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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肆痛苦地躺在地上,只覺身上仿佛壓了一座沉重的大山,不論他如何使力, 都無法從白虎的爪下掙脫。
不過是一隻普通凡虎, 為何如此沉重?
他氣急敗壞地仰頭,向身後道。
隨後跟進來的太監德順一見這情形, 連忙驚慌失措地大喊:「救駕!陛下遇刺,快來人救駕!」
皇帝身邊暗處是有馭獸師保護的,眨眼間,殿中出現一道人影,抬手便要對白虎出手。
安絨眼疾手快, 一把撲了上去,趴在白虎身上。
「陛下,陛下您沒事吧!」
她嘴裡叫著陛下, 實則將自己往白虎身上壓, 慕容肆又遭一擊,幾欲吐血。
馭獸師也不得不停下手來,怕誤傷到貴妃。
貴妃肚子裡可懷著龍嗣,身份貴重, 若是傷了, 陛下定會怪罪。
馭獸師卻不知,慕容肆心裡多希望貴妃肚子裡的孩子沒掉。
更不清楚慕容肆此刻內心的苦逼。
眼見著慕容肆臉色都變了, 安絨當即見好就收, 揪著白虎柔軟的後頸皮, 將祂拉了下來。
慕容肆臉色鐵青中混著蒼白, 靜靜躺在那裡,活像是死了一般。
「陛下, 您沒事吧?」
安絨彎腰,探頭探腦打量著他的臉色。
慕容肆眼珠往邊上一轉,冷冷瞥向故作擔憂的女人,抬手道:「扶朕起來。」
安絨與德順一人一邊,將他扶坐起身。
慕容肆一時半會爬不起來,只好坐在地上,一手抵著腰,一手指著不遠處的白虎,冷聲道:「來人,給朕把這白虎送去萬獸園,餵給那些妖獸!」
白虎亦是冷冷回視著他,銀灰色的獸瞳倒映著寒光,如同結了冰的湖面。
慕容肆隱約有種感覺,這白虎並不懼他。
安絨神色一變,「陛下,映雪只是同你玩鬧呢,這是臣妾的寵物,你可不許隨意處置。」
她站起身,走到白虎面前,耍脾氣似的,一把抱住白虎的腦袋,氣道:「你要想處置映雪,先處置我好了!」
安絨總是這樣耍性子,慕容肆從前都會順著她,此次竟也不知怎麼回事,眼神漠然望著面前驕橫的女人,片刻後冷冰冰地說:「好,那貴妃便一同去與這畜生作伴吧!」
他面帶寒霜,緩緩從地上站起,面對著殿內眾人不可置信的神情,擲地有聲道:「來人,送她們去萬獸園!」
「這……陛下……娘娘……」
宮人們不敢動,各自面面相覷,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連德順太監都一臉的欲言又止。
慕容肆卻視若無睹,怒吼著說:「耳朵聾了嗎?你們這是要抗旨不遵?」
霎時間,宮人們迅速動了起來。
有人來到安絨面前,小心翼翼道:「娘娘……請吧。」
安絨也冷了臉,揮開宮人的手,「我自己走。」
她扶著白虎的脊背,不需多言,白虎便自然而然伏低身體,讓她側坐上去。
「走吧,去萬獸園。」
「娘娘……」
整個鳳藻宮內,侍候的宮人們亂作一團,安絨的貼身婢女春喜跪在慕容肆面前為貴妃求情。
「陛下,您原諒娘娘吧,白虎也是無意的啊!」
「陛下,娘娘還懷有身孕,您要為小皇子著想啊!」
提起這個,慕容肆心底更是怒焰滔天。
從萬獸山回來之後,他便一直在查安絨身邊的人,想要找出她腹中孩子父親下落,不料半個多月過去,竟毫無所獲。
目前他首要懷疑的便是宋亭,根據安絨懷孕的時間來算,有孩子的時候,大概是他們上一回去萬獸山那次。
宋亭正跟在她身邊。
或許就是在那裡,安絨趁著他外出打獵,背著他偷了人。
況且,也不知是近來事事不順,還是他的錯覺,慕容肆總覺得,安絨對他實則並無真心。
以前他竟從未察覺,直到最近,知曉安絨懷孕之後,他才開始懷疑,安絨對他是真的死心塌地嗎?
如果真心愛慕他,又怎麼可能懷上別人的孩子?
安絨肚子裡的胎兒,就像是一個警鐘,將慕容肆給敲醒了。
他開始觀察,開始思考,結果還真被他發現了一點端倪。
比如安絨雖然口口聲聲說愛他,實際總是做著把他往外推的事。
從前他巴不得不留寢,自然也不覺得有什麼,還鄙夷這女人真蠢,總是鬧脾氣,連如何討人歡心都不會。
此刻一回想,也許安絨同樣不喜歡他,只是在裝模作樣呢?
好比方才,白虎將他撲倒,安絨臉上的擔憂也透著一股子虛假,不僅沒制止白虎,還故意壓在白虎身上。後來更是只護著白虎,毫不在意他的安危。
慕容肆不禁想,難道在安絨心裡,他都沒有白虎來得重要?
當然,他並不喜這女人,這麼想也不是吃醋,而是認為自己被輕慢了。
身為一位皇帝,他不允許自己被任何人輕慢。
尤其是安絨這個從未曾被他放在眼里的女人。
安絨坐在白虎背上,被宮人一路送到萬獸園。
路途中不少後宮妃嬪走出宮門,站在路邊觀望,她們都是得了消息過來看熱鬧。有人得意,有人幸災樂禍,有人開懷大笑,總之個個都恨不得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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