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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愈發在心中升起淡淡的不忿,想起當初那一劍,想起曾經的野心。

  一年前,晉王傅屏的人找到了他,問他是否願意為晉王做事。

  嚴郁知道現在的自己並沒有什麼拿喬的機會,自然爽快同意了,但是事情的發展仍然與他所想的不同,他並沒有加入晉王的直系幕僚,只得了一個太平道護法的職位,實際上是成為了新加入太平道的這些所謂信徒的管理者。

  這些信徒資質相當差,一般都是遊手好閒的暴徒或者因罪被流放的貴族後代,很不好管理,這一年下來,嚴郁多了一頭白髮,心中也愈發不滿起來。

  特別是在魏京踩點,看見孫綠枝的時候。

  說到底,他希望傅靈羨造反

  ,就是希望有從龍之功,希望成為新時代最大的功臣,因為他曾以為只有這樣,他才可以以常庸的身份,成為國家的重臣。

  他從前完全看不上眼的傅端榕,竟然會有這樣的胸懷麼?

  承認自己看走眼是一件困難的事,特別是在這種已經沒法再站隊回去的情況下。

  但是在嚴郁看來,眼前這群烏合之眾的計謀也相當的愚蠢,成功的概率非常之低。

  他完全相信晉王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對於這個計劃,晉王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只通過信件表示了鼓勵,然後別說本人了,連親信都沒有派過來。

  完全是一副「你們成了皆大歡喜,你們敗了和我無關」的事不關己的樣子。

  眼前的人居然還摩拳擦掌興致勃勃,真是令人看不下去。

  不過嚴郁願意加入,甚至獻上自己的寵物,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可不想繼續在太平道做這個可有可無的護法了,他知道自己的臉和自己過去的履歷難免會叫晉王對自己沒什麼興趣,所以他必須要做件大事,來引起晉王的興趣。

  所以,在這個計劃之外,他也有自己的計劃。

  ……

  此時的林場之中,傅平安和洛瓊花剛剛醒來。

  已經是冬狩的第三天,傅平安也漸漸習慣了此地的環境和氣候,前幾日她都沒有狩獵,第一天是田獵和校閱儀式,隨後又派羽林軍探查周圍環境,做好標記,這自然是必要的措施,所以在其他人出去狩獵的時候,傅平安和洛瓊花呆在帳中,只作為裁判參加晚上的獵物盤點。

  於是這兩天她們可以說是晝夜相對。

  晚上傅平安宿在洛瓊花帳中,洛瓊花不高興也不拒絕,到了晚上,多加了一床被子,問原因,便一臉無辜道:「一床被子蓋兩個人,不是有點漏風麼?」

  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很讓人懷疑這是不是真實的理由。

  然而傅平安也沒法表示懷疑,畢竟要是問了,對方真的回——就是不想和你睡在一起——那怎麼辦?

  心中雖這麼想,可洛瓊花的樣子,又覺得不像。

  畢竟對方言辭隨和,神情也很柔順,就好像幾個月前兩人的激烈爭執不過是過眼雲煙,於是

  傅平安有時候也忍不住心懷僥倖,覺得洛瓊花說不定已經原諒了自己。

  結果很快,對方若即若離的樣子又讓她知道應該是沒有。

  於是心中七上八下,患得患失,愈發地關注對方,提起希望又很快失望,失望之後又有點希望。

  前一天晚上傅平安終於忍不住說:「你現在令朕有些琢磨不透。」

  洛瓊花便翻身過來,拉著傅平安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

  「陛下聽到臣妾的心跳了麼?」

  傅平安竟因這個舉動緊張起來。

  她們明明是那麼多年的妻妻,但此時此刻感受著洛瓊花的體溫和心跳,傅平安還是覺得心跳加速。

  她胡亂點頭,「嗯」了一聲。

  洛瓊花低聲道:「臣妾至今仍會因和陛下同塌心跳加速,這便是臣妾喜歡陛下的證明。」

  聽到這話,大腦都眩暈起來。

  傅平安下意識伸手想要擁抱洛瓊花,洛瓊花卻又縮回去裹緊了被子,道:「可是臣妾還是覺得,臣妾不是合格的皇后。」

  傅平安道:「可是朕覺得你是啊。」

  帳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於是只聽見洛瓊花的聲音輕輕響起:「那是因為臣妾還在勉強忍耐。」

  傅平安沉默下去。

  她無法問出「你如何才能不忍耐」。

  她害怕那個答案是要離開。

  洛瓊花也在被衾之中微微鬆了口氣,她很高興陛下沒有問出來。

  總之,在這樣的曖昧中到了第三天,兩人終於可以親自上馬進行狩獵了,無論如何,這件事還是足以開懷起來。

  ……大概吧。

  洛瓊花很快發現這個狩獵和自己想像中很不一樣。

  她雖身著騎裝跨於馬上,但身後旌旗飄飄華蓋重重,外面則是里三層外三層的羽林軍,別說動物了,她連看見棵樹都有些困難。

  她扭頭去看傅平安,看見傅平安神色平靜,好像是很習慣。

  「怎麼獵?」洛瓊花輕聲問。

  「羽林軍會把獵物趕過來,等聚集了足夠的獵物,羽林軍將外圍包圍,確定沒有其他人之後,就會散開一些的。」

  洛瓊花心想:那有什麼意思。

  卻好像有人聽到了她的心聲,身後有個聲音冷不丁在一片寂靜之中冒了出來:「那不是很沒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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