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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稍稍動作,耳垂就自柔潤的雙唇之上擦過,她一動不敢動,聽見他用氣音在她耳畔呢喃,帶著因為愉悅而上揚的尾音。

  「捉到你了。」他輕聲道。

  司雲落不知道尾巴為什麼又會出現,但這不妨礙她因為惡作劇失敗而感到沮喪。

  所幸青衍並不會和調皮的小魅妖計較,只是把她洗香香,然後打包塞回被子裡。

  司雲落從被子裡拱出來,雙手托腮趴在床上,兩條細腿也隨之翹起來,不安分地搖來晃去。

  青衍的睡姿過分端正,雙手交疊放在腰間,讓她完全感受不到威脅,下意識就放鬆了警惕。

  「你有什麼心愿想要達成嗎?」

  問出這話的時候,她自己都有些心虛,看青衍這個無欲無求的樣子,如果非要說心愿的話,大概可能也許會是重見光明?

  那這屬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可胡思亂想的時間沒能持續太久,青衍抽出一隻手,覆在她的雙眼之上,奪去了她視線中的全部光明。

  「我現在的心愿就是好好睡覺。」

  「哦……」

  好一個自討沒趣的問題,她不該指望他坦率回答的。

  事已至此,先睡覺吧。

  司雲落甚至沒來得及細想,就立刻沉沉睡去。

  或許是因為被精心照顧又無所事事,司雲落的身上時常透出一种放松的慵懶,面色也變得紅潤了些,是被好好對待後的成果。

  如果不是為了吃掉她就更好了。

  如此一連數日之後,司雲落終於猛然驚醒,痛定思痛,決意邁出試探的第一步。

  可惡啊!該死的天衍宮修士,都是這樣誘惑魅妖墜入溫柔鄉的嗎?!

  青衍並不是時時都在,雖然他對待她算得上縱容,卻始終不肯鬆開對她的束縛,在他要離開的時候,通常會將她鎖在屋子裡。

  在她的強烈要求下,他也只是退了一步,可以不將她綁在床上,允許她在房間範圍內自由活動,但還是會將房門鎖上。

  她雖然不知道其他修士是如何對待魅妖的,但結合傳言來看,總不會是像她這樣,被好吃好喝地養著,並且到了現在,還一滴血都沒被取過。

  於是她在閒來無聊時,會將房間翻得亂七八糟,只是為了激怒他,看看他所求為何而已。

  她才不信青衍對她毫無所求。

  可青衍對此卻並不在意,每每只是嘆著氣喚人進來收拾,而那個被迫上工的倒霉蛋,往往就是那個給她送飯的弟子。

  好歹相處了一段時日,司雲落自然知道了他名喚寧恆。

  青衍此人宛如一潭死水,難以捉摸,可寧恆卻不是如此,對她有著不加掩飾的怨念和敵意。

  她決定利用這一點,給目前的局面打開突破口。

  於是在寧恆又一次前來送飯之時,司雲落故意挑刺,不肯讓他好過。

  她嘗了一口,便將食盒往前一推:「咸了。」

  寧恆忍氣吞聲,收走食盒,過了一刻又重新提了進來。

  司雲落依然是只嘗一口,便放下了碗筷:「淡了。」

  在他第三次來時,司雲落連嘗也不嘗了,眨著眼睛看他。

  「讓我等了這麼長時間,是要餓死我嗎?」

  寧恆終於忍無可忍,將食盒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你別得意!等少主利用完你,就會把你隨便丟在哪個無人問津的角落,到時候有你好受的!哭都來不及哭!」

  司雲落順著他的話往下問:「那他怎麼還不動手?你挑撥離間,我不信。」

  寧恆冷哼了一聲:「自然是因為時機未到……」

  他忽而驚覺失言,不肯再往下說,只道:「奉勸你收收那些多餘的心思,能過一日算一日,畢竟這樣無憂無慮的好日子也不多了。」

  司雲落不以為然:「哦?是麼?我倒覺得他並非如你所言這般無情。如果你不信的話,那我們可以來打個賭。」

  「賭什麼?」

  司雲落招手示意他離得近些,金鍊子發出細碎的響聲,同她未出口的話語一起,吸引了寧恆的注意力。

  就是現在!

  她眼疾手快地扯下他腰間通行玉牌,暗暗扣在手心裡,朱唇輕啟,就要言語。

  青衍便是在這時推門進來,打破了兩人的僵局。

  即使他目不能視,寧恆還是方寸大亂,連連退後,向他行了一禮便倉皇逃脫。

  司雲落沒來得及看他遠去的背影,房門便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重新闔上。

  飯菜的香味仍飄散在空氣之中,青衍頓了頓,問她:「為什麼不吃飯?」

  司雲落悄悄將掌心的玉牌滑入袖中,乖覺地去拿面前的食盒。

  「方才沒什麼心情,但現在有了。」

  她一邊吃著,一邊偷瞄青衍,他神色平靜,只是在她放下碗筷之際,輕柔地替她拭著唇角。

  「……你若有什麼想要的,同我直說就是,我會儘量滿足。」

  司雲落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險些以為是被發現了,不自覺捏緊了袖中的玉牌。

  可他說完這話,並沒有進一步的表態,又讓她提起來的心緩慢地沉了下去。

  想要自由,他能給嗎?

  想要改變魅妖的悽慘處境,他能滿足嗎?

  他甚至連最基本的行動自由都不肯給她,還在這裡假惺惺地示好,不會還期望她感恩戴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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