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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不帶半點慍色或埋怨,但還是叫舒雲念羞愧得紅了臉:「林師兄,抱歉。」
「沒事,我只是提醒一句。」
稍作遲疑,林文軒問:「是醫院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舒雲念搖頭:「不是。」
林文軒:「那是?」
舒雲念:「……」
從她一閃而過的窘迫神色,林文軒似乎猜到什麼,「和男朋友,鬧彆扭了?」
這下舒雲念更沉默了。
林文軒也沉默了。
他想說點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最難以啟齒的,莫過於心底那一絲隱秘的竊喜。
明知這樣不對,可一想到那個開著豪車的生意人,也許只是貪圖雲念的外貌,並非是了解她、珍惜她的良配,心底就有個聲音暗暗祈盼著,快分手吧。
如果他們分手了,這一回他絕對再不猶豫,第一時間和她表明心意。
絕不會像以前那樣藏著掖著,想著日久生情、水到渠成。
「不然今天就排練到這兒吧。」
林文軒語氣放得溫和:「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後天就是正式演出,這兩天你就調整好心態,其他的沒什麼問題。」
舒雲念自然明白「心態制勝」的道理,也不再強逼自己練下去。
放下琵琶,她施施然起身:「林師兄,你放心,我會儘快調整好心態……至少在節目演出時,絕不會讓任何事影響我的狀態。」
她語氣懇切,林文軒輕笑點頭:「嗯,我肯定相信你的專業度。」
排練到此結束,倆人分別收拾各自的樂器。
離開練習室時,時間尚早,暮色沉沉的天空還掛著最後一絲絢爛緋紫色晚霞,映著單位院內那棵枯黃的老梧桐樹,一片繾綣秋意濃。
「我看你晚飯沒吃多少,我知道有一家店的羊肉湯味道不錯,不然一起去?」
電梯到達一層,林文軒邀請著舒雲念:「秋藏冬補,這時節喝點羊肉湯最是補身。」
舒雲念微怔,而後拒絕:「不了,我想早點回家。」
畢竟家裡還有個活祖宗等她去哄。
「那我送你回去。」林文軒道。
舒雲念仍是拒絕:「不用麻煩了,我坐地鐵就行,方便還不堵車。」
說完,也不等林文軒再說,她緊了緊肩上的挎包:「林師兄,我先走了,明天見。」
眼見那道淡雅清麗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梧桐落葉的大院內,林文軒站在原地,有些悵然若失。
不過很快,他又振作起來。
她只是談個戀愛而已,又不是結了婚。
而且才交往沒多久,倆人就吵架鬧得心神不寧了,離分手還會遠嗎?
-
回御湖華府的一路上,舒雲念都在打腹稿,提前準備著見到傅司衍要說的話。
沒想到才進門,就從蘭姐口中得知,傅司衍並不在家。
「太太,還有這個……」
蘭姐將那個未曾開封的快遞箱,小心遞還給舒雲念,語氣也帶著幾分支吾:「先生還說……他不需要你的施捨。」
施捨。
舒雲念心下一沉,沒想到他竟然用這個詞,形容她送他的禮物。
「我知道了。」
舒雲念收起那個快遞箱,扯了扯嘴角,起碼他退回來了,而不是直接丟了。
「太太,恕我冒昧,但你和先生到底是怎麼了?」蘭姐實在是納悶,前兩天這小倆口還甜甜蜜蜜住一屋了,怎麼忽然間又變成這樣。
「我和他……」
嫣紅色唇瓣抿了抿,舒雲念抬眸,朝蘭姐輕笑了笑:「就是點小誤會。等他回來,我會和他把誤會說開。」
她都準備好八百字小作文,打算好好解釋今早的失言。
蘭姐聽她這樣說,稍微放心:「那就最好了!有誤會就要說開,夫妻吵架最怕都是鋸嘴葫蘆,各自憋在心裡不說,我們外人看得都要急死了。」
又聊了一會兒,舒雲念拿著快遞迴了次臥。
她拿剪刀拆了快遞箱,瓷都的店家很細心,裡面塞了滿滿當當的塑料泡沫,而她親手製作的錦鯉杯,安安穩穩裝在一個方形的簡約禮盒裡。
瓷杯分量不輕,而且比她想像中的好看不少。
上色的時候,她還覺得顏色還不夠鮮艷,沒想到經過高溫燒制,顏色均勻又清雅,頗有幾分宋代雅韻。
尤其那兩條錦鯉,沒燒之前灰撲撲有點呆,燒完之後,透著瓷器獨特的潤澤光芒,多了些許鮮活之氣。
舒雲念將錦鯉杯仔細檢查了好幾遍,確定是一份拿得出手的禮物,她重新放回禮盒。
禮物和解釋都已到位,萬事俱備,只差那位活祖宗了。
然而,直到九點,蘭姐都下了班,傅司衍還沒回來。
和蘭姐告別,將大門關上,舒雲念在玄關出了好一會兒神,才走到客廳沙發坐下。
掌心握著手機,她眸中閃著糾結。
要打個電話問問麼?
畢竟自結婚以來,他幾乎從未晚歸。
細白手指翻到通訊錄,腦中忽又想起那約法三章——互不干擾對方生活。
他沒必要和她報備,就像他之前也說過,她不用和他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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