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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失敗,則命喪於此。

  柳雙娥握緊了拳頭:「那誰來當第一個人呢?」

  「此等缺德之事,還是由本將來承吧。」邵遠洋洋得意地將手伸進洞裡,胡亂抓出一張疊了三道的紙來。

  他轉過身來,正對著諸人,一點點打開了那張紙,然後眼裡泛起笑意。

  紀雲宴在暗處觀望許久,一直未出聲。

  直到所有人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來。

  邵遠手裡的紙寫著自己的名字,他說:「有請太子殿下。」

  看著紀雲宴一點點從人群走出來,柳雙娥輕拉著淑妃的袖子問:「陛下不怕他出事嗎?」

  「如果這裡一定有人要死的話,」淑妃聲音沉沉,略有停頓後,繼續說,「陛下希望是他。」

  她心中一沉,再抬頭時,紀雲宴已然站在了箭靶前。

  他今日是十分低調的青色圓領袍,頭上頂著個蘋果,神色異常鎮靜。

  他背立得很直,一雙眼睛望向柳雙娥這裡,似乎是要告訴她自己並不害怕。

  柳雙娥垂眸與淑妃交談了幾句,再抬眼時,卻瞥見紀雲宴藏著雙手的衣袖,微微顫抖。

  她的眼神似乎帶著溫情,嘴唇一張一合。紀雲宴聽不見她說了什麼,卻能準確地猜出。

  「別怕。」

  那根箭從邵遠手中的弓一路飛過來,一點一點逼近他的額頭。

  從邵遠放手時那一瞬的輕笑,他便知道這箭會要了自己的命。

  但紀雲宴沒有閉眼。

  他咬緊牙關,站得越發挺立,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快要觸碰到自己的箭頭。失神的一剎那,看見邵遠身後的柳雙娥,握緊了拳頭。

  「錚——」

  下一秒,箭頭便偏離了方向,打在地上。

  地上有兩支箭。

  紀雲宴如釋重負,循著另一支箭射來的方向望去。女子梳了個高馬尾,手上的弓還未收回去。立在眾人之前,邵遠之西,頗有女俠風範。

  他認得她。這是松雪。

  松雪收了弓箭,聲音泠泠:「事關國本,將軍點到為止便好。」

  邵遠似乎並未發作,大抵是覺得來日方長,有許多機會可以玩弄,只是說:「請太子殿下抽籤。」

  紀雲宴朝松雪笑笑以表感謝,就著大難不死後被冷汗浸透的後背,行走略顯僵硬地將手伸進了箱子。

  這些日子勤加練習,他的射術進步顯著。

  但卻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比賽。

  能否射中蘋果,他也不好說。

  邵遠見他躊躇不決,不滿道:「太子殿下挑挑揀揀什麼?這些紙片摸起來沒什麼區別。」

  他只好冷著臉抓了一張。

  一點點展開,紙上是他最不希望出現的名字。

  柳雙娥。

  第22章 重傷

  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

  柳雙娥面不改色,只是又朝所有人略顯客套地揖手行禮,不緊不慢地邁向箭靶。

  經過放置弓箭的桌台時,手臂被人拉住。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十分有力。這裡離人群有些距離,是以並未壓低了聲音說話。

  她以為紀雲宴要交代站姿,可他的嘴裡,卻只蹦出幾個字。

  「別怕。」

  柳雙娥愣了一下,對面似乎是怕她過於擔憂,又補了一句:「信我。」

  剛逃過一劫,他扯開的嘴角略顯僵硬。手心的汗不知是緊張,還是夏日炎熱所致。柳雙娥的衣袖輕薄,溫熱自他手心,隔著衣衫傳到肌膚,添上幾分曖昧的色彩。

  她一句話也沒說,直視他的眼睛片刻,頭也不回地行至箭靶前,將蘋果在頭頂扶正。

  紀雲宴極為冷靜,有邵遠在人群中絮絮叨叨也未放在心上。他極為緩慢,一舉一動竟也帶了幾分貴族的淡然色彩。

  「嗖」的一下,柳雙娥看見那根箭朝著靶心射來。

  她身體僵硬,唯恐一個輕微的動作都丟了命。

  紀雲宴的射術進步很大。

  從箭矢射出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四分五裂的該是頭上那個蘋果。

  她在心中嘆了口氣。

  然而在紀雲宴射出的下一瞬,不知從哪又傳來「嗖」的一聲。

  兩根箭矢交匯,第二根打偏了紀雲宴的那一根,箭頭偏了方向,朝她的心臟處射來。

  柳雙娥來不及躲,只能盡全力偏了偏身。

  身下傳來箭射進肉里的悶聲,極致的疼痛從肩膀處蔓延到全身。她靠著身後的箭靶,渾身無力地坐下來,手指緊緊按住箭矢。

  大片大片的人群圍過來,擋住了視線,她看不清射箭之人是誰。黑暈涌滿整個視線,昏沉之際,柳雙娥只能察覺到撲到自己身前的紀雲宴,滿目驚慌地按著箭矢射進的傷口部位。

  他什麼話也沒說,額頭上的汗珠滴到自己的手背上。

  柳雙娥臉龐已失了血色,雙唇一開一合。她的聲音極細,只有紀雲宴一人能聽見。

  「死不了。」

  -

  松雪替她拔了箭頭,大片大片的血噴出來,壓都壓不住。等血完全止住、又上了藥後,她才拖著麻木的雙腿開了門。

  她滿衣衫都是未乾的血跡,十分駭人。

  紀雲宴也不管血腥,拉著她的衣袖問:「怎麼樣了?」

  「血是止住了,按照周太醫的囑咐修養幾個月便好,」她神色很差,一雙眼望向了人群之前的邵三,冷笑著質問道,「你大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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