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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綽爾濟黑著臉自己站起來,不爽的說道:「如今你只記得滿人的禮數,竟是連應該如何向你額祈葛行禮都忘了嗎?」

  昭寧絲毫不懼的回道:「額祈葛忘了嗎,你叫人教導我禮儀的時候曾經說過,入了京我就是愛新覺羅家的人,決不能再當自己是科爾沁的公主,這句話我可是時刻不敢忘的。」

  綽爾濟當初說這句話的原意是叫昭寧認命,不要仗著自己是科爾沁的公主就試圖反抗,科爾沁是不會幫她的,但昭寧如今說出來,卻是故意曲解,叫綽爾濟心裡氣惱極了。

  綽爾濟這人論起帶兵算是一把好手,但性格過於魯直,又愛偏信,故而難成大器。

  前幾日順治連恐嚇帶威脅的跟他聊過之後,他本來已經熄了要管教女兒的念頭,可這兩日被巴哈嬤嬤在耳邊念叨了幾句,又覺得還是得拿捏住昭寧,叫她替科爾沁出力才行。

  故而他剛剛端起額祈葛的架子,就是想讓昭寧低頭,卻不想昭寧油鹽不進,硬是夥同福嬤嬤逼著他先行了禮,還言語衝撞,一點都不尊重他。

  綽爾濟在科爾沁一向霸道慣了,管教兒女也從未有好聲好氣的時候,一不順心非打即罵。

  此刻他怒上心頭,而昭寧看著他的眼神又分外冷淡,一時間壓不住情緒,竟是抬手就要往昭寧身上招呼,福嬤嬤完全沒想到綽爾濟竟然敢動手,反應慢了些,還是昭寧往後閃躲的時候拉了她一把,才沒叫她被波及。

  福嬤嬤大怒,喝道:「大膽,竟敢對皇后娘娘無禮!來人,快將他拿下!」

  跟著的侍衛們此時也沖了進來,有人拔刀護在昭寧的周圍,有人上前將刀架在了綽爾濟的脖子上。

  「這是要弒父了啊!」

  巴哈嬤嬤嗷嗷大喊,「快來人看看啊,這就是皇后娘娘的孝道,還有沒有天理——啊!」

  巴哈嬤嬤的話沒說完,突然被什麼東西砸中的後腦,那東西來得快力度大,竟是直接將她給砸暈了過去。

  隨即,一個年輕的蒙古男子從裡面出來,二十多歲的年紀,長相周正,眉宇間英氣十足。

  「臣鄂緝爾恭請皇后娘娘金安。」

  那男子上前幾步,也不管橫刀的侍衛,直接跪倒在地,結結實實的對著昭寧行了一個大禮。

  琪琪格驚喜的叫道:「鄂緝爾哥哥你也來了!」

  琪琪格的話讓昭寧將眼前的男子跟記憶里的人對上了,這正是綽爾濟的嫡長子鄂緝爾,也是昭寧的長兄。

  鄂緝爾抬起頭,看向昭寧和琪琪格,說道:「烏仁圖婭要嫁人了,我當然得來送嫁。」

  昭寧這才開口道:「好了,都把刀收起來。」

  侍衛們收刀後退,卻沒有出去,依舊警惕的侍立一旁,昭寧上前親手將鄂緝爾扶起來,然後回了個半禮,柔聲道:「多謝哥哥。」

  謝他前來送嫁,也謝他剛剛出手砸暈了巴哈嬤嬤。

  記憶中,鄂緝爾是除了琪琪格之外,對昭寧最為友善的人。

  雖然兄妹兩個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卻也一直和睦,鄂緝爾出遊的時候還曾經給昭寧帶過禮物,是一個青金石的項圈,昭寧分外珍視,如今就在她帶來的行李中。

  這是以前的昭寧難得的美好回憶,故而昭寧此時心中也是升起一片欣喜,面上的冷意盡散,看向鄂緝爾的眼神也帶著幾分雀躍了。

  鄂緝爾仿佛又看到了在草原上那個總喜歡自己躲起來的小妹妹,每次他找到她的時候,她也是這麼看著他,即便不說話,他也知道,她是很開心的。

  「我有事晚到了幾日,本想給你一個驚喜,卻不想竟是鬧成了這樣,」

  鄂緝爾有些懊惱,「巴哈嬤嬤現在是越來越不知所謂了,你不要跟她生氣,等回去之後,我會替你懲罰她的。」

  子不言父過,鄂緝爾不敢當面說綽爾濟的錯處,他這話表面上是在罵巴哈嬤嬤,其實是在暗指綽爾濟胡來。

  然而綽爾濟卻是沒聽懂,也不覺得自己想要教訓女兒有什麼錯,竟然駁斥道:「我還沒死呢,輪得到你來做主?巴哈是要留下來伺候烏仁圖婭的,你要是將她打壞了,我抽死你!」

  沒等昭寧開口,鄂緝爾就開口頂道:「一個連規矩的不懂的老奴,怎配伺候皇后娘娘?額祈葛就不怕她滿嘴胡言,惹怒了皇上,連累了科爾沁嗎?」

  綽爾濟完全不聽,仍然道:「你懂什麼,你額吉說,烏仁圖婭一個人留在宮裡才會不懂事得罪了皇上,巴哈是她的額麼,只有巴哈能管得住她,叫她好好替科爾沁——」

  「額祈葛!」

  鄂緝爾打斷了綽爾濟的話,「我瞧著烏仁圖婭一個人做的很好,我這一路過來,聽到老百姓們都在說皇上極是愛重她,反倒是巴哈嬤嬤,攛掇您在府門前欺負烏仁圖婭,若不是大婚在即,皇上不想開殺戒,您以為她還能活著在這兒繼續挑唆?」

  鄂緝爾說的都是大實話,但綽爾濟就是聽不進去,他大喝一聲「還輪不到你教訓我」,隨手抓了一個茶杯就往綽爾濟身上扔去。

  綽爾濟閃身躲過,然後跟侍衛們一起擋在昭寧姐妹倆的身前,綽爾濟還要再鬧,福嬤嬤看不下去了,開口斥道:「鎮國公若再敢無禮,奴才可要派人去請皇上了!」

  綽爾濟頓了一下,回憶起那天被順治叫人帶到茶樓之後的談話,這手中又抄起的茶杯就丟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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