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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失望是假的。
畢竟她還記得,當初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時,爸爸看媽媽的眼神曾是那樣的深情,充滿愛意。
現在想想,那些深情與愛是假的嗎?
或許是真的,只是時過境遷,早已物是人非。
心底感慨一陣,她給傅司衍發了條消息,說起舒正霆叫他們回程家吃飯的事。
過了幾分鐘,對方回復。
F:「你想去?」
舒雲念微怔,想了想,回道:「不是很想。」
F:「那就不去。」
F:「和程家說,我沒空。」
簡單兩條消息,舒雲念卻看了許久。
再次回過神,她輕敲屏幕:「謝謝你,傅先生。」
屏幕那頭顯示了一會兒「正在輸入中」,又陡然消失。
他沒再發消息過來。
舒雲念也沒在意,切出微信,繼續看起傅司衍那冗長且複雜的病歷。
-
晚上照例到醫院探望養母時,舒雲念拿病歷上看不懂的地方問了問沈麗蓉的主治醫生。
那主治醫生和她也熟了,耐心解答了一番,又嘆了聲:「也不知道該說你這位朋友是幸運還是不幸,遭遇這種強度的車禍,腦部並未受損,身體卻遭了這麼多罪……他這情況一般醫院可不敢收,得是京市滬城的頂級專家才敢接手。」
舒雲念斟酌著問:「那他這個腿,還有恢復的希望麼?」
主治醫生道:「神經受損因人而異,很難說得准。我見過脊髓受傷的病人堅持復健,後來能拄拐行走。也見過一些損傷程度不高的病人,連站立都成難題……只能說,做好最壞打算的同時,也抱著一絲希望,努力復健吧。」
舒雲念:「……」
這話說的,就像告訴高中生,只要你好好讀書,就有希望上清華北大。
誰不想上清華北大,但背後付出多少心血和汗水,有幾個人能做到——
而且就算努力了,也不一定能上。
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心累。
懷著這種沮喪的情緒,舒雲念離開醫院,回了御湖華府。
「張媽,我回來了。」
推開門,她下意識說了聲,卻並未像前兩天那樣得到熱切的回應。
她心裡疑惑,待換好拖鞋,走進客廳,屋子裡空蕩蕩,並未見到張媽的身影。
難道出門了?
她往走廊里去,見書房門下透出一道淡淡光棱,腳步停下。
「傅先生,你在裡面嗎?」她抬手敲了敲門。
隔著門板,屋內傳來男人磁沉的嗓音:「進來。」
舒雲念推門進去,就見傅司衍坐在設計風格別具一格的書房裡,手邊還放著一些文件。
難道他在家休養期間,也要處理公務?
壓下心頭好奇,舒雲念輕聲問:「傅先生,怎麼沒看到張媽?」
傅司衍擱下指間鋼筆:「她回老宅了。」
迎上舒雲念錯愕的目光,他眉梢抬了抬:「難道你舍不得?」
「那倒沒有。」舒雲念搖頭:「只是有些突然。」
「今天我給奶奶打過電話了,之後她不會再催我們。」
傅司衍端坐在輪椅上,嗓音不疾不徐:「至於幫傭,我已經讓方樑在物色新的保姆,早六晚九,不住家,最遲後天早上到崗。所以明天的早飯,你需要自己解決。」
沒想到他的辦事效率這麼快,舒雲念驚訝的同時,點頭應道:「好的,沒問題。」
稍頓,她又想到什麼:「明天早飯我煮兩碗面吧,你有什麼忌口的嗎?」
傅司衍:「你不用管我,我自行解決。」
「你要點外賣?外賣不太衛生的。反正我煮一碗麵也是煮,煮兩碗也是一鍋,沒關係的。」
舒雲念想著她在這豪宅里住著白吃白喝,還不用付水電租金,已經挺不好意思了,難得能做點事,自然一口攬下。
「就這樣說定了。」她烏眸輕眨了眨,連忙轉移話題:「你現在要洗澡嗎?我可以幫你拿換洗衣物。」
對上門口那雙盛滿善意的明眸,傅司衍沉默兩秒,才道:「浴室的安全扶手已經裝好了。」
言下之意,不需她再守著。
舒雲念微詫,「這麼快就裝好了。」
傅司衍嗯了聲。
舒雲念想了想,道:「反正我這會兒也沒別的事要忙,還是在外面守著比較好,雙重保險。」
生怕他拒絕一般,她匆匆撂下一句「你先忙,要洗澡的話給我發條消息」就離開了書房。
看著那扇飛快消失在門後的纖娜身影,傅司衍眼睫垂下,眼底是一片看不透的濃黑。
-
五百平的大平層本就空曠,少了一個張媽,剩下舒雲念和傅司衍倆人,一個賽一個的話少,越發顯得空寂。
像前兩晚一樣,舒雲念在浴室門口守完傅司衍洗漱,就準備拿衣服,自己去洗。
傅司衍卻叫住她:「現在房子裡沒有別人,可以分房睡了。」
舒雲念的腳步一頓。
慢慢回過頭,只見輪椅上的男人靜靜看著她,英俊的臉龐仍是一貫的清冷神色。
「那這樣很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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