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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真的想探討——主要是想探討當年的下毒案。

  傅櫪還恍惚著,但此時隨行郎衛已經上前將他拉起帶到一邊,將道路空出,方便陛下和皇后進來。

  於是就進去了。

  進去之後,才發現院子和屋舍都比想像中更大些,正堂里立著石像,郡守道:「可要把道祖像移走?」

  傅平安道:「不用,本朝以道家立國,難道道祖還會不保佑麼?」

  系統的收件說明里,沒說還要做什麼額外的事情,但是傅平安覺得話都放出去了,肯定也是要搞點儀式感給大臣看的,於是一本正經指著正堂中心,道:「就在這兒再打一個木台,房間四處點上油燈,遣人看守著,太史令測算出的吉日是在七日後,這七日裡便要製作好祭台,這燈也不可滅了。」

  郡守道:「什麼樣的祭台?」

  傅平安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複雜:「便用竹子搭,再準備些硃砂,朕要用。」

  如此吩咐好了,又道:「朕今日起也住此處了,收拾個房間出來吧。」

  眾大臣自然勸阻,希望陛下前往行宮,但陛下似乎打定主意,更何況,到了傍晚,陛下就又「病」了。

  隨行的太醫任丹竹診治之後表示:「陛下體虛,不得勞累走動。」

  但這隨心觀顯然是住不下那麼多人的。

  於是大臣之類,只好回行宮居住,而隨心觀周圍則搭起帳篷,供禁軍使用,以保護陛下安全。

  而傅櫪因為挪到了北廂房,不禁面色鬱郁,邊上的小道童於恆忍不住道:「殿下,本來咱們就是被趕到這裡的

  ,這會兒不正是回行宮去住的好機會麼?」

  傅櫪聞言,心中積攢的怒氣一下子發泄了出來,狠狠把於恆踹到一邊,氣道:「敢情她到哪我就要被趕走?我就那麼下賤?」

  於恆只覺得心臟一痛,連忙縮成一團跪了下來,瑟瑟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傅櫪好不容易才平穩了呼吸,問:「父親最近有寫信來麼?上個月不就跟他說了麼,這位要來潛梁山,怎麼後面就沒有回應了?」

  於恆搖頭,傅櫪氣道:「說話!」

  於恆道:「王爺確沒有來信。」

  傅櫪皺起眉頭,望向窗口,憤憤從鼻腔噴了口氣。

  ……

  日頭西斜,轉眼間天色將暗。

  隨行官員回到行宮之中,隨安排居住進各自廂房後,難免皆是議論紛紛。

  「陛下對那前晉王世子,到底是什麼看法?」

  「噓,如今晉王都沒了,你管誰叫世子呢?」

  新晉官員一頭霧水,四處打聽之後才得知了此事前因後果。

  但這前因後果也十分含糊,只知道陛下當初登基時似乎是出了事,最後查出來,是被廢居住在宮中修行的前太子傅櫪所為。

  而晉王因為此時自貶為庶人,靠此舉才保住了傅櫪的性命,傅櫪明面上是在潛梁山修行,實際上和圈禁無異。

  「可今日見他行為舉止,膽大妄為,倒是不像因罪……」

  「呵,大約是修行之人,出世於天地了吧。」

  話是這麼說著,臉上卻帶出嘲笑來。

  誰信吶?

  到底是陛下仁善,竟然還允許他與自己同住於此處。

  但知道更多內情的人,自然是想得更多。

  上官命便借著共同進膳之時,拐彎抹角地對傅靈羨道:「陛下如今身體欠安,歸根到底還是因為當初的毒酒案啊。」

  傅靈羨夾了一筷子魚,道:「這山中竟然也有河魚,真是稀奇。」

  上官命:「當初此事不是和如今山上那位居士有關麼,今日看陛下的樣子,卻挺忍讓他呢。」

  傅靈羨詢問左右:「這是什麼魚,淮魚麼?」

  上官命道:「這是梁魚。」

  傅

  靈羨苦惱道:「你看我如今連魚都分不清了,是不是已經老眼昏花?」

  上官命閉了嘴,他算是看出來了,傅靈羨是打定主意裝傻了。

  他心中不免對傅靈羨充滿鄙夷,心想對方居然真的就這樣怕了一個病秧子,又見打聽不出什麼,便換了個話題。

  「說起來,陛下叫我們給行宮起名,諸位同僚可已有想法了?」

  這事是一件所有人都可以討論的安全話題,眾人頓時活躍很多。

  「當年飲鹿宴有首詩,至今也不知是何人所做,但卻流傳甚廣,風回玉宇簫聲遠,日下瓊林佩影間,不正合此間意趣,在下以為,可以叫瓊林宮。」

  因為有留言這是陛下所作,這顯然是在拍陛下馬屁。

  卻有知道陛下不吃這套的人說:「瓊林雖不錯,但未免太過於淺白,此山中有許多道人,何不也從這道家經典中攫取些靈感?」

  傅靈羨鬆了口氣。

  她對目前的狀況頗有些厭煩,於是吃了一點,便藉口累了離開。

  拱儀司分給她的宮殿可以說僅次於天子,就在天子原本該居住宮殿的左邊,名叫織星殿,傅靈羨看見這殿名便同意了,因為她料想穆停雲一定喜歡。

  穆停雲喜歡看星星,傅靈羨想,這大約就是小女孩心性。

  走進院子,果然看見穆停雲坐在院中,望著天空,只是這次身邊多了個小女孩,不過三四歲,正是牙牙學語的時候。

  「北極星。」

  「貝極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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