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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不禁產生了一點遺憾,就在此時陳宴卻伸手撫摸她的脖子,隨後輕聲道:「抱歉……我……」
宋霖意識到什麼,亦是摸了下,手掌剛好覆蓋住陳宴的手背,輕輕一觸,便明白了。
她們結契了。
很難說這是什麼感覺,但是比起從前,眼前這人似乎距離她更近,氣息對她來說也更加迷人。
昨夜……不知是誰先動得情,但醉酒之後,只余本能。
宋霖不禁怔怔發呆,陳宴以為她後悔,登時手足無措,好半天擠出一句:「眼下感覺如何?」
她是想問宋霖此刻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宋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沒印象了,要不……再來一次?」
陳宴:「……」
目光不覺落在對方微露的肌膚上,瘦削的肩頸和緊緻的腰肢,口中一干,咬唇低頭道:「我們成婚吧。」
宋霖脫口而出:「不要。」
「為何?」
「我才要問是為何,你想對我負責?」
陳宴遲疑。
不全是,但多少有這方面的原因。
宋
霖瞭然,昂首道:「所以沒必要,你若是因為可憐我才和我在一起,那大可不必。」
陳宴微微蹙眉。
宋霖很想保持高冷,但是不管是從陳宴身上傳來的熱烘烘的體溫還是一些帶著草木清香的香氣,都讓她沉迷得想要靠近,她不受控制地靠近,幾乎貼到對方的胸膛,在這一刻回過神來,但自暴自棄,還是貼上去了。
然後像只貓似的蜷縮,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了下來。
然後她聽見陳宴開口:「……我是在想,你得對我負責吧?」
宋霖愕然抬頭,看見陳宴低頭看著她,輕咬嘴唇眨巴著眼睛,一縷頭髮垂在頰邊,看起來還真是又嬌又憐。
於是鬼使神差,她開口道:「好,好,負責。」
這麼說完,回過神來,頓時對自己非常無語。
她在上次陳宴表白之後,本來想好,非要讓陳宴表白一百次才能同意。
這一是出於不忿,二卻是,長久的推拉之中,她越來越無法確定陳宴的心意。
此時便是仍不確定,不禁問:「你是真的希望我負責?」
「嗯,當然。」
宋霖擰眉:「你喜歡我麼?」
「喜歡。」
「什麼時候喜歡的,你好好說,不然我可是會反悔的。」
陳宴便盯著她的眼睛,目光誠懇道:「一開始就喜歡。」
宋霖不信:「騙人,我為你擋劍,你都不耐煩。」
「是真的,只是一開始很害怕,那害怕蓋過了喜歡,但是現在,是喜歡占上風了。」
害怕什麼?
本來想這麼問,但突然想起陳宴的往事,便也明了了。
當即清了清嗓子,道:「咳咳,行,既然你這麼說了,本君自是會負責的。」
陳宴點頭,傾身而下,氣息柔柔吐在宋霖的耳側:「嗯,而且,可以再來一次。」
……
過於不知節制的後果,是次日陳宴進宮述職之時,必須要用厚粉遮住脖子上的紅痕。
傅平安一見到陳宴,便看出對方的疲倦,寒暄幾句,又聽出對方聲音微啞,便疑惑道:「休息了兩日,還那麼累麼?」
陳宴心虛,不敢表露,
故作正經道:「為陛下分憂,並不覺得疲倦。」
傅平安便賜了座,又道:「你在博陵用得法子倒是挺有趣,如今陳楊兩家打得不可開交,是顧不上你了吧,不過,信上到底簡略,你再具體說說。」
陳宴點了點頭,開口說了起來。
這些年的經歷,說來也不複雜,當初陳宴用陳洛落水的事激化了陳楊兩家的矛盾,郡尉楊昌前來警告她之後,她就故作為難,沒有選擇懲處楊家。
如此,陳家自然不滿,又找上門來,陳宴只好抱怨說,自己也很為難,畢竟郡尉是楊昌啊。
陳家不知是不是覺得她這話說得有道理,便提了一個辦法,非常大膽——他們準備找人殺了楊昌。
傅平安聽到這兒冷笑:「對他們來說,殺害朝廷官員似乎是司空見慣那,更何況是那辭官的范誼。」
陳宴點頭,繼續說起來:「但是出了意外,或許不是意外……」
在殺楊昌之前,郡丞陳路死了。
陳路就死在公廨的庫房裡,一刀穿心斃命,那天原本該是陳宴去庫房檢查,但是陳宴是一個不管事的郡守人設,便讓陳路去了,陳家自然認為是楊家派人動得手,而陳宴覺得楊家人原本想殺的應該是她。
這下子,兩邊的矛盾激化得非常嚴重了,卻也都不願意做第一個撕破臉皮的人,而陳宴在這時推了他們一把,她提出了一個舉措,便是在公廨門口擺了一個匿名舉報箱,大家有任何想要舉報的內容,都可以匿名投到舉報箱中,官府可以負責調查。
於是不出意外的,舉報箱裡滿是舉杯兩家的密信,兩家形同水火,反而都想拉攏陳宴,陳宴便開始在這夾縫之中,發展了自己的勢力,也成功調查出了一些東西。
比如是陳家派出的人殺了范誼。
傅平安聽完全程,走下來拍了拍陳宴的肩膀,長嘆道:「其中兇險肯定不少,你隱去了吧。」
陳宴道:「除了殺了郡丞陳路那一回,是還碰到過兩場暗殺,幸而有北梁侯從旁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