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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麼?”馬亮愣了。

  “我發現方馳挺對我爸脾氣的,”孫問渠嘖了一聲,“就那種愣了吧唧的樣子,我爸挺喜歡,我要去說,我爸沒準兒讓我寫一百頁可行xing報告,方馳去說,他可能也就問幾句。”

  “我大侄子倒是挺,挺穩的。”馬亮說。

  “嗯,反正你幫我留心著點兒吧。”孫問渠說。

  跟馬亮打完電話,他又下樓,圍著園子轉了一大圈兒,回屋的時候又跟兩個工人聊了一會兒,工人走了之後他才去樓上屋裡躺下了。

  挺困挺累的,躺下剛閉眼兒,都還沒來得及亂七八糟地東想西想,就睡著了。

  一直到方馳給他打電話,他才挺不qíng願地睜開眼睛。

  拿起手機先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五點了,還挺能睡。

  “睡醒了?”方馳問。

  “嗯,”孫問渠翻了個身,把一隻眼睛埋在枕頭裡,“你要不打電話,我還沒醒呢。”

  “剛給你發消息了,你沒回,我估計你是還在睡,”方馳笑笑,“我現在在路口等肖一鳴,你起來吧,我還沒說你來了,爺爺就說讓你上家吃飯呢。”

  “嗯?”孫問渠愣了愣,“他怎麼知道的?”

  “他剛去小賣部買酒,看見你車了,”方馳的聲音聽起來很輕鬆,“肖一鳴他們馬上到,我接了他們先去農家樂找你吧。”

  “好。”孫問渠坐了起來。

  肖一鳴和程漠剛從班車上下來,就開始下雪了。

  小子還能認得出肖一鳴,很高興地迎上去沖他搖著尾巴。

  “哎好姑娘,”肖一鳴搓了搓它的臉,“好久不見了。”

  “它叫什麼?”程漠問。

  “小子。”方馳說。

  “母狗叫小子啊?”程漠愣了愣,“你家是不是還有個公狗叫丫頭……小子你好,我叫程漠,我是肖哥哥的男朋友。”

  方馳看了肖一鳴一眼,肖一鳴嘆了口氣:“已經這麼自我介紹很長時間了,我已經懶得跟他爭了。”

  方馳樂了:“不要臉的最高境界啊。”

  “只是預言而已。”程漠笑笑。

  幾個人到了農家樂的時候,孫問渠正在一樓拿了個開水壺燒開水。

  “你倆房間在樓上,”他沖樓上指了指,“走廊中間那兩間,左邊我住了,右邊那間你倆住。”

  “好,謝謝哥哥。”程漠點點頭,幾步就順著樓梯跑上去了。

  肖一鳴站著沒動,小聲說:“孫叔叔,你是說一共兩間房?”

  “嗯,”孫問渠看了看他,過了一會兒也小聲說,“你倆是還沒到需要住一間房的程度?”

  “是啊。”肖一鳴回答。

  孫問渠笑了起來:“進度條走得也太慢了啊,我還以為倆年輕人應該嗖嗖就竄過去了呢。”

  “朦朧期更好玩啊。”肖一鳴說。

  方馳一下樂了:“你就是覺得栗子期更好吃。”

  房間該怎麼安排,他們也沒商量,方馳催著先回家吃飯。

  孫問渠出了院子的時候先打開了車門:“我拿點兒東西。”

  “拿什麼?”方馳問。

  “禮物。”孫問渠從后座的一個紙箱裡拿出了一個大兜。

  “禮物?你還帶著禮物來的?”方馳愣了。

  “廢話,”孫問渠把袋子遞給他,“我早準備好了,就怕萬一要見面,總不能空手去吧。”

  “你不是已經給爺爺拿過西洋參了嗎?”方馳問。

  “方馳,你有時候挺周全的,有時候傻得厲害,”孫問渠看著他,“一份禮物還能管兩次啊?而且今天這見面是普通的見面嗎?”

  “……哦!”方馳應了一聲,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嘿嘿樂了起來,“是不一樣,是不一樣哈?”

  “智商也不兌勻點兒。”孫問渠嘖了一聲。

  方馳沒說話,就咧嘴樂著。

  孫問渠很少緊張,也許是因為太懶了,什麼人什麼事,都很難讓他緊張起來。

  但從農家樂往方馳家走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兒緊張。

  小子腳步輕快地在最前面小步蹦著,肖一鳴和程漠在他和方馳身後走著,邊走邊小聲說著話。

  方馳一路都沒開口,不,開著口,但是沒說話,就是笑。

  “你們村裡有藥店嗎?”孫問渠看了他一眼。

  “有衛生所,”方馳咧著嘴樂著,“但是沒有能治我的藥,你放棄吧。”

  離著方馳家還有一段距離,孫問渠就看到了院子裡冒出來的煙,估計是爺爺在生爐子。

  “冒煙兒那個院是你家吧?”程漠在後面問。

  “是,晚上涮鍋,用炭火,吃著暖和。”方馳點點頭。

  “我喜歡,”程漠很有興趣,“柴火飯也好吃,你家是用柴火做飯的嗎?”

  “不用,”方馳說,“但是你們這些城裡人來吃飯,我爺爺肯定是弄柴火鼎鍋飯。”

  “太好了。”程漠搓搓手。

  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方馳喊了一聲:“爺爺!人都到啦!”

  “哎哎,”爺爺在院兒里應著,“快進來。”

  方馳進了院子,程漠和肖一鳴跟著進去了,孫問渠停了停步子,落到了最後。

  院門兩邊貼著新的chūn聯,貼在去年他寫的那一幅上面,但是有撕過又被粘好的痕跡,他伸手摸了摸,發現下面那張也被撕壞了。

  孫問渠輕輕嘆了口氣,這應該是奶奶撕的吧,在知道這事兒之後撕了,然後又不知道被誰粘好了。

  “冷吧?”爺爺在院子裡招呼著他們幾個,“進屋坐著去。”

  孫問渠走進院子,爺爺轉過頭看到了他,笑著說:“水渠來了。”

  “爺爺,”孫問渠笑了笑,又往廚房那邊走了兩步,“奶奶過年好。”

  “哎好,水渠來了啊,”奶奶從廚房裡出來,看著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好像瘦了?”

  “晚上就能吃胖。”孫問渠笑著說。

  方馳爸媽都在屋裡,孫問渠進去的時候,他倆本來坐著的,一塊兒都站了起來了,孫問渠差點兒想鞠個九十度的躬。

  不過雖說沒有九十度,他也的確是彎腰想鞠躬來著,只是被方馳他爸拉住了胳膊:“別這麼客氣,坐。”

  “我聞到紅薯香了,烤的。”程漠坐在旁邊突然說了一句。

  “後院兒飄過來的味兒,”肖一鳴看著方馳,“是不是你家烤的?”

  “這鼻子,”方馳媽媽笑了,“還能分清前後院兒啊?”

  “因為前院兒進門的時候沒聞著啊。”肖一鳴笑著說。

  “自己掏去。”方馳他爸說。

  幾個人立馬都往後院去了,孫問渠坐著沒動,停了一會兒才輕聲說了一句:“叔叔阿姨,大過年的讓你們……”

  “問渠,”方馳媽媽倒了杯熱茶放到他面前,“不說這些了,爺爺奶奶還有我們都已經統一意見了,那這事兒就不是事兒了。”

  “嗯。”孫問渠點點頭,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問渠,”方馳他爸看著他,“方馳年紀小,雖然我們一直覺得他有主見,穩當,但是還是希望你能……你比他……”

  “您放心。”孫問渠說。

  “放心,”方馳他爸笑了笑,“我放心。”

  方馳第一見到程漠的時候覺得這人挺酷的,還有點兒神經,但今天這種場合,大家都有些微妙的尷尬的qíng況下,他卻的確像他自己說的,能營造氣氛。

  無論是爺爺奶奶還是老爸老媽,他都能找到話題聊上半天,甚至還沒開始吃飯,他已經跟老爸拿了瓶土酒開始喝了。

  隨著廚房飄過來的菜香味兒越來越濃,屋裡的氣氛終於讓程漠扳回了愉快的熱鬧的過年氛圍里。

  “這羊ròu真漂亮。”孫問渠看到端進屋來的一大盤羊ròu,忍不住誇了一句。

  “那肯定啊,”奶奶很驕傲地說,“這是在村里買的,這些ròu別說你們城裡人,就是農家樂也未必能吃上,都是我們留著自己吃的。”

  孫問渠突然想起那天方馳用來噎孫遙的那句話,頓時就樂了,靠在椅子上笑了半天。

  “你是不是也跟他們一塊兒喝酒了?”奶奶問他。

  “沒,”孫問渠笑著說,“奶奶,我就是高興。”

  “你是得高興,”奶奶往他腦袋上拍了一下,“你要早幾天來,奶奶肯定攆著揍夠你三十六十里。”

  “奶奶,”孫問渠跟著奶奶進了廚房端菜,“我問您個事兒。”

  “什麼事兒?”奶奶看著他。

  孫問渠摟著奶奶的肩,小聲問:“您是不是撕chūn聯了?”

  奶奶嘖了一聲,瞅了瞅他:“眼睛還挺尖,奶奶生氣的時候撕了,後來被爺爺粘好了。”

  “我重新寫一幅好不好?”孫問渠說。

  “哪有初四了還寫chūn聯的啊?”奶奶說。

  “我就是想寫。”孫問渠笑著說。

  “那你寫,”奶奶想了想,伸手比劃了一下,“寫個大的,就按你這身高來寫吧,家裡還有紙呢,去年你買回來沒用完的紙。”

  “好。”孫問渠笑笑,端了湯鍋出去了。

  孫問渠拿來的禮物里有好幾瓶酒,方馳一拿出來,老爸立馬眼睛一亮:“好酒!拿來我看看。”

  “你也太好收買了。”奶奶白了他一眼。

  老爸笑了兩聲,拿過酒看了看:“都喝點兒吧。”

  “我喝土酒,”孫問渠笑著說,“我是真喜歡爺爺的土酒。”

  “都喝不就行了,”程漠說,“我一會兒也嘗嘗土酒。”

  “我喝不了雜酒,”孫問渠去牆邊的架子上拿了爺爺新弄的紅薯酒過來,“今天我就喝這個,我跟方馳之前還約過要拼酒呢。”

  方馳猛地轉過頭瞪著孫問渠。

  他倆的這個約定表面上聽起來就是個拼酒的約定,但實際內容簡直臭不要臉,孫問渠這麼冷不丁地突然說出來,讓他頓時一陣臉紅。

  “是麼?”程漠笑了,“你倆誰能喝?”

  “肯定孫叔叔啊。”肖一鳴想也沒想就搶答了。

  “那應該沒錯了,”程漠說,“你比較了解方馳的酒量。”

  “一鳴啊,你管水渠叫什麼?”奶奶看著肖一鳴。

  “孫……叔叔,”肖一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叫習慣了,我還小嘛。”

  “這輩兒亂的。”程漠笑著小聲說了一句。

  方馳起身把大家的酒都倒上了,酒香和飯菜香混合在一起,熱氣騰騰中有種讓人說不出來的輕鬆和愜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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