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得金身,收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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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魔?」

  陳晉心中有了猜測,明白情況緊急,必須進行阻止:「生申兄,你擋住佛身。」

  「好!」

  馬生申長刀舞起,大片的刀光水潑一般肆意揮灑,刀光內飽含氣血,使得這光芒竟濡染上了一層紅色。

  紅色的刀光!

  陳晉見到,暗暗吃驚:這位生申兄的武道修為似乎不止洗髓,難不成竟達到了第四境「行炁」?

  看其擲扔飛刀的勢頭,確實有幾分「以氣馭刀」的意味。

  若真是如此,那馬生申的武道天賦,簡直可怖。

  一時間,陳晉來不及多想,施展開身法,直奔蘇顯成而去。

  刷刷!

  兩道鬼魅身影攔住,正是非人護法,肉眼不可見,極為詭異。不過陳晉一直開著法眼,不怕被偷襲。他不願與對方糾纏,於是換到另一個方位。

  然而這非人護法極為煩人,根本不給陳晉突破的空間。

  空間?

  陳晉突然想到了什麼,法力運轉,手中守恆劍激發,一顆顆星辰亮起,發出耀眼的光輝。

  這些光輝如若具備實質,激射到非人護法身上,立刻濺起傷害。

  得此空當,陳晉口中念念有詞,雙腳一踩:「遁地!」

  人就鑽地里去了。

  那兩個非人護法忽然失去了目標,沒有智慧的它們頓時呆住,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下一刻,陳晉在蘇顯成旁邊衝出,一劍斬下,將那神龕砍翻。

  再一劍,結結實實地劈在泥佛頭上,鏗然有聲,竟沒有劈開。

  蘇顯成看著他,掙扎地道:「守恆,殺我!快把我殺了,我好痛苦……守恆,救我……」

  陳晉眉頭一挑,一劍刺出,帶出一抹血跡。

  蘇顯成喉嚨咯咯聲響,最後說了句:「謝謝!」

  帶著一種解脫的輕鬆,啪的倒在地上。

  他一倒,凝聚出的坐佛法相立刻萎縮,化作一道金光,重新灌注回那個泥佛身上,閃一閃,隨即沒了動靜。

  這便完了?

  陳晉皺起眉毛,感覺太過於簡單而順利。

  其實並不簡單,這趟事端,如果只得陳晉一個,斷無成功的道理;若是馬生申武功不行,也抵擋不住。

  縱然如此,馬生申身上傷口連縱,橫七豎八的,看著血跡斑斑,頗為嚇人。

  好在都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及筋骨。

  陳晉舉目四顧,一片清明,頗為平靜,甚至還聽到了蟲鳴。坐佛法相沒了,非人護法也沒了。

  低頭去看那個泥佛,發現其產生了巨大的變化,體表上的泥胚剝落,露出裡面的實體,金光閃閃。

  這哪兒是泥佛?分明是金佛。

  略一遲疑,陳晉將它拿起,剝掉所有的泥層,露出真身。

  果然是一尊金佛,足有數斤重,光賣金子便價值不菲。用手指敲一敲,發現裡頭中空,只不知裝髒了沒。

  此佛身塑像,從外表看來很正常,面目慈悲,端莊肅穆。

  但正因為如此,反襯出它的不正常,畢竟在前一刻,其還顯化出法相來,差點要了陳晉和馬生申的命。

  馬生申把身上的傷口簡單包紮了下,走過來道:「此佛不詳,守恆,你是修行中人,就交給你處理了。」

  說到「處理」,陳晉也感到為難:找地方埋了?說不定隨時會出土,再度作祟;扔掉更不可能,分分鐘被人撿拾去,又是一樁禍事;要不,直接燒了……

  俗話說「真金不怕火煉」,但只要溫度足夠高,就可以把金佛給熔掉,變成金水。當其形象改變,失去觀想的外在形式,那就不再具備威脅。

  打定主意,取出塊紅布把金佛包裹住,扔進壺天內。

  接下來,是挖坑把蘇顯成埋了。

  這位同窗命運多舛,讓人唏噓不已。但願他入土為安,獲得解脫。

  蘇顯成是被法劍刺殺的,斷絕了成為怨煞凶魂的可能。

  陳晉又尋來一塊木頭,削成木板,然後刻字,給土墳豎立了塊墓碑。

  做完這些,與馬生申下山。

  山麓間,馬匹還在,正在吃草。

  陳晉道:「生申兄,我有事要去黎村一趟,一起去吧。」

  「同去。」

  馬生申簡要地回了聲。

  兩騎很快來到黎村之外,那株巨大的槐樹似有感應,茂盛的枝條嘩啦啦地大力搖曳,甚至開始蜷縮起來。

  陳晉笑了笑:「生申兄,它在怕伱。」

  馬生申疑問:「為何不是怕你?」

  「我曾來過一次,此樹以前可沒有這麼大的反應。」

  「也許,是怕你身上的金佛。」

  陳晉一想,確實有此可能。

  呼的!

  一具棺材出現,豎立著,像人一般站立:「陳公子,你,你們?」

  陳晉道:「黎前輩,你怎地像見鬼了似的?」

  黎老鬼委屈地道:「給你們帶路,可把我父女倆害苦了,差點形神俱滅,不得超生。」

  陳晉當即把結果簡要說了說。

  聽到事情已經解決,黎老鬼如釋重負,這一下,村子保住了。轉念一想,對於陳晉的態度更為恭謹:這可是個能殺佛的人,太狠了……

  陳晉又道:「我那位同窗的屍體就埋在山上,希望黎前輩約束村人,不要去驚擾。」

  黎老鬼忙道:「這是當然,陳公子儘管放心……」

  頓一頓,忽道:「陳公子,老朽有個不情之請,想要拜託你幫忙。」

  陳晉本想一口回絕,但在對方贈藥的事上,的確欠下一份人情:「你說。」

  「我家小女,乳名『囡兒』,自幼有修行天資,也算聰明伶俐。我想讓她跟你去,當個侍女。」

  陳晉一怔:「跟我當侍女?為什麼?」

  這腦洞想法未免太過於另類。

  黎老鬼從棺材中現身出來,身形竟有幾分佝僂,悲聲嘆道:「因為我不想她活不過十五歲便夭折。」

  黎村鬼修中人,大都短壽,三十、四十,極少活過六十的,卻沒想到那女孩囡兒竟連十五歲都活不過去。

  陳晉疑問:「她跟著我,就能活了?」

  「公子已建廟,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廟系,但神廟可有效鎮壓陰煞鬼氣的發作。囡兒跟著你,起碼能多活幾年。」

  「她今年幾歲?」

  「差一百天,就十五了。」

  陳晉微微一怔:「倒有些看不出來。」

  黎老鬼苦笑道:「我村中人,身體發育多毛病問題。」

  說到這,忽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剛才上山,囡兒被佛光刺激,體內鬼煞惡化,若不得壓制,恐怕這個月都活不過去。老朽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來求公子收留,救救我這個苦命的女兒。」

  陳晉側身避過,喝道:「黎前輩何必做此姿態?若不起身,我這便離開。」

  黎老鬼連忙站起,訕訕道:「是老朽莽撞,強人所難了。」

  陳晉忽道:「實不相瞞,我不日將離開嶺南,遠赴中原。你讓女兒跟我,很可能一去不復還。」

  黎老鬼沉吟片刻,一咬牙:「相比活不過一個月,不管去哪裡,只要能活著,就是好的。」

  「爹爹,我不走,我要留在村里陪你。」

  囡兒跑了出來。

  這才隔了一個多時辰,她像變了個樣,黑眼圈更黑了,臉色白得像紙,本來長長的黑髮,竟如同染霜,花白了大半去。

  即使不開法眼,陳晉也能感受到,女孩身上的氣血如同風中的蠟燭,隨時會被吹熄。

  黎老鬼低喝道:「你胡說什麼?以你的樣子,還能陪爹爹幾天?難道你真得想要變成鬼,永世不得超脫?」

  「但是……」

  「沒有但是,爹爹已經決定了。我很早就跟你說過,讓你走出去,不但是去見識一番新天地,更是為了擺脫咱們黎氏的詛咒和宿命。」

  囡兒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黎老鬼對陳晉道:「陳公子,囡兒其實是很懂事,很勤快的,她當你的侍女,便是認你為主,絕不會有半點違背。」

  陳晉看著他:「你這樣做,豈不是等於把女兒賣了?」

  黎老鬼朗聲道:「雖不好聽,但起碼定下了主僕名分。我相信公子為人,絕非寡情薄恩之輩。」

  陳晉啞然失笑,點頭道:「也罷,那囡兒就跟我走了。」

  黎老鬼大喜,連忙拿出一物遞過來:「這是囡兒的種生基,請公子好生保存。」

  「種生基?」

  陳晉對此略有了解,簡單地說,便是生人當死人辦,運用天地元氣,把生人的毛髮、牙齒、血液等物,結合了生辰八字,埋入風水寶穴之中,以避劫轉運。

  現在黎老鬼把囡兒的種生基交給陳晉,等於簽訂了死契,比官府文書的賣身契還要管用。

  陳晉接過,見是一口青瓷圓肚的小罈子,瞧著倒像是骨灰罈。

  奇怪的收藏品又增多一件……

  黎老鬼鬆了口氣,恭敬做禮:「如此,囡兒就拜託公子了。」

  陳晉摸了摸下巴:「囡兒可有正式的閨名?」

  黎老鬼搖搖頭,忙道:「不如請公子賜名。」

  「呃,這樣呀。」

  陳晉看了看手中的小罈子,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大槐樹,靈機一動:「那就喚作小倩吧。」

  黎小倩,不是聶小倩,但終歸還是小倩。

  對於女兒的名字,黎老鬼倒不在乎怎麼叫,可被陳晉賜名,意義非凡。

  那邊囡兒的心態就不同了,她可不願意被起個難聽的名字。

  「不過小倩小倩,還挺好聽的……」

  口裡念叨著自己的新名字,對於陳晉的觀感頓時好了幾分。

  陳晉又補充一句:「黎前輩,雖說小倩跟我,可能會延長壽命,可最終效果如何,我可不敢打包票的。」

  黎老鬼忙說:「這天下事,最難就是擔保事,這個老朽萬萬不敢強求。陳公子,小女不曾出過遠門,如若有甚差錯,還請你多包容些。」

  陳晉笑道:「無妨,我會教她的。」

  黎老鬼感激地道:「那就多謝公子了……按理說,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應該請你們入村,才是待客之道,但是村中祖訓規矩?」

  眼神下意識瞄著馬生申。

  如果只得陳晉一人,村中規矩是可以打破的,但加上個馬生申,又是一回事了。

  馬生申身上的氣血對於鬼修們而言,簡直是一種折磨和煎熬,請他進村,如同熱油濺水,說不定就炸了鍋。

  陳晉道:「黎前輩客氣了,我們並沒有進村的打算,說完了事,這便回城去,還有事情需要處理。」

  當分別時,囡兒,應該說是小倩了,對著黎老鬼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頭,哭著道:「爹爹,那囡兒去了。」

  黎老鬼重重地點了點頭,老淚忍不住滴落下來。

  ……

  府城中,亂成一團。

  府衙與巡捕司衙門罕見地聯手辦案,共同應付今夜的突發事件。

  數以千計的百姓民眾走出家門,走上街頭,衝擊城門,這樣的事雖然不是真正的造反,卻也與造反差不多了,性質極為惡劣。

  城中發生這樣的事,不管大官小官,都會吃掛落,考核評介別想好了。

  由於此事發生得詭異,巡捕司沒辦法撇清,甚至一時間無從下手去處理,很棘手,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抓人?

  那麼多人怎麼抓?抓了都沒地方安置;

  驅逐也難,眾多百姓好像神智迷失了似的,形同木偶,對於外界事物毫無理會,只想著衝出城去;

  至於這個時候打開城門放人出去,那就更不可能了。

  其實在第一時間內,楊榮就派人去慈平寺,把好幾位德高望重的高僧拉了過來。

  然而他們來到,卻也是大眼看小眼,有的提議說要立壇作法;有的說要回去拿香灰來驅邪,還有的直接開始念經……

  忙活了好一陣,一點效果都沒。

  楊榮算是看出來了,解鈴還須繫鈴人,但這人早不在慈平寺。

  正感到焦頭爛額間,場面突生變化,所有衝擊城門的百姓們不約而同全部倒下,直接躺地上了。

  楊榮嚇一跳,還以為怎麼啦,趕緊命人上前查看。

  「大人,他們沒事,沒有死,而像是睡著了。」

  番役稟告道。

  「睡著了?」

  楊榮滿腦子問號,他身為鎮撫使,見多識廣,這一下也被搞糊塗了。

  好一會才漸漸反應過來:難不成這些人集體得了離魂症?

  可不對,應該是事情得到了解決……

  楊榮舉目遠眺,望向夜色深沉的遠方:馬生申,此子非池中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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