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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平安只當沒看見。

  最近,她很能開始無視一些彈幕了。

  她自然還有些自己的想法,這些想法是如今不會再同彈幕說的。

  其實她去見傅櫪,還是想確定一下,對方是不是真的那麼恨自己。

  從前她曾以為,傅櫪會和自己有相似的心情呢,那段在深深宮廷中沉浮的歲月,仰太后與攝政王鼻息而活,他們所過的,不是一樣的日子麼?

  原來完全沒有。

  因為他們不一樣,傅櫪還有晉王。

  洛瓊花見傅平安從暗室出來,目光飄忽地落到遠處的山間,又收回來落在石階上,空空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知怎麼的,洛瓊花覺得傅平安的心情有些不好。

  但她摸不準是因為什麼,想來想去,覺得只能是因為傅櫪,再去回想,便想起傅櫪竟然罵平安是沒爹娘養的雜種,當時因為那烈酒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她竟然沒反應過來。

  她氣得夠嗆,望向陛下,道:「陛下,您、您可得好好教訓道隱。」

  傅平安愣了愣,扭頭見洛瓊花氣得臉都紅了,如霞光照臉,她不明所以,只答:「好,這是自然。」

  洛瓊花覺得頻繁提此事,也只會叫平安傷心,於是又轉移話題道:「今日士子們在浩淼宮辦論道會,陛下可要去?」

  傅平安本以為今天會花上一些時間,如今一看天色,卻早得很。

  她想了想,道:「那就去看看吧,皇后也一起?」

  洛瓊花眼睛發亮,點頭如搗蒜,神情中的熱情和喜悅感染到了傅平安。

  嘴角翹起,也忍不住露出微笑來。

  皇后是愛熱鬧的人,小時候就是如此。

  和她不太一樣。

  但很有意思。

  ……

  浩淼宮中,眾官員圍坐於亭中,高談闊論。

  說著說著,談到陛下。

  「陛下今日不來麼?」

  「昨日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那麼大的動靜?」

  「陛下調動拱儀司,卻瞞著我們,再過一陣,這朝堂之上,恐怕就沒我們的位置了。」

  說這話的是少府屬官尚署令朱巍,這話說得酸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又瞟到了坐在最邊緣的孫綠枝。

  更酸。

  誰人不知,這疫病之事,是全權交給她負責的。

  在場的官員,多得是大族出身、素有才名的,陛下卻跳過他們,用了一個內官。

  沒法不酸。

  若是在魏京,少不得集結眾臣彈劾上書,可因在潛梁山,又剛經過了疫病的陰影,陛下得天保佑的神跡,沒人敢冒頭說話。

  「陛下喜歡用常庸,無非是覺得他們聽話、好用,跟條狗似的,給跟骨頭就搖尾乞憐,可這治世馭民,到底還是只有我們能做。」

  這話說得太刻薄,就算認同的人,也不禁露出點尷尬的神色。

  便有人圓場:「管他呢,如今否極泰來,正該喝酒,山中秋景正盛,諸位大人可有詩興啊?」

  朱巍喝了點酒,瞥見孫綠枝仍低頭喝酒,不為所動,好像沒聽到他的話,心裡莫名升起邪火來,舉著酒杯站起來,走到孫綠枝跟前,開口道:「孫常侍,聽聞你也是博學廣知,不知道對行宮取名之事,有何見解啊?」

  阿枝本來想無視,眼下只好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來,平靜道:「朱尚署一定是聽茬了,在下只是念過幾本書,識得一些字,博文廣知的說法,和在下真是扯不上關係。」

  周圍的人停下動作,看熱鬧似的投來目光。

  他們自然也是看不順眼孫綠枝已久,如今自己雖然不敢出頭,見有人敢出頭嘲諷,也樂得袖手旁觀。

  朱巍斜嘴笑著:「

  孫常侍謙虛了,對了,此等美景,正該賦詩留念呀,還未見過孫常侍的墨寶呢,快,也給我們開開眼界。」

  阿枝不說話。

  她識字都只是小時候田昐稍教過一點,字更是成年之後才練的,寫得不好。

  不過眼前的刁難她都已經習慣了,聽著便是了。

  實在聽不下去,大不了躲著。

  正當她準備開口稱身體不適離開時,邊上傳來熟悉的聲音——

  「景色雖美,卻有人口吐惡言,臭不可聞,便不美了,哪還能作詩。」

  目光聚焦而去,是薄孟商。

  薄孟商本來是想坐到阿枝身邊,可是阿枝卻不願意,說座次有順序,是下令安排好了的,不可以亂了規矩。

  薄孟商只好坐到給自己安排的位置上去,聽到朱巍句句嘲諷指桑罵槐,早已氣急,眼看著對方還不知足,都走到阿枝身前去,終於還是忍不住站出來說話了。

  薄孟商官職高,出身名門,朱巍被罵也不敢回嘴,僵在原地,沉默蔓延了一會兒,有人出聲:「朱尚署為人直爽,沒其他的意思,薄使君卻口出惡言,這臭不可聞的人,未必是朱尚署吧?」

  語調諷刺輕佻。

  薄孟商望過去,看見王會鈺。

  王會鈺出身王家,小時候同薄孟商一起長大,他自然是不用怕薄孟商,因為若論官職,雖他低一些,如今只任左長史,但是是京官,若論出身,薄家已經沒落,王家卻如日中天。

  王會鈺意味深長地望著薄孟商,道:「薄使君恐怕是蠻荒之地呆久了,什麼是好東西都不知道了,眼光下降得厲害,還是說,山珍海味吃久了,也想吃點清粥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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