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但池歡始終沒正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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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時謙的臉色在還有些昏暗的晨光中沉了下去。

  讓蕭御這麼早連著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的事情……

  都不是小事情。

  他以前一個人睡的時候,手機是會調成震動的,但池歡會被吵醒,她也很不喜歡,他也就遷就她的習慣在調的靜音模式。

  她自己的,更不用說。

  他動作很輕的掀開被子下了床,隨便的披上浴袍,撿起書房就推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徑直走到書房,反手關上門後才將電話撥了回去。

  通話的那頭幾乎是秒接。

  但靜了好幾秒,蕭御都沒有開口說話。

  墨時謙用力拉開了書房的窗簾,聲音冷沉,「出什麼事了。」

  「這事兒是我沒辦好,」蕭御的聲音完全沒有他平常一貫的痞氣和吊兒郎當,陰沉而嚴肅得像是被厚厚的雲翳覆蓋的深灰色天空,「池鞍死了。」

  …………

  池歡是被男人鬧醒的。

  平常基本都是她醒來他就去上班了,她睡眠其實不太深,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在絲毫不影響她的情況起床。

  她睡得正沉,迷迷糊糊的被弄醒,還帶著一點起床氣,「怎麼了……」

  打開眼睛時還有些不適應,聲音也是未醒的嬌憨,墨時謙看著她的樣子,生平第一次體驗到什麼叫做——說不出口。

  他幾乎是強制性的扶著她起身,俊美的臉透著沉鬱的冷峻,「歡歡,起床,穿衣服,洗漱,我們要出去。」

  池歡看著他的臉,怔了怔,在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她已經很少從他的身上感受到凌厲而陰沉的氣場了。

  他輪廓稜角分明偏冷硬,言談舉止也難說是溫柔,但時間長了,她就能感覺到他的溫柔是什麼感覺。「出什麼事了嗎?」

  墨時謙深沉漆黑的眼睛注視著她,發音低沉到極致,「聽話,起床。」

  她的心無端的沉了下去。

  但還是聽從他的意思,穿衣服去浴室里洗漱。

  等她洗臉刷牙完,匆匆的梳理了頭髮再折回臥室時,男人已經從衣帽間把她的衣服拿了過來,整齊的放在床上。

  等她換好衣服,他又拿了條黑色的圍巾隨手搭上她的脖子,也沒給她細緻整理的時間,就牽著她的手出門,下樓。

  李媽詫異的看著這麼早以前下來的兩人,「墨先生,池小姐……早餐還需要等等……」

  一句話還沒說話,就被男人打斷了,「不用準備了,今天不吃。」

  池歡幾乎是被他拉著走的,男人腿長步子又快,她幾乎要跟不上他的腳步。

  平常都是她偷懶不吃早餐,被他訓斥……

  也許現在原本就是深冬,池歡的手涼的厲害,她近乎機械般的跟上他的腳步。

  男人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時,她抬頭看著他堅毅好看的下頜,一句其實還沒在她腦海中確定甚至成形的句子被呆呆的念了出來,「是不是……我爸出事了?」

  墨時謙深眸凝視了她的臉幾秒鐘,喉結滾了滾,沒出聲,推她上車。

  池歡坐上副駕駛的位置,然後聽到他關門的聲音。

  他回到車上,熟練而迅速的發動引擎。

  車速不斷的攀升。

  她有些無措,又說不出的呆滯,一句話在腦海中來來回回的重複了好幾次,才終於問出來,「他怎麼了?」

  「歡歡,」墨時謙聲音很低,唇齒間溢出她的名字,看著前方的眼神幽深暗黑如深淵,下頜緊緊的繃著,握著方向盤的手更是隱隱顯露出青筋。

  唯有聲音低沉到沙啞,「你爸爸在昨晚凌晨兩點,過世了。」

  ………………

  冬天的清晨總是很冷,似乎比晚上還要冷。

  池歡在醫院的太平間等待親屬確認屍體的時候,分神的想。

  她穿著墨藍色的大衣,繫著黑色的圍巾,長發披散垂腰,俏美的一張臉是面無表情的冷漠,身畔站著的高大挺拔的男人,氣場顯赫陰沉。

  他始終注視著她的臉,眼神深沉晦暗,下頜線條緊繃。

  一旁是監獄裡派過來的人,搓著拳道,「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也很抱歉,很遺憾,池小姐……」

  「抱歉?」池歡轉過頭,精緻的臉悠的冷笑,「如果抱歉有用的話,那還要法律幹什麼,要監獄幹什麼,要你們這些獄警幹什麼?」

  這一段話,每多說一句,就愈發的咄咄逼人。

  說到最後,那獄警的臉色已經掛不住不了。

  她臉冷,聲音冷,眼神冷,更多的是濃濃的戾氣和諷刺。

  哪怕她人不高,穿的靴子跟也不高,但站在那裡就是凌人一等。

  身後又杵著那麼個更不好惹的男人,獄警心有忿忿,但又不好說什麼,訕訕的低著頭。

  好在前面醫院工作人員過來,「池小姐,這邊。」

  池歡深吸了一口氣,跟著走了上去。

  走了幾步後,她突然頓住了腳步,轉頭朝一直不言不語但又寸步不離的男人,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挪開了視線,抿著唇道,「我……一個人去吧,這應該是我見他最後一面了。」

  墨時謙薄唇立即抿成了一條直線,極深的視線膠住了般的盯著她。

  但池歡始終沒正眼看他,側身收回視線,跟上了醫生。

  他盯著她的背影,邁開長腿就要跟上去。

  手臂被身後的人抓住,「算了,」風行淡淡的道,「你跟上去只會加深她的負罪感。」

  墨時謙看著女人的背影,直到徹底的消失在視線中,俊美的一張臉徒然冷沉陰鷙,仿佛隨時能滴出水凝成冰渣,「查清楚了?」

  「嗯,蕭御作為負責人,已經查清楚了,」

  風行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獄警,「昨晚凌晨後兩點,跟池鞍住一起的一個因偷東西入獄的老男人拿刀捅了池鞍的心臟……那人是裡頭罪行最輕的,大概蹲個幾個月就能出去了,而且平時看上去老實巴巴又弱雞,蕭御的手下本來是聽到動靜,但他說上起來上廁所……他們就沒多想,結果他回床上的時候,突然就撲過去連捅了池鞍好幾刀……送醫院的路上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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