱。”方馳又說。

  “你裹著一身衣服在被子裡,當然熱了。”孫問渠說。

  方馳睜開了眼睛,看到孫問渠正一條腿跪在chuáng邊,胳膊撐著chuáng看著他。

  “你想gān什麼?”方馳嘿嘿笑了兩聲,掀開被子把身上的衣服褲子都扒掉了扔到地上。

  “你這狀態,”孫問渠輕輕嘆了口氣,直起身把衣服也脫了,“我還真沒想好要gān什麼。”

  “不是要gān我麼?”方馳問。

  “哎喲,”孫問渠趕緊又捂住了他的嘴,“你這嗓門兒能控制一下麼?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喝高了就能去唱美聲啊?”

  “我控制了啊。”方馳含糊不清地說。

  孫問渠嘖了一聲,跨到他身上,低頭吻住了他。

  方馳喝多了整個人的狀態都挺飄忽的,就連舌尖的糾纏也透著一股子移形換位的大俠范兒,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孫問渠有點兒想笑,不過這種感覺卻又挺奇妙的,這種無意識地挑逗一樣的糾纏讓他還挺興奮的。

  鬆開方馳的時候,他的手往下滑了過去。

  “啊!”方馳突然帶著喘息喊了一嗓子。

  孫問渠讓他嚇得差點兒摔下chuáng去,壓著聲音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方馳仰了仰脖子,呼吸很急,“舒服。”

  孫問渠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繼續。”方馳抬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

  孫問渠盯著他看了幾秒鐘,手再次往下摸過去。

  這次方馳沒出聲,只能聽到他帶著顫抖的喘息。

  孫問渠正想再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方馳咬了咬嘴唇:“啊——”

  “啊你大爺!”孫問渠抽回手往他嘴上拍了一下,“你還能不能行了?”

  “我不行了啊,”方馳在他腰上摸著,“你行就可以啊。”

  孫問渠一屁股坐在了他腿上,手撐在他頭邊看著他,半天才說了一句:“你能不能閉嘴老實躺著?”

  “你不想聽……麼?”方馳的手在他腿上胡亂摸著,“我還挺喜歡聽你聲音的。”

  “我是嗷嗷喊嗎?”孫問渠都想樂了。

  “我也沒……嗷嗷喊吧?”方馳看著他,“我就是隨便喊喊,反正嘴閒著也是閒著……”

  “是麼?”孫問渠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起身往他胸口上一跨,“行吧,那你嘴別閒著了。”

  ……

  這是過年回家以來方馳睡得最踏實也是時間最長的一覺,沒有做夢,沒有驚醒,也沒被尿憋醒。

  睜開眼睛是因為感覺到了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他非常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聽到奶奶在後院問爺爺中午怎麼吃。

  摸過手機看了看,發現已經快11點了。

  他偏過頭往旁邊看了一眼,立馬忍不住笑了。

  孫問渠躺在他身邊,臉衝著牆還沒有醒。

  他支起腦袋看著孫問渠的側臉,陽光只能照到他下巴頦,映出一小片光暈,方馳很小心地湊過去,在那一小片陽光上親了親。

  還沒等他離開,孫問渠的手突然從被子裡伸了出來,準確地往後在他鼻尖上彈了一下。

  “哎!”方馳嚇了一跳,捂著被彈得發酸的鼻子,“你醒著啊?”

  “我都醒三回了,”孫問渠翻了個身躺平了,“你還真是睡得香啊。”

  “我年輕嘛,你看我爺爺奶奶,四點就起了。”方馳嘿嘿笑了兩聲。

  “你別笑啊,”孫問渠指了指他,“我現在聽見你笑我就想抽你。”

  “為什麼啊?”方馳愣了愣,看著孫問渠半天又樂了,“我靠,我好像知道為什麼了。”

  “還記得?我以為你不記得了呢。”孫問渠眯fèng了一下眼睛。

  “記得,”方馳邊樂邊摟過他在他鎖骨上親了幾下,“我不是喝高了麼,不過沒斷片兒。”

  “哦,那去年過年那次你失憶了還真是裝的了?”孫問渠笑了笑。

  “也不是裝的……”方馳蹭了蹭摟住他的腰,半個人都趴到了他身上,把臉埋在他肩窩裡,“我那是不好意思啊。”

  “那你說昨兒晚上的事兒怎麼辦?”孫問渠說。

  方馳悶著聲音又樂了:“隨便你啊,這事兒我隨時都行,現在也行。”

  “我不想動。”孫問渠嘖了一聲。

  “你說你,還好我不懶。”方馳摟緊他嘎嘎樂了。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方馳才偏過頭說了一句:“咱倆跑步去吧?”

  “下雪呢。”孫問渠打了個呵欠。

  “我知道,”方馳往窗外看了看,“我就感覺好久沒跟你一塊兒跑步了……我還記得咱倆第一次一起去跑步的時候。”

  “我也記得啊。”孫問渠搓了搓他的頭髮。

  “就,你腳一扭,把我給急的啊,”方馳笑著說,“還挺害怕的。”

  “怕什麼。”孫問渠揉揉眼睛。

  “就我這麼著急,我就挺害怕的,”方馳嘖了一聲,“感覺自己真的要完蛋。”

  “那完蛋了嗎?”孫問渠笑笑。

  “可不就是完蛋了嗎,”方馳低頭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完得徹徹底底的,這輩子都完蛋在你手裡了。”

  “感覺怎麼樣?”孫問渠轉過臉看著他。

  “感覺想報復,必須報復,”方馳在他唇上點了點,“你也得完在我手裡。”

  外面的雪小一些了,但還是在下著。

  方馳和孫問渠裹著帽子圍巾口罩準備出門跑步的時候,奶奶舉著一顆大白菜瞪著他倆:“酒還沒醒吧你倆?”

  “醒了,”方馳擺了個馬步揮了揮胳膊,“就是想活動一下。”

  “你也跟著他抽風?”奶奶又轉頭看著孫問渠,“他從小就這麼野大的,你也跟著他這麼瘋?”

  “讓他樂一會兒吧,”孫問渠也擺了一個馬步,揮了揮胳膊,“我陪著。”

  “神經病!”奶奶笑著罵了一句,想想又說,“要不你倆一會兒順道去把肖一鳴和程漠叫過來吃飯,估計他倆也沒起呢。”

  “好。”方馳點點頭。

  村里挺安靜,過年期間那種中午特有的閒散的安靜,路上的雪還沒人掃,落了一層,踩上去嚓嚓地響著,讓人感覺很舒服。

  方馳和孫問渠還是按以前的路線跑步,順著路跑出村子,穿過河邊,往山邊繞過去。

  小子一路歡蹦著跑在他們前頭,時不時還會到雪堆上打個滾兒蹭蹭背。

  “去溪邊嗎?”方馳問,“溪水估計還沒凍上。”

  “去吧。”孫問渠點頭。

  光禿禿的林子在陽光下顯出另一種景象,方馳邊跑邊轉圈看著:“哎,你有沒有覺得,冬天的林子很漂亮?”

  “嗯,覺得。”孫問渠說。

  “有沒有覺得咱倆這麼邊跑邊看的感覺很舒服。”方馳問。

  “挺……làng漫的。”孫問渠笑著說。

  “累嗎?”方馳又問,“別又扭腳了。”

  “這些內容能不連著問麼,”孫問渠嘖了一聲,“破壞氣氛,不累,不會扭腳。”

  方馳嘿嘿樂了兩聲,轉身往前跑了幾步又停下了,沖身邊的小子噓了一聲。

  “怎麼了?”孫問渠走到他身邊。

  “看。”方馳指著前面樂了,壓著笑聲。

  前面就是小溪旁邊的那片空地,孫問渠很熟悉,他以前還在那裡打過八段錦。

  現在空地上有人,兩個。

  裹得跟他們一樣跟熊似的程漠和肖一鳴。

  肖一鳴正跟著程漠一塊兒比劃著名,孫問渠看了一會兒也樂了:“做早cao?”

  “軍體拳,”方馳邊笑邊小聲說,“我也會,你要不要我教你?”

  “太傻了……”孫問渠說,“還不如我過去教他倆八段錦呢。”

  “你要過去啊?”方馳看著他。

  “不去,我們是有素質的圍觀群眾”孫問渠從兜里掏出手機,對著那邊的兩個人拍了幾張,笑著說,“我們去別的地方。”

  “我帶你上個小山頭吧,”方馳說,“路挺好走的,不高。”

  “好。”

  大冷天兒的裹著一身厚衣服,頂著雪花,去爬一個小山頭,孫問渠覺得要沒認識方馳,這種事兒他這輩子都不會去gān。

  好在他昨天睡得不錯,費體力的事兒也沒gān成,爬這個小山頭沒什麼問題。

  方馳一進山就跟什麼野shòu回到了闊別多年的山林似的,活力四she,一路話都多了,說個不停,路上經過竹林的時候還帶著他順手刨了倆冬筍。

  “到了,”方馳舉著手裡的筍子往前面一指,“過了那塊石頭就到了。”

  “嗯。”孫問渠加快了步子。

  繞過石頭之後,眼前突然一片開闊。

  其實這算不上是個山頭,只是山腰上的一塊平地,但因為對著的是小山谷,正面也沒有別的山了,看過去一馬平川的,讓人心裡猛地一下像是從隧道里穿了出來似的一陣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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