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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仍懵懵的,表情似有疑慮,他又補充道:「我並不像你以為的那般無情,信我一回。」

  「若我只是想利用你,貪圖雪霽門的勢力,便不會像之前那樣對你。何況,折斷爪牙的猛虎還是猛虎,我不與喬如默硬碰硬,不代表我沒有一戰之力。」

  之所以選擇帶司雲落逃走,主要還是怕會波及到她。

  不過這些心思,便不用與她一一說明了。

  他一貫是多做少說的,若非這樣的性格,也不會與她嫌隙日久,幾成怨侶。

  司雲落心中只是茫然。畢竟她一直以為,陸星衍恨極了她。

  就像慕星衍本人一樣,明明看上去相當厭惡她,與她作對了許多年,到頭來卻又說著喜歡她,對她死纏爛打、窮追不捨。

  這個口是心非的毛病,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正在出神時,陸星衍已帶她到了前庭之中。

  推開面前那扇大門,便可以就此離開別雁樓,獲得夢寐以求的自由。

  雖然她也不確定,陸星衍是否會給她想要的自由。

  從前司雲落只覺得宮中煩悶,以為這一世總會好些,可她沒想到的是,凡是慕星衍所在之處,便成為了禁錮她的囚籠。

  可在僅有一步之遙時,大門從外面打開,方既白走了進來,後面跟著氣定神閒的喬如默。

  他二人仍穿著白日裡的喜服,似是早就猜到了陸星衍今日之舉,故而做了應對,派人將別雁樓圍得水泄不通。

  大門漸漸在他們身後合攏,隔絕了外面的萬家燈火與刀劍之聲,也斷絕了順利逃離的最後希望。

  寂靜的庭院之中,只剩下兩兩對峙的四個人。

  方既白的眸中難掩濃濃的失望,司雲落知曉是因為她的食言,垂下頭去不敢看他。

  到了這種時候,方既白還是不忍心責怪她,只將矛頭對準了陸星衍。

  「二哥!落落是我的妻子,你要將她帶到哪裡去?」

  陸星衍自是不屑反駁:「什麼你的妻子?她是我的女人,自小就與我定下了婚約,與你又有什麼干係?」

  喬如默顯然已經站在方既白一邊,為他幫腔。

  「二弟!兄奪弟妻乃是大忌,你如此蠻橫,可問過落落的意見?她是心甘情願隨你離開此處麼?」

  「我……」

  司雲落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陸星衍打斷。

  他似乎不想聽見她的回答,對著曾經朝夕相處的手足,主動抽出了長劍,護在她的身前。

  「江湖人的生死繫於刀劍,說這麼多廢話,有沒有膽與我打上一場?若我贏了,就將她帶走,任何人不得阻攔!」

  他說完這話,不忘回頭安慰司雲落。

  「放心,我沒那麼容易輸。」

  她自然知道的,喬如默體虛病弱,方既白武力不濟,二人合力都未必是陸星衍的對手。

  可即使能擊敗二人,樓外還有層層追兵,他們真能逃出生天麼?

  「這可由不得你。」

  方既白說著便搶先攻了上來,喬如默緊隨其後,三人纏鬥在一處,卻默契地達成了共識,離司雲落遠遠的。

  可漸漸的,陸星衍竟然落了下風,司雲落凝神去看,只覺喬如默出手狠辣,更勝從前。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她心頭浮現,難道喬如默一直以來,都在裝病?

  中了七步引的人幾無生還,故而她也不清楚,解毒後功力是否還能恢復如初。

  幾人身上都見了紅,體力消耗甚巨,也迫使他們不得不放慢速度。

  明明招招都是奪人性命,方既白像是仍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無助地嘶吼著。

  「我們兄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難道要怪司雲落嗎?可她最是無辜。

  但方既白來不及問出更多了,因為一柄長劍已經穿胸而過,恰巧避開了要害,只是血流不止,儼然是比死更加殘酷的刑罰。

  「還不是因為你?」

  喬如默抽出劍,劍鋒落在地面之上,便有淋漓鮮血蜿蜒而下。

  變故來得突然,方既白捂著傷口,雙膝一沉跪在地上。

  殷紅的血自口中接連湧出,無法遏止,即使如此,他還是用盡全力扭過頭,強撐著尋求一個答案。

  「大、大哥……為、為什麼……」

  「你瘋了!」

  陸星衍受了刺激,撲上前去,每一劍都用了十足的狠勁,卻都被喬如默輕鬆格擋開。

  「我清醒得很。」

  喬如默止住頹勢,一劍震開陸星衍,迫使他倒退數步才穩住身形。

  「二弟,別忘了,我的武功原本就在你之上。」

  面對陸星衍搏命的打法,他只是故意戲耍,看似只守不攻,卻總能在陸星衍身上製造出新鮮的傷口。

  那個於他心中埋藏了多年的真相,終於在此刻被徹底揭露——

  「十數年前,雪霽門老門主剛出生的幼子失蹤,猜猜看,這個孩子,現在應在何處?」

  方既白和陸星衍同時瞪大了眼睛。

  「為彌補喪子之痛,老門主收養了一個年歲相仿的女孩子,取名江雲落。」

  「陸星衍,你報錯仇了。你真正的仇敵,多年以來都在同你稱兄道弟。而你,像個傻子一樣,一直被蒙在鼓裡!」

  「但一切為時已晚,你已經傷害了落落,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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