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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早一點意識到,如果能早一點修正……

  不,也許現在還不晚。

  當年制定協議的禪院直毗人已經死在總監部暴亂,而伏黑惠暫時還沒有得到長老們的認可,在禪院家徹底毀於外人手中之前,他必須先一步挽救他的名聲,並推舉出令長老們滿意的人選!

  禪院扇隨手扯下被茶水濡濕的羽織向地上一拋。

  「去請直哉少爺到議事廳一敘,」他面無表情地對侍從們下達指令,「那個孽種抵達山下時,向我稟報。」

  對於禪院直哉而言,這幾年的人生算得上大起大落。

  他自出生起就受到禪院上下的呵護與尊崇,無論論血脈還是論地位都享有著同輩中獨一無二的特權。

  結果半道上一個據稱覺醒十種影法術的小鬼頭搶占了他的地位。

  不過好消息是這小鬼明顯是五條派的成員,長老們對此爭議很大。

  更好的消息是五條悟在涉谷事變中被封印,總監部明令將整個五條派判為謀逆。

  禪院家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接受一個明顯上的詛咒師成為家主,禪院直哉那幾天高興得恨不得同封印五條悟的詛咒師握個手。

  接著他就得知了自己老爹暴斃的消息,再接著五條悟突破封印。

  然而就在禪院直哉噩夢裡反反覆覆看到伏黑惠殺上門來搶奪家主之位時,禪院扇找上了他。

  禪院扇與禪院甚一,這兩個從來沒和他看對眼過的老頑固居然願意鼎力推舉自己為家主——這份天降大禮絕地逢生的愉悅讓禪院直哉在面對禪院真希時都保持了難得的好心情。

  ……雖然這位堂妹向來行事荒誕得不像個女人,現在還毀去了一個女人唯一寶貴的容貌。

  不過看在她父親這麽識相的份上,禪院直哉決定用比對待垃圾稍微溫和一點的態度對待她。

  「真可惜,」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微微側過頭避開堪稱慘烈的傷疤,「你身上唯一有價值的地方就這樣被你自己毀掉了。」

  禪院真希眼都不擡:「滾開。」

  她身上那股生死之間磨練出的煞氣在容貌被毀後變得更為滲人,禪院直哉被她正面一衝,瞬間忘記了自己原本想說些什麽。

  但他骨子裡的劣根性不會允許他對一個女人低頭,甚至於因為方才受到驚嚇,他變得更加口無遮攔。

  「你真應該向你妹妹學一學,至少她很清楚應該怎麽做一個女人,」禪院直哉譏諷道,「喔,我是不是從來沒和你說過,在你還沒離開本家,被我踩在腳下的時候——」

  寒光一閃。

  禪院直哉幾乎用上了術式的速度才勉強避開刀刃,他瞪著自己被削落的劉海,難以置信。

  「你——!你好大的膽子!」

  「沒空和你過家家酒,」禪院真希語氣平穩,「滾開。」

  她沒再看呆立的禪院直哉一眼,徑直撞開他向更深處走去。

  這次回本家,禪院真希還攜帶著一個更重要的任務。

  在東京咒高受到整個咒術界封鎖的現在,唯一可能的咒具來源就是禪院家與五條家,考慮到兩家對待東京校截然不同的態度——應當率先掏空哪家忌庫就很顯而易見了。

  禪院家忌庫的鑰匙就放在她上衣的口袋中。

  這個自她年幼時就因身為女性而被再三勒令無資格入內的禁地,這個承載著禪院家千年以來的榮光與積累,毫無疑問的根基之地……即將被她打開。

  插入鑰匙,向右擰開,不會比打開一間快捷酒店的鐘點房更難。

  ——何其有趣。

  禪院真希摸索著口袋中鑰匙的紋路,輕輕,輕輕笑了起來。

  但在這個明令禁止任何女性靠近的區域中,禪院真希看到了第二個女人。

  ……是她的母親。

  這個在她記憶中從未違背過任何一項禁令,仿佛是以人偶而非人類的身份出生的中年女人靜靜等待在道路中央,並頭一次這樣堅定地開口向她說話。

  「你不應當再往前去了。」她說。

  禪院真希只覺得可笑。

  母親不會以為自己還會像小時候那樣傻傻依賴著她吧?那些軟弱無能的過去早已在一次次戰鬥中被她徹底斬斷。

  但她不想對母親說太過分的話,所以禪院真希向邊上繞了繞。

  但母親再一次擋在了她面前。

  「回去,離開這裡。」

  「不。」

  這就是她唯一想說的了。

  自多年前離開本家的那天起,她決定要做整個禪院的主人,而現在目標近在咫尺,她不會再為任何東西讓步。

  所以禪院真希毫不猶豫地將母親的咒罵與眼淚拋在身後,並堅定推開忌庫大門。

  但在這扇門之後的——

  是空無一物的忌庫,等待已久的「父親」,以及倒在血泊中的,真依!

  而就在同一時間,在另一扇【門】前,有另一個人正發出苦惱嘆息。

  「搞不定啊搞不定,」奈奈子抱頭哀嚎,「這個通道對我來說太小了啦!」

  夏油傑熟練遞上布丁順毛。

  這幾天盤星教很清閒,他乾脆學習現代公司居家辦公,同時盯著一點某個小朋友,避免她因為過度沉迷挖洞而廢寢忘食。

  ——雖然他只能隱隱約約從空氣中看到一丟丟通道的輪廓。

  不過據五條悟說,這已經是夏油傑逐漸被奈奈子【同化】後的視野,否則以普通人,即使是咒術師的視野來看,也只會覺得奈奈子在做什麽無實物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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