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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寧也能想到那情景,著實是有些害怕的,但她身為皇后,宮裡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可能避之不管,猶豫了一下,說道:「那我們便一起去慈寧宮等消息吧,這事兒不能瞞著太后。」

  宮裡的事兒自然是瞞不住太后的,亦或者說,太后才是最先知道的人。

  見昭寧匆匆而來,太后笑著讓她挨著自己坐下,然後對石映月道:「你也坐吧,我已經讓人去告知惠妃,有了結果直接來慈寧宮回話。」

  昭寧和石映月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明白這是太后早就得到消息了。

  二人聽命坐了下來,太后拉著昭寧的手上下打量著她一會兒,方才說道:「瞧著氣色倒是還不錯,可嚇到了?」

  昭寧搖了搖頭:「倒不是嚇著了,只是覺得驚訝。若當真是宮裡的人,怎麼會失蹤多時都無人上報呢?」

  「這便說明,咱們如今宮裡的制度,還是有疏漏啊,」

  太后感嘆了一句,「宮中多用前朝舊制,雖然省事,卻並不完全合宜,還是得好生參詳才是。」

  大清剛剛入關不久,雖君臨天下,但仍保留著許多入關前的舊俗,皇室生活尚且比不得前朝奢靡。

  就說這宮裡伺候的宮女太監,就遠不如前朝人數眾多,特別是宮女們,都是正經小選出來的包衣籍女子,到了二十五歲是要放歸本家的,更不能隨意磋磨。

  當然,也有一些罪奴出身的辛者庫中人,從事著最辛苦最底層的勞動,但她們尋常也是不能出來走動的,便是受不了想要投井,也不可能跑到側宮附近去——

  沒有通行的腰牌,她們連辛者庫的大門都出不去。

  昭寧思來想去,也猜不出這井裡的究竟是何人。

  坐了一會兒,惠妃匆匆而來,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等她請了安之後,昭寧開口問道:「如何,可查明了是什麼人嗎?」

  「瞧著衣服樣式,應是宮裡掃灑的宮女太監,但實在是看不清樣貌,」

  惠妃長出了一口氣,「尚方院的人封了那裡,說是會仔細檢查,臣妾瞧著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先回來了。」

  既是尚方院的人接了手,那自然是順治知道了。

  太后等的就是這個,於是開口道:「惠妃和石福晉也辛苦了,既然尚方院管了就讓他們管,這種腌臢事,你們還是少接觸的好。早些回去休息吧,叫太醫給你們開個安神的湯藥,可憐見的,別嚇壞了。」

  惠妃和石福晉起身謝恩,然後告退出去,昭寧沒有動,她知道太后沒有提起她,就是想留她的意思。

  果然,等惠妃和石福晉走後,太后又道:「昭寧今兒就在這兒用晚膳吧,等會皇上也會過來。」

  正如太后所言,順治很快就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見到昭寧也在,他愣了一下,隨即意味深長的看著太后說道:「原來額娘早就知道了。」

  太后只當不懂,拉著昭寧不放,說道:「今兒皇后在,晚膳就可著她的口味了,皇上可不許不高興。」

  母子兩個言語上打著機鋒,昭寧聽不懂,只覺得怪怪的。

  她輕輕拉了拉順治的衣袖,順治順勢借著台階下來,拉住昭寧的手道:「額娘偏心,還不許我不高興,真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兒子啊。」

  太后配合的笑道:「我都看著你快二十年了,早就厭煩了,還是昭寧更可愛些,我當然要偏心她了。」

  「只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啊,」

  順治故意胡說,「額娘您這般喜新厭舊,可叫人真真傷心——」

  昭寧噗嗤一聲笑了,屋裡的宮女們也都跟著笑了,只有太后的笑容裡帶著幾分不自然。

  順治這話聽著像是故意爭寵一般,但實際上,太后卻聽得懂,他這話中的舊人新人說的不是他和昭寧,而是貴太妃和靜妃姐妹。

  他這是已經知道今日之事是太后為了救侄女拋出的誘餌了。

  太后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是有心保下自己的兩個侄女,但也並沒有冤枉了貴太妃,這些事情遲早都是要拋出來的,她只是選擇了一個她覺得恰當的時機而已。

  可順治這麼說,卻像是她為了救侄女舍了貴太妃一樣,叫她聽著心裡不是滋味。

  這一頓晚膳,太后是強撐著笑臉吃完的,飯後連杯茶都沒留,就推說累了,早早的將順治和昭寧給趕走了。

  蘇茉兒親手給太后端了消食的茶來,說道:「格格這是在跟誰慪氣呢?咱們皇后娘娘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奴才瞧著她走的時候可擔心呢。」

  「自然不是跟她,等會兒你叫人給她送些果子,別叫她多心,」

  太后喝了口茶,「我就是在想,我這一輩子總是護短,是不是做錯了。」

  「這是人之常情,怎麼能說錯了呢?」

  蘇茉兒搖了搖頭,「不過格格,這事兒皇上不樂意也是正常的,他也就說了幾句嘴,您聽過便算了,哪還能真往心裡去。」

  太后勉強笑了笑:「也不是跟他,我事先就想到了他定然會生氣,今日能忍著不發脾氣,已經是託了昭寧的福了,要是擱在以往,說不定桌子都掀了。」

  「我只是突然覺得,不知從何時起,我跟自己的兒子竟然也要用這樣的手段了,」

  太后心情低落,「他對我亦是如此,我們母子怎麼就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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