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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攝政王。

  實際上攝政王是惠帝去世後才剛立的一個職位,在文帝去世之時對方是驃騎大將軍兼太師之職,文帝去世後託孤於她,惠帝年僅五歲登基,但只到九歲便駕崩了,自然沒有子嗣。

  為何駕崩薄長史沒有多說,只說是因病,總之朝堂如今人心浮動,甚至有人提議禪位於攝政王即當時的大將軍,大將軍自然不能應下,這時太后出來,說文帝有遺詔,封了大將軍為攝政王,說是可由大將軍代為攝政,然後從旁支領養一個小孩作為文帝的養子。

  為何不是惠帝的養子,這自然也有緣故,惠帝駕崩時年紀太小,若是作為惠帝的樣子,孩子的年紀定是需要更小,可朝堂

  已經無法再承受一個太小的孩子的夭折了。

  晉王之子原本是最合適的,他已經十二歲了,發了痘,天資聰慧,少有才名。

  那為什麼會被廢呢?

  薄長史沒說,傅平安也沒敢問。

  實際上她覺得現在就算她問了薄長史也不一定會說。

  薄長史顯然也不是什麼都說,也不是什麼話都是實話,比如在她口中太后溫厚慈愛,不理朝政,實在是因為憂心社稷,才垂簾聽政,但長安花就說——

  【長安花:沒有人能在掌握絕對的權力之後還能放下權力。】

  【長安花:而且她不是給自己的兒子收養兒子,而是給自己的老公收養兒子,應該是不想做太皇太后,更想做太后吧,孫子哪有兒子靠譜。】

  「觀眾」真的很好,給她理清了許多關係。

  比如說其實聽薄長史說的時候,她根本沒搞明白文帝惠帝到底誰是誰。

  但是「觀眾」與「觀眾」的區別也很大,長安花幫她耐心解釋局勢,但失眠的一天天只會說——

  【失眠的一天天:你們的伙食真的很差。】

  【失眠的一天天:你們的紙質量真的很差。】

  【失眠的一天天:你們這的水喝了真的不會拉肚子麼。】

  又好像現在,她說——

  【失眠的一天天:你說會不會是攝政王派人來刺殺你了?】

  幸好這時的傅平安還不知道怎麼禁言某個人,不然她一定會把失眠的一天天禁言。

  雖然知道對方說話口無遮攔,但傅平安多少還是有些緊張,她望向薄長史,薄長史非常淡定且優雅地向她點頭,然後打開車門出去了。

  外面傳來對話——

  「請問閣下是誰?」

  「在下乃信山張羚,特來拜見殿下,大人如何稱呼,在下有禮。」

  傅平安在車廂里呆了一下:「誰?」

  【失眠的一天天:你爹媽以前認識的?】

  【長安花:只是來投機的吧。】

  傅平安偷偷從門帘縫隙往外看,模糊看見一個正深深鞠躬行禮,對方一抬眼,好像就看見了他,立刻跪地行禮,高聲道:「殿下在上,受羚一拜,羚有喜事來報。」

  這話說的讓人很難沒有好奇心,更何況別人都對著自己跪拜了,傅平安掀開車簾,問:「什麼喜事?」

  「前日五色鳥鋪天蓋地飛過永州地界,此乃天大的祥瑞,足以證明將有明君降世,在下寫了《五色鳥賦》,詠此盛景。」

  【失眠的一天天:說你?】

  【長安花:應該是說你。】

  就算傅平安還是小孩,此時心裡也難免想:扯呢?

  她遲疑道:「前日我經過永州,沒有看見啊。」

  張羚聲音更高,激動道:「五色鳥追逐於殿下車架之後,殿下才沒有看見啊。」

  傅平安:「……」

  沒這樣被拍馬屁的經驗,很難回答。

  傅平安有些為難地看了薄長史一眼,薄長史卻也沒說話,只是在一邊站著,淡淡地看著她。

  【失眠的一天天:這種時候該怎麼辦啊?一看就是拍馬屁的,叫他滾?】

  【長安花:你錯啦!這是來投靠山頭的!一般古代這樣的人還是蠻重要的,古代很重視祥瑞,你讓他把賦交上來看看,鎮定點。】

  傅平安面無表情淡淡道:「你的賦呢,要呈上來給我看麼?」

  張羚面上一喜:「這是在下的榮幸。」

  他從懷中拿出一卷薄紙,屈膝呈上,傅平安展開大略看了下——嗯,大部分字都不認識。

  但她面上沒表現出來,只說:「嗯,張羚,我知道了。」

  如此說完,就關了帘子縮回了馬車。

  確認沒人看見她之後她才面露緊張,低聲道:「到底怎麼回事啊。」

  【失眠的一天天:我總感覺情況不妙,我去問問別人吧。】

  【長安花:你準備問誰?】

  【失眠的一天天:發個帖子問問網友?】

  【長安花:……額】

  這兩人看來也不懂。

  外面傳來薄長史的聲音:「殿下長途跋涉,已經累了。」

  如此說完不久,馬車便重新啟程,薄長史沒有再進車廂,傅平安思來想去,扒開車窗道:「叫阿枝進來伺候。」

  不一會兒阿枝便進了車廂,傅平安盯著她看,阿枝低頭不說話,傅平安開口道:「你怎麼想?」

  阿枝抬眼看著傅平安,見傅平安神情不安,如同一隻幼鳥。

  她突然也心軟,開口道:「殿下做的很好。」

  傅平安道:「真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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