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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瓊花皺眉:「這大約是世人誇張了。」

  「但這確實是一個原因,考試層層把關,官員之中,大約也都和世家大族沾親帶故,你說,世家子入仕,便是要經過考試,是不是也有很大的優勢?」

  洛瓊花看著傅平安:「臣妾不信陛下會做無用之事,陛下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傅平安笑道:「先不說這個,我只問,你覺得這些事,我能想到,世家大族之人,是否也能想到。」

  洛瓊花道:「臣妾想……應當是能的,陛下提點之後,臣妾也很快想到了。」

  「所以啊,我的意思就是,只要再給他們一些好處與優勢,他們未必就不願意,但實際上呢,牽一髮而動全身……」說到這,傅平安道,「考試快結束了,咱們該去考場了。」

  兩人於是在繡竹洲上了岸,最近的學舍,是竹院。

  ……

  屠維學舍之內,已經徹底變了個氛圍。

  因做不出來,大家便也都放棄了,有人發呆,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埋案抽泣。

  岳紅石覺得這考試也沒了什麼監考的價值,便乾脆走到外頭透了透氣,透過竹林的縫隙,剛巧可以看見不遠處的溪雲湖。

  碧波蕩漾之中,一架豪華的游

  船正緩緩駛來,岳紅石先是一愣,隨即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又走進考場內去了。

  一進去,她便底氣十足道:「不准鬧了,沒有看到外面的考場守則麼,若是沒看到,我給你們再寫一遍貼在門上。」

  考場確實是寂靜了一瞬。

  主要是所有人在這個時候,都非常吃驚地望著岳紅石。

  包括莫教習。

  「咱們也沒怎麼吵啊。」陳辜明沒好氣道。

  他本來就因為做不出來題心情不好,此時見一個根本沒見過的教習沖他大呼小叫,頓時更生氣了,道:「你是誰啊,從前根本沒見過。」

  岳紅石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目無尊長,行事散漫,不守規矩,實在難以想像,太學竟然教出了你們這樣的學生。」

  這話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本就是嬌生慣養的一群人,如何能受得了這樣的激,陳辜明跨過桌案走到岳紅石面前,揪住她的領子:「你竟敢?」

  他看了兩眼,突然想起來了:「你是那個黔首吧,我想起來了,竟還真得了個官身,幾年前也鬧得沸沸揚揚。」

  邊上有人道:「她是黔首?你怎麼知道的?」

  陳辜明得意道:「我自然是比你們知道得多些……」

  這麼說著,鬆了手,嫌棄道:「碰到你本公子都嫌晦氣,你不會真覺得自己一步登天了吧,就等著吧,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官還能做多久……」

  話音未落,陳辜明忽聽到有人低低驚叫,他疑惑回頭,目光掃過,瞥見門口站著幾道頎長的身影。

  他頓時僵住。

  因便是匆匆一瞥,他也看出那穿著與氣派,並不是常人。

  果然,他面前的岳紅石率先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行大禮道:「陛下萬歲,卑職不知陛下前來,竟在陛下面前喧譁,請陛下恕罪。」

  傅平安也驚訝了一下眼前這人的反應竟然這麼快。

  她一路走來,其他學舍看起來雖然學生散漫,但似乎也還好,她正想著還是之後用答捲成績太差來找茬,便聽見此處吵鬧。

  她過來了。

  看見了如此「精彩」的一幕。

  簡直就像是演出來給她做把柄的嘛。

  她一時也沒把岳紅石認出來,但彈幕認出來了,說這是幾年前在太學偷偷貼大字報的三人組之一。

  傅平安就也想起來了。

  還挺巧。

  這麼想著,她把目光投向了,岳紅石對面那剛才發表了驚人言論的青年。

  她面無表情,淡淡道:「你又是誰呢,竟然能控制朕的官員,能做多久的官麼?」

  屋中眾人頓時跪作一地,無人敢發一言。

  ……

  到了晚上,羽林軍在太學和朝陽宮門口的公告欄都貼了處罰文書,於是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因飲鹿宴考場學生散漫口出狂言而大發雷霆。

  文書的意思大概是,朕希望能不錯過人才,所以才一直不停地擴大太學規模,增加投入經費,甚至對許多「不敬」言論亦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今得到的回報卻是一群不學無術,甚至用家世背景來欺壓教習的學生,實在令人失望。

  陛下實在氣得夠嗆,甚至透漏了要暫時關停太學,將所有學生遣返原籍的消息,一時之間官員們紛紛上述求情,特別是與陳家有關的。

  因為據說雖然罵了所有學生,但真正被羽林軍帶走了也只有一個,是個陳家的後輩。

  因陛下當夜就回了宮中,於是就算求情,也只能等到上朝或者私下裡遞摺子,但次日又是休沐,於是一時之間,大半個魏京都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亂轉。

  而在這個時候,回到宮中的傅平安,叫人找來了竹片和宮中做木工的大匠,準備做一把摺扇。

  她畫好了圖紙,大匠也來了,傅平安仍不放心,道:「竹片可要打磨光滑了,不能割了手。」

  大匠覺得這個囑咐簡直是一種羞辱,若不是面前是天子,高低得說上幾句。

  不過面前既然是天子,他就恭敬道:「陛下放心,保准磨得像是銅鏡似的光亮,小人做這行已經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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