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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舒雲念提著禮品上了網約車。
徐秘書站在原地,一路目送她離去。
直到那輛車匯入車流里,在下個拐角消失不見,他才斂袖,畢恭畢敬朝著那輛黑色賓利走去。
坐上副駕駛位,他回過頭,對後排那一身深棕馬褂,頭髮花白,泰然端坐的老人道:「董事長真是料事如神,知道她不會赴約。」
「這哪是料事如神。」那傳統中式馬褂的老人轉了轉掌心的文玩核桃,淡淡道:「好歹是傅司衍的太太,這點謹慎總該有。」
徐秘書附和著是,又道:「不過沒想到那位不可一世的傅總,竟會娶個毫無背景的普通人。」
汪海鈞輕笑一聲:「要不是他的腿廢了,那傅家老太太怎麼會病急亂投醫,信了廟裡和尚的話。」
稍頓,他又往車窗外看了眼,略顯渾濁的眼睛眯了眯:「不過這位傅太太,瞧著倒有些面善……」
徐秘書道:「是長得挺漂亮的,不是乍一眼驚艷型,但越看越有氣質,性格也不錯。」
汪海鈞笑笑:「才見一面,你就對她這麼高的評價,看來這位傅太太是有些收攏人心的本事。」
徐秘書乾笑兩聲:「汪董您說笑了,屬下一心向您,一心向著雄興。」
汪海鈞不置可否,只慢悠悠收回目光,往車座後躺去:「走吧。」
*
當天夜裡,月影朦朧,寒風呼嘯。
舒雲念躺在床上和傅司衍打語音,把傍晚徐秘書找她的事說了:「……那束花倒沒什麼,另外那兩個袋子,我沒拆。不過我掂量了一下,一個應該是包,另一個應該是珠寶首飾?反正明天我都拿給你,你看著處理吧。」
電話那頭,男人低沉嗓音不疾不徐:「既然是賠禮,你就收下。」
舒雲念錯愕:「真要收呀?」
傅司衍:「除非你還在生氣,想繼續給他們教訓,那我明天讓方樑退回去。」
「沒有。」舒雲念道:「那天當場懟回去,我就已經不氣了。至於這些,我是想著你那天說要殺雞儆猴,怕收了東西,耽誤你的籌謀。」
話音剛落,對面響起一聲低笑。
舒雲念疑惑:「你笑什麼?」
傅司衍慢聲道:「只是突然想到奶奶說的,夫妻一體,其利斷金。」
舒雲念還是有點懵,這有什麼好笑的,又聽他繼續道:「現在都知道為生意考慮了,你這個傅太太當得越發上道。」
「這有什麼。」舒雲念有點耳熱,在被窩裡翻了個身:「禮物我收下,傅氏和雄興那邊……」
「剩下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
傅司衍淡淡道:「雄興雖然連年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家底還在那擺著,目前一口也吃不下。」
但他有把握,雄興遲早會是傅氏的盤中餐。
生意上的事舒雲念也不懂,於是也沒多問,只隨口提了句:「上次那個姓盧的男人,在雄興是什麼職務?他上頭的董事長都對你客客氣氣,他怎麼敢那麼狂。」
「你說盧宗平?」
傅司衍語氣明顯清冷幾分:「他是汪海鈞的養子,後來成了入贅汪家的女婿。照理說汪海鈞退了後,雄興該他掌權。但汪海鈞這個老東西,年輕時糊塗,老了反倒精明,他知道要是把雄興交給盧宗平,雄興不出幾年肯定玩完,所以近年又提拔一個表侄當副總,和盧宗平互相制約。」
舒雲念不太明白:「這個汪董有女兒,為什麼不讓他自己的女兒進公司?而且他女兒和盧宗平沒孩子嗎,既然是贅婿,他女兒的孩子應該就是他的孫輩,如果能好好培養,應該比栽培表侄更好吧?」
「汪家的家務事,我並不了解。」
沉吟片刻,傅司衍道:「但汪海鈞的那個獨女,好像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近些年一直在海外療養,和盧宗平的婚姻名存實亡,倆人也沒有孩子。」
「啊?」舒雲念錯愕:「那這個汪董還挺慘的,唯一一個女兒卻是這樣。」
難怪那天在小洋樓餐廳碰見,那個盧宗平摟著個年輕性感的辣妹,看來汪董也知道這個女婿在外一堆風流帳,只是睜一隻眼閉隻眼懶得管了。
涉及雄興的家事,倆人也沒多說,轉而聊起今天過著這麼樣。
直到夜色更深,舒雲念輕聲道:「明天還要上班,我得睡了。」
手機那頭靜了靜,而後傳來男人磁沉的嗓音:「早上分開後,就沒再見面。真的不開視頻,看一眼?」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早上,舒雲念腦中就浮現那些耳鬢廝磨的曖昧畫面。
和昨晚不同,今早他還得寸進尺,不但握著她的手,到臨界時還從後抵著她的腰。最後那條黑色的絲綢睡裙皺巴巴一團,又沾著污穢,她在浴室換下後都沒敢看第二眼,揉成一團丟進髒衣簍,又掩耳盜鈴般往上蓋了條浴巾遮擋。
此刻又是夜深人靜,明明分隔兩處,舒雲念的心跳卻不覺怦然加快,捏著手機的手也握緊,嗓音很輕:「可我…已經關燈了。」
「再打開。」
「我已經躺進被窩了……」她紅著臉道:「外面冷,不想起來。」
話音落下,對面又是一陣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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