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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知酌聽著他們的爭論,半響也沒個結果。

  「你過來,」江知酌讓夏侯郁上前幾步,把摺子拍到夏侯郁的光頭之上,「你回去告訴你們大帥,我只做正室皇后之位。」

  此言一出,全部人被震驚說不出話來,沉穩的太子殿下怕不是瘋了。

  「太子殿下……」

  江知酌的話還沒說完,他慢慢道:「還得要大帥保證,此生不許娶他人,看一眼都不行。我楚國的官員不可輕易革職妄動,最重要的是,我楚國的百姓,每一人不可受一分剝削不公。如此一來,兩國交好,我便沒有異議。」

  有些年老的朝官還是不能接受,如此就能去他國做皇后嗎?

  年輕的朝官默默地想,他們也不能接受。

  「我回去問問大帥,」夏侯郁仰著頭,他是真不知道怎麼回事,順口問,「太子殿下提的這些要求自己能做到嗎?」

  「能啊。」江知酌毫不猶豫地說。

  「那便迎娶何碗為後,」陳旭高聲地說,「如此一來,問題不都解決了。」

  原來還可以這樣。

  江知酌暗自思忖,陳旭成了家以後果然上道。

  司天監按照江知酌的意思,去行宮裡請示了明德帝,明德帝在躺椅上閉著眼睛曬太陽,聽聞以後,成全了江知酌的心意。

  登基大典與婚期定在了同一天,首冬十月十五日。

  淑妃在一旁伺候,心中哼笑一聲,瘋子。

  *

  小碗在九月下旬被楚國禮部官員迎回了——東宮。

  完全沒有恍如隔世的感覺,東宮的所有人對太子妃的的突然歸來只有驚喜而沒有一點詫異。

  金玉台更是如此,今年春天,江知酌讓人移栽了兩棵銀桂到這個院子中,小碗走近只覺得清香撲鼻,是回家的味道。

  院子中的鞦韆還在,小碗只摸了摸麻繩,對著鞦韆沉默了許久。

  經過金玉台的廚房,裡面正在張羅晚飯,主廚探出一個頭,口氣隨意地問道:「晚膳太子妃要點什麼菜嗎?ᴊsɢ」

  小碗點點頭,問有沒有牛肉。

  院子並沒有刻意收拾過,如往常一般模樣,地上還散落著一些中午開敗的桂花花瓣。

  床邊小几上是江知酌明天出門要穿的衣服,小碗明白了,

  原來一直有人在鳩占鵲巢。

  趕了十幾日的路程,小碗沒等到晚膳上桌,就在床上睡著了。

  江知酌從樞密院回來,已過戌時,看小碗還沒醒,自己也沒用晚飯,直接睡了。

  只是剛摟上那腰,小碗就醒了。

  乾脆把小碗拖到身上,低聲問:「吵醒你了?」

  小碗動了動,把頭頂抵上江知酌的下巴,嗓音含糊:「嗯,沒等你就自己睡了。」

  江知酌去親那隻歪扭的耳朵,小碗把耳朵收回來,壓在江知酌胸膛上。

  「怎麼了?」

  「丑的。」

  傷口早已經長好,形狀卻恢復不了正常,小碗不想讓江知酌盯著看。

  江知酌悶聲笑,震得小碗也跟著起伏。

  小碗手掌按著江知酌的肩膀支起上半身,問他笑什麼。

  「一想到半個月後要娶你,就高興,」江知酌說,「和第一次一樣高興。」

  小碗看著江知酌誠摯又充滿愛意的眼睛,她總能感受到最真切的愛。

  小碗把耳朵貼到江知酌心口的位置,小聲地說,

  謝謝。

  *

  樞密院與蒼赤商討新的官職流程,禮部忙著籌備登基大典。

  小碗還沒適應一起來就能坐著賞花喝茶的日子,想了想,決定先去秋舟聿府上,去揉揉新生的小孩子,然後和錢朵朵一起去給太傅和秋夫人請安。

  東宮門外,小碗還沒蹬上馬車,就有一個自稱是行宮裡的宮娥說有話通傳。

  「皇上有事交代?」小碗問。

  「是淑妃娘娘讓奴婢來的,」宮娥細聲細語,「有話跟太子妃說。」

  小碗看著她,眼神幽暗而鋒利,帶著一絲慍怒,剛才那種平和立馬轉變成危險的蓋人氣勢,小宮娥立馬跪地上,太子妃下一刻就能擰斷她的脖子。

  「淑妃算什麼東西,」白竹一巴掌拍在宮娥面頰,「能跟大帥平起平坐說上話的,除了太子殿下便只有皇上皇后和德妃娘娘,淑妃真當自己是主子了,也敢來東宮傳話。」

  宮娥含淚低泣,頭快要磕到地上,小碗不欲為難她,淡聲說:「讓淑妃安分在行宮裡度日,是我給她最大的寬容,也是給皇上何恆安王面子,她若再生一點是非,我就殺了她。」

  小碗如今不只是太子妃和未來的皇后,她手中的兵權不會交給任何人,小碗以蒼赤君主的身份與江知酌結親,其餘人是夠不著的。

  小宮娥噤若寒蟬,抖得像篩子,可她收了淑妃的錢,淑妃又是皇上的心寵,她不敢不把話傳完。

  小碗已經上了馬車,緩緩吐了口氣,淑妃自始至終不喜歡她,她不能讓淑妃破壞自己今天的好心情和計劃。

  「走吧,」小碗輕聲吩咐。

  「淑妃娘娘讓我轉告太子妃,問您想不想知道張槿雲的……死因……」

  那轎簾猛得被掀開。

  行宮淑妃房內。

  淑妃正在修剪一盆茉莉,原本好好的一盆花,淑妃卻覺得每一朵都礙眼,剪到最後已所剩無幾的光禿的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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